“我找沈公子,他給了我這塊玉佩,說是可以到府上找他。”凌藍惟恐她不信,遞上手中的玉佩。
沈落點了點頭,沒有接過,“我大哥不在府上,出遠門了。”
凌藍垂眸,掩不去眸中的失落。
“有急事?若信得過可以同我講,能幫上你也說不定。”大哥的玉佩不會隨便給人,能幫一點是一點。
“我,我想跟沈公子打聽我婆婆的消息。”望着沈落真誠的眼,凌藍抱着一線希望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莫非是大哥前些日子接回府裡的老人家,“你婆婆是不是眼睛不大好?”沈落反問道,一接回府裡大哥就派人找來了大夫幫她調理,故她也知道一點。
“你知道我婆婆,你在哪見過她?”凌藍激動地抓住她的手,驚覺失態,又連忙放開,但眸子裡的煥發光彩卻怎麼都遮不掉。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現在正在府裡。”沈落側身做出請的手勢,“你隨我來!”
凌藍跟在沈落的後面,目不斜視,一心只想着馬上能與婆婆見面,她該說點什麼,或許爲婆婆做點什麼呢?
婆婆過得好嗎?寂寞嗎?想着想着,鼻子酸酸的,突然想哭了。
沈落帶着她走到府裡的偏院,景緻雖然比不上其它院子,但是很清淨,前院的嘈雜影響不到這。
“到了。”沈落站在偏院門口,示意她自己進去。
“謝謝!”凌藍很感激地彎下腰,雙眼有些朦朧。
她走進偏院,看見一位老人坐在院子裡,手裡拿着一塊天藍色的布料縫縫補補,老人眼睛不好,手卻很靈活,似乎沒怎麼看一直動作着。
“婆婆!”凌藍大聲喊道,可聲音一出喉嚨就變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直往下掉。
她擡手胡亂的抹去眼淚,結果越抹越多。
“藍兒?”老人顫抖地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望着她,似不敢確定,“是藍兒嗎?藍兒回來了?”
“嗯。”凌藍抿脣重重地點了點頭,上前撲在老人的懷裡,“是藍兒回來了,是藍兒回來了,婆婆,婆婆!”
“好孩子,好孩子。”老人一直撫着她的長髮不停地重複着。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凌藍哽咽着,貪婪地嗅着老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像一個走失的孩子。
“別哭了,傻孩子,應該高興纔對。”老人捧起她的臉,佈滿皺紋的手溫柔地替她抹去眼淚,自己卻老淚縱橫。
凌藍哭着笑了,同時伸出手替老人拂去淚水。
“婆婆,這些日子藍兒不在身邊,您還好嗎?”凌藍扶着老人坐下,蹲在老人的身旁問道,心裡裝滿了對老人的歉疚。
“很好,婆婆好着呢!”老人輕拍她的手讓她放心,笑道,“他們都對婆婆很好,你看婆婆是不是長胖了點啊!”
她笑了,明知道老人是在寬慰她,還是忍不住笑了,雙眸彎成月牙靠在老人的膝上,真想這樣永遠陪在老人的身邊。
“婆婆,你怎麼會在沈府?”她想不通。
“婆婆也不是很清楚,原來不是住這的,前些日子沈公子說靈霜想我了,就把我接過來了。”
“靈霜姐嗎?”凌藍擡頭看了看老人,沒想到沈公子對靈霜姐如此上心。等見着靈霜姐一定要好好感謝她。
凌藍陪在老人身邊閒聊,似有說不盡的話。
相聚的時間總嫌太短,她看了看天色,是該回去的時候了。現在的她根本無力照顧婆婆,只能讓婆婆繼續留在沈府,至少能讓她安心一點。
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婆婆,凌藍毅然走出了偏院。走到院外悄悄地拭去眼淚,正欲找沈落向其道謝告辭,卻見她站在院子外面。
“凌藍?”沈落問,語氣倒是肯定句。從她進院子老人叫她的名字起她就猜到了,只是沒想到如此之巧。
“是。”除了感激,更多的是忐忑,怕上次未完的談話會影響到婆婆的處境。
“你別緊張。”沈落笑了笑,緩和了氣氛,“我們去那邊聊聊吧!”
凌藍隨着她走到所指的亭子,亭子裡早放好了一壺花茶,沈落提起茶壺爲她斟了一杯,轉而爲自己斟上。
面前的花茶,熱氣氤氳看不清,如同眼前的沈落,不懂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繼續上次的談話吧!”沈落放下茶壺說道,“我一直以爲你與宇承是兩情相悅。”
凌藍神情一變,欲起身解釋。
沈落立即阻止了她,“你先聽我說完。”雙手捧起茶杯,停頓了好一陣子才又開口道,“我是一個遲到者,從你們的婚禮間插足進來,本以爲自己無慾無求,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然而,有些事情不受控制,慢慢地起了變化,等到察覺的時候,心裡已經裝進了他的影子。”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可以把自己當成一個旁觀者聽着駱母講着他生活的點滴,隨着知道的越來越多,瞭解他的喜怒哀樂,不自覺的去猜想他是個怎樣的人,不自覺的把他與其他人區分開來。
過多的寂寞,讓她想要融入他的生活,瞭解真實的他。
那天,她站在樹下等他,他的那句對不起徹底打開了她的心扉。懂得虧欠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但絕對不是一個無情之人。
即使作爲一個普通人,她也想走進他的世界。慢慢地她做到了,一步步的靠近也一步步的陷了進去。
那夜,她說出了隱藏在心底的真實想法,她告訴他,她會一直在他身邊,以一個遲到者的身份,不奢求他忘了誰,只想讓他知道只用一個回眸,就會發現她還站在原地,無論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