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亦天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掀起她的褲腳,只見雙腿膝蓋處青青紫紫,紅腫一片,連帶小腿也有些浮腫,有的地方甚至磨破了皮。
沉下眉,驟然起身,走出內殿喊道,“來人啊,宣御醫。”
“是。”只聽見外殿有聲音響起,緊接着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去。
南宮亦天回頭看到凌藍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嘆道,“怎麼會傷成這樣?”傷成這樣都還想跑,他有這麼可怕嗎?
心微微惱怒,一點不知愛惜自己。
“我,我想喝水。”凌藍擡起頭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人的潛能果然是無窮的,渴了一天,沒被渴死不說,還能跟南宮亦天扯上半天。
南宮亦天盯着她,不言,好一會兒才轉身倒了杯水遞過。這女人轉變得真夠快的,剛纔還一副怕他要死的模樣,一轉眼開始裝可憐了。
女人都是善變的,南宮亦天忘記了,就情勢而言,凌藍是被迫轉變。
接過水,咕隆一聲,水杯見底,凌藍伸出手遞過,“還要。”這點水連潤喉都不夠。
“你……”南宮亦天上火,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嗎?他是王爺,不是伺候她的小廝。眸光掃過她乾裂的雙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來,認命的接過水杯。
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他欠她一般了?
一連喝了五杯水,凌藍仍覺得不夠,最後南宮亦天沒好氣的把整個水壺遞過才罷休。
御醫來了,隨行的還有南宮澤。御醫開了幾大副活血化淤的藥,留下一堆藥膏後離開了。
膝蓋看似嚴重,但只要好好修養,等紅腫一消,基本上就無礙了。
南宮澤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凌藍,很平靜很淡然,偏偏就在這份淡然裡,讓她有一種被仇視的錯覺。
他很好看,比起她見過的所有男子都稍勝一籌。雖然南宮亦天,南宮昊天以及駱宇承都是少見的美男子,但與南宮澤相比,卻少了一份精緻。
也許是因爲他身上散發的與衆不同的氣質,即使面對南宮亦天時也保持的那份疏離感,即使南宮亦天對他很親近。
南宮澤並未久留,南宮亦天起身相送,談話聲隨着腳步漸行漸遠,殿內只剩下凌藍一個人。
她該怎麼辦呢?看着自己這雙不爭氣的腿腳,倍感無力。
餘光掃過放置一旁的膏藥,懊惱地拿過泄憤似的擦拭。
‘絲——’凌藍倒抽了一口涼氣,泄憤的結果是自己苦了自己,疼得眼淚直淌。
“呼呼,呼”趕緊小心地抱起膝蓋對着傷處不停吹氣,以減輕痛楚。
南宮亦天送南宮澤回來,站在陰暗處啞然失笑,這女人真是,該說她笨好呢,還是衝動呢?
搖頭無奈地上前接過藥膏,坐在牀沿幫她上藥,生硬得笨拙的動作卻十分溫柔,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凌藍敢發誓,他肯定是第一次替人上藥,雙眉緊蹙,面容過於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被逼的呢。
不過,話說回來,堂堂的一國王爺能做到這般,已是非常不易。
不易?凌藍猛然一驚,現在的情況究竟算什麼?這個,好象從哪裡開始有點混亂的,他與她,似乎還不熟。
而且,他是王爺,她是奴婢,她是爲了躲他才進宮來的。
凌藍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乾笑,“這個,王爺,奴婢自己來。”
南宮亦天擡頭瞅了她一眼,“早幹嘛去了?都擦完了。”
“哦。”呆呆地應了一話,慢慢挪動身體至牀邊,“夜深了,奴婢也該告退了。”
“告退?”南宮亦天挑眉,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雙腿,“你腳好了?這麼快?看來太醫院的醫術是見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