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林貴妃回頭看到還傻站着凌藍沉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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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聽到林貴妃的命令比凌藍反應更快一步的是秋鈴,一腳踹在她的小腿肚上,讓她身體不自主的前傾,雙膝着地。堅硬的地面與膝蓋的結實碰撞,痛得她差點呼出聲,雙手支撐地面時磨破了皮,她卻不敢再動,只能垂頭默默承受着,等着主子們的發落。
不自稱奴婢的時間一久,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林貴妃的寵信時間一長,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皇城之中哪有她的存在?皇上?咬着牙,凌藍心有不甘,他不說,她怎又會知道?
“請皇上發落。”林貴妃掃了眼跪倒在地的凌藍朝南宮昊天請示道。
南宮昊天端着茶,平淡的看着凌藍,至始至終都如一個局外人,一個看客。
“罷了,朕今個心情好,不知者不罪,你退下吧!”南宮昊天放下茶杯大手一揮,很大度地不加以追究。
凌藍十指用力摳地,咬緊牙關,“謝皇上,謝娘娘 ,奴婢告退。”
沒錯,她還得謝他。凌藍躬身退出‘華雲宮’正殿,心裡十分委屈,不甘。好一個不知者不罪,明明存心看她好戲,到最後卻似施恩於她一般,還得讓她謝他。儘管再委屈再不甘,她卻不敢有一絲反抗,皇上,這個皇城乃至國家的主宰,她的生死可以細微不計。
殿外,月明高懸,撒下清冷寂寞的月光。凌藍抿着脣,好想哭一場,心底的委屈無處可訴,她好想婆婆,好想回到那個殘破的家。即使殘破,也有可以安慰她的人在。如今,深宮之中,誰也沒有了。
就着清冷的月光,凌藍走到‘華雲宮’最西面靠宮牆的地方,爬上一棵大樹,想透過宮牆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可惜,除了一間間的屋頂什麼都看不到。失望地坐在樹枝上,擦着眼角不斷落下的淚,無奈越擦越多。
“嗚嗚……”類似小貓般的嗚咽出聲,因爲這是個她想哭也不能自由的哭的地方。
“誰在那裡?”走到附近被凌藍想哭卻不敢哭的奇怪聲響吸引而來的駱宇承低聲喝道,他身爲御林軍統領,保護皇上是他的職責,更多時候皇上在哪他就在哪。
“是我。”在臉上胡亂地擦拭幾下,連忙回答道。有了前一次的經歷,她可不敢再落跑了。
駱宇承聽着有些熟悉的聲音,走到樹下,大樹的陰影並不防礙他的視線,縱身躍上樹,靠近凌藍,“怎麼了?你在哭?”
“我沒有。”凌藍側過臉,不承認,不過帶着鼻音的嗓音泄了她的底。
駱宇承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無聲地掏出一張絲帕遞過,“先下去吧!”
凌藍接過絲帕,卻不去擦淚,只把它緊緊的纂在手裡,不想在這皇宮之中還有人會安慰她。
“謝謝你,我想再呆一會兒,可以嗎?”
“怎麼了,受委屈了?不嫌棄的話,我可以當一個聽衆。”駱宇承靜靜地看着她的側臉,那未乾的淚痕讓他放不下,想伸手爲她拭去。同樣的月光下,他更想見她笑,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毫無防備的對他笑。
他無法忘記她的笑容,耀眼,燦爛讓月光都黯然失色。
凌藍輕輕搖頭,終有所保留,“只是有些想家了。”眸光跳出宮牆望着家的方向,不知,婆婆是否也在等着她回家呢?這麼久了,婆婆肯定也擔心她了吧!才止住的淚忍不住又一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