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來跟您商量女尊餘黨的事情。”
女子正要拿那掛在牀邊的衣裳,一雙手率先伸了過去,讓她落了個空。
“女尊事情好像並不想想象的那麼簡單。”
南司爲身前的女子穿上了衣裳,然後退後一步,輕聲道。那聲音清淺,面容沉靜而雋秀,不帶絲毫殺戮之色。
可他確實是南司,是媚族心狠手辣的藍殺大人,他只是只在眼前的女子面前溫柔罷了。
“且說……”
慕千憐神色一厲,眸中閃現一抹毒辣,正要說什麼,屋外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似乎有人快速的往寢宮的方向走來,伴隨着說話的聲音越走越近。
“皇后娘娘!皇……”
“站住!”
寢宮內傳來一道嚴厲的女聲,那快步而來想要彙報什麼的宮女只得停住了步子,低下頭不敢再往前邁出一步。
“你先做自己的事情去,有什麼事兒一會兒再說。”
容顏嬌媚的女子緩緩的在梳妝檯邊上坐下,任由身後的男子爲她梳頭,可那看向房門之外的眼神卻冰冷刺骨。這些婢子,許久不曾教訓可真的是越發不懂事了!
“族長……”
“現下無人,你不叫本宮族長也沒事。”
慕千憐看着銅鏡中自己的容顏,伸手挑了支精緻的簪子給身後正爲她認真梳髮的男子,面色淡淡。
銅鏡之中,露出女子身後男子雋秀的容顏,似乎微微染上了絲笑意。
……
此刻,雨已經小了些,有一陣沒一陣的下着,金鑾殿外,一衆宮女太監皆跪下行禮,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平身。”
遠處走來的男人一身明黃龍袍,面色凌然,踱步間便是一聲威嚴。
“怎麼不見皇后?”樑謹夜看了看裡邊,略有疑惑。若是之前,慕千憐可是****巴不得他來,聽聞他前來用膳,定然遠迎,今天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啓稟皇上,娘娘許是睡着,這幾日娘娘越發貪睡了。”
一名嬤嬤上前道,隨即移步退下。
“如此朕便去看看。”
聽言,樑謹夜便沒了疑心,想起慕千憐好不容易又懷了身孕他卻如此冷落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愧疚,腳下步伐便更快了些。
穿過金鑾殿的大門,跨進內室,再往裡走便是寢宮的大門,裡邊的燈影明明滅滅,微微飄蕩出檀香味,是當今皇上最喜歡的香。
據說,這香聞着會讓人心裡安寧,不會有作惡的恐慌。可不管如何,因着當今聖上歡喜這香,皇后娘娘便****點着,從不曾遺漏過。
“憐兒。”屋內,雋秀的男子輕輕的笑着,舉止溫柔。
屋外,一雙龍紋雲靴踏上了門前的臺階,正要伸手推門,卻是響起一道太監尖利的通報聲,“皇上駕到——”
那手推門的動作略頓,轉眼便開了門,明黃色的袖子在風中微微拂動,又緩緩隨着動作垂下。
裡面的女子正對鏡梳妝,面色略微有些蒼白。似乎從銅鏡之中看到了身後進來的男人,慕千憐婉約一笑,放下手裡的髮簪,一手撐着腰,一手扶着桌子緩緩的站了起來,又徐徐行禮。
“憐兒見過皇上。”
“既然懷有身孕,便不必多禮了。”
“謝皇上。”
慕千憐擡眸微笑,就好像一如往常,伸手輕輕搭在了跟前男人伸出的手上,慢慢站起。只是終究是不一樣。
曾經樑謹夜向她伸來的手是溫熱的,如今那手卻冰涼刺骨。
她愕然擡頭看他,卻見這個如天神般俊朗的一國之主面色冰冷,眸色銳。這根本不是看一個枕邊人的眼神!
心中頓時一慌,慕千憐連忙收回了視線,餘光卻不由自主的向室內某個角落瞄去,藏在袖中的另一手猛然握緊。
卻聽到頭頂傳來一陣輕笑,冷厲極了。那一瞬間,王者的威壓散發開來,讓人險些喘不過氣。
“既來之,何必躲藏。”
視線定格在了寢宮的某個角落,樑謹夜的神色陰冷至極。
然,室內一片安靜,不曾有任何人迴應。
慕千憐面色鉅變,連忙垂下了眼瞼,生怕眼前之人會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些什麼,直到整理好了面部表情,才說道:“皇上,您在說什麼?”
“說什麼?你心裡不是最清楚麼!”
“臣妾不明白。”
她僵了僵,擡頭看他,一雙美目楚楚動人,很是無辜。可面上雖然如此,心中卻已是諸多想法,一邊想着南司藏的隱蔽不至於被發現,一邊又祈禱着樑謹夜只是猜測並不確定。這般心思百轉,又是過了許久。
正當她以爲樑謹夜只是試探,有些放鬆下來的時候,對方卻突然鬆開了她的手,側身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離那屏風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慕千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面上依舊一副不清楚的樣子。
若是被樑謹夜發現,那麼她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說是南司偷闖寢宮好了!她可不能讓自己部署的一切功虧一簣!
心中如是想法,那有些嚇白了的臉微微平靜下來,眼裡閃過一抹狠辣之色。此刻正是集合朝廷權勢的最佳時刻,絕對不能有絲毫閃失,若要犧牲南司一人,可保全她,那就……
反正南司那麼愛她,爲她犧牲一點肯定也不會介意的吧,能有機會爲她犧牲,那也是上天給的恩賜。反正再怎麼樣她也不會讓南司死對吧,受點苦而已。
想着,她完全安下心來,靜靜地看着那一身龍袍的男子步步逼近屏風的位置,不再阻攔。
她再阻攔也只會平添責怪,讓樑謹夜認爲她知道南司躲在這裡,那倒不如看着咯。
“你,真不出來麼?”樑謹夜的腳步停在了距離屏風兩尺距離的地方,那暗藏着殺氣的聲音清晰的穿過屏風,令人心驚。
卻是一陣低笑聲起,一抹深灰的衣衫緩緩從精緻的雙鳳屏風之後踏出,男子面容雋秀,笑意莫名。
“皇上好眼力,好久不見功力似乎更加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