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一愣之間,一把大刀砍下,千鈞一髮!
“住手!”女子面色一變,持劍擋住一刀,沉聲對赫連渠說道:“故人相見,讓我好生與他談談。”
“哼!”
赫連渠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面色有些兇狠的看了女子一眼,道:“你若敢有背叛之心,之前所說的所有一切就完蛋了!”
“還用不着你威脅我!你赫連渠難道隻身就能成大事?”她冷笑,嬌容帶怒,卻是英姿颯爽。
隨即又回頭看向同樣立到馬背之上的歐陽絡,“怎麼樣,故人相見,不如去邊上好生談談。”
“有話在這裡說便是,所謂故人如今成了敵人就不會有絲毫的心慈手軟!”歐陽絡沉聲說,面色未改。
“呵,好在歐陽老將軍你拒絕的爽快,不然我可是會認爲你想要暗通敵軍的。”褚衛卻興在這節骨眼兒上添把火,更是與赫連渠打的不可開交。
“當年慕姐姐曾告訴長郡,說她並沒有要滅女尊,有機會更會幫助我復國,可惜,七年前她死了。”她冷笑着提起那個害死了她母皇的女子,眼裡卻是隱藏不住的痛惜。
她實在是難以想象,自己曾經親如姐姐的,最爲崇拜的女子竟然會如此狠毒,狠心的殺死了待其如親生的母皇。還不承認!甚至假惺惺的說幫她復國。
好啊,不是說幫她復國嗎?
“長郡公主你……”歐陽絡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可他確定開國皇后沒有做過傷害女尊之事,一件也沒有。
“本公主素來知道你歐陽將軍忠於慕千雁更甚皇上,復女尊是慕千雁生前的願望,不知道我們的歐陽將軍是否願意幫助慕姐姐重建女尊呢!”
她的聲音猛然變厲,面色陰沉的可怕。
這是她多年來的痛,蟄伏了整整七年,四處爲家,東躲西逃。她與蘇丞相不知道花費了多大的力氣纔有瞭如今的局面。今日再見故人,那在心底壓抑了整整七年的悲痛,猛然宣泄而出,難以剋制。
“我問你!你可願意爲了慕千雁背叛樑軍!”
“長郡公主,休得如此偏激!”
“如何偏激,難道你不知道如今梁氏皇朝的半壁江山都是我女尊的嗎!”
女子怒極,狂風吹過,一頭烏黑長髮亂舞,她突然卵足了勁提劍擊去,不留絲毫情面。
卻因爲方纔那一番話,歐陽絡心中莫名有愧,不敢傷她,步步後退。
就在這時,兩方激戰已經到了白熱化,一道馬嘯聲沖天響起,赫連渠突然冷笑一聲,與褚衛刀劍相抵,臉對着臉。一個凶神惡煞,一個嗜血冷酷。
“褚衛,你們完了。”
赫連渠笑了,陰險而得意。
……
“已是敗寇,何必掙扎!”
邊城巷內,褚衛訓練的秘密軍隊勢如破竹,已將那些佔領邊城的匈奴逼到了角落,戰事呈現了一邊倒的狀態。
“未必!”
敵軍頭子冷笑着看着遠處騎馬狂奔而來的一名將軍士兵,狠狠抹了把臉上的血。
“唷——”
那士兵近到跟前,來不及停下便大聲道:“遭了,匈奴之人陰險,竟已在邊城城牆澆油!那些人打扮成平民的模樣,看樣子連一處民房都不想放過。可他們喬裝我們攔不住啊!”
“他們這是想要毀了整個城!”
那將士面色大變,看向敵軍的神色越發冷冽。
“範圍?”
“已經……”那士兵正要說,突然有驚呼聲起,遠處已經有硝煙起,雖是小夥,卻是令人警鈴發作。
“哈哈哈哈,等燒光之後這裡就廢了,你們倒不如讓出來,也省的樑謹夜打理!”
“閉嘴!聖上名諱其實你等可辱!”將領怒罵,隨即吩咐道:“想辦法把匈奴之人困在裡面,我等盡力撤退!”
“是!”
一片混亂後,煙霧瀰漫,頃刻之間邊城火光沖天,燒紅了半邊煙雲。
沙場之上,正在激戰的將士們均是一愣,面色大變!
“赫連渠,你當真惡毒!”褚衛身中一劍,手裡的劍卻是猛然一刺,狠狠的刺入了對方的肩胛處,面色狠厲。
“所以本王說過讓你我合作的,你看,那麼快就讓你後悔了吧?”
“本將軍從不知後悔二字如何開寫!”
身後火光沖天,城內房屋倒塌,木化爲菸灰,城牆飽受摧殘,搖搖欲墜。
沙場血雨腥風,喊殺聲震天,真真是狼煙四起。
卻是在那火光之中,隱隱有一道白色的身影一躍而出,身姿輕盈若柳,似火中仙子正要隨風而去。
“女人,說你心如蛇蠍真是一點也不爲過。”
絳紅衣衫恍惚隱沒在火光之中,唯有那張臉,如畫風儀。那銳利的鳳目隱有光芒流動,勾魂攝魄。
“我要的就是狼煙四起,生靈塗炭!”她冷笑,那雙眼黑白濃烈分明,那眼裡隱隱跳躍的火光,令人心驚。
她就這樣站在被燒的漆黑的城牆斷壁上,身後不遠處便是蔓延而去的火光。一把高挑纖細的身子骨,一襲素衣,纖腰若素,卻是冰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慕千雁終是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沒有什麼快感,卻覺肆意,她靜靜看着遠處的廝殺,眼底是淡漠流光。
長風席捲着星火燎煙而來,素色裙裾翻飛,她靜默的看着自己曾經打下的江山被毀去一角,藏在廣袖之中的素手緩緩攢緊。
她從來沒有後悔過。
這是第一步,只是一點甜頭。以後會有更多的獎賞給你,吶,樑謹夜!
“這場仗複雜的很,少說也要兩三年。”男子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側,長臂攬過纖腰,姣好的下巴輕輕的蹭了蹭她的頸窩,眼神複雜。
“那又如何,十年之約,你說過會遵守。”她淡聲,目光依舊一動不動的注視着下方。
“我以爲剛纔你會阻止放火。”他嘆息,細長深邃的眸子隨着女子的目光看去,轉移了話題。
“爲何要阻止,這是我的目的不是麼?我很開心。”她沉默片刻,轉而看他,一字一句的說,脣角微微帶起笑意,卻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