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回 九迴腸

方寥這半生,浪跡江湖緬懷先人,所作所爲皆是爲了結一樁天大的心事。他從不肯輕易聽人、信人,誰知與簡懷箴幾次見面相處下來,提防之心竟不自覺地淡卻七分。

簡懷箴心智明。慧,所料果然不差。過了不多久,兩人又聽到外頭喧嚷之聲再起,想必是錦衣衛又一次搜查而來。

簡懷箴與方寥對看一眼,俱都屏住聲息。忽然聽到腳步聲傳來,步履越發凝重真切,接着就有一把粗獷的聲音喊道:“大人,這裡有個山洞,恐怕能藏匿賊人!“

一時之間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從前後左右聚攏過來,聽到簡懷箴與方寥耳中,不啻於萬馬奔騰。方寥冷冽如寒冰的眼眸中,鋒芒畢露,投射出凌厲而決絕的殺機,他的指尖按在劍鞘之上,淡淡瞥了簡懷箴一眼,便欲挾劍而出,引開錦衣衛衆。

簡懷箴眉峰如煙籠蹙,素來明媚的面容上,藏了幾分深深的隱憂。她伸出纖纖素手,扯着方寥的衣襟,示意他不可輕舉妄動。此時,一道白花花的日光,帶着刺目的芒刺,從藤蘿的縫隙中投射進來,反讓洞中的兩人,遍體生出森森然然的沁骨寒意。

藤蘿,已被搜查刺客的錦衣衛開。簡懷箴附在方寥耳邊,聲音如蚊蚋般細膩輕柔,她說:“挾持我!”

一剎那,方寥只覺得簡懷箴吐氣如蘭,心中微微一蕩。他清寒如霜的面容之上,微微沾染些許的明媚,卻又在一剎那落了更多的疏離蕭然,便再也不看簡懷箴一眼,迅速把面巾蒙上,長劍出鞘,橫在簡懷箴的粉頸之上。

“放開我!”簡懷箴面色慘白,香腮之上微微沾染了幾絲紅暈,明澈如秋水橫波的眼眸之中,漸漸被驚恐和慌亂所淹沒。乍見錦衣衛的人闖進來,她面上悲喜交集,聲音中隱約帶着愴然恐慌之意:“大人,救我!”

大紅的幔布扯開,一剎那的光影轉和,水袖凌舞,似乎是在不經意間,人人都轉換了角色。人生如戲,在人世間的舞臺上,誰又能堪破誰面上的油彩面具?

當下,就有一個身着明黃色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年輕男子站了出來。那男子年方弱冠,舉止狂放孤傲,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劍眉入鬢,雙目之中精光四射,看上去深不可測。

他向前走了幾步,眼角眉梢盡是狂情傲意流瀉,卻仍舊輕笑着向簡懷箴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宮中?”

簡懷箴纖長的睫毛輕輕垂下,宛如明亮的蝶翅,她輕聲說道:“家父姓簡,上諱世,下諱鴻,是本朝的禮部尚書。我與家兄文英蒙王貴妃厚愛,召見入宮,誰知”她頓了頓,聲音中帶了幾分恐慌:“誰知在浮碧亭中玩耍之時,遇到刺客襲擊,家兄追趕刺客而去,小女亦被挾持”

簡懷箴說話之時,抑揚頓挫,清麗婉約的面上帶着幾分怯容。方寥的長劍,碧光寒凜,映着她明淨的眸子,更顯得她楚楚矜弱,我見猶憐。

年輕的錦衣衛把玩着手中精鋼打造的繡春刀,薄刃冰寒,微微一個抖動,就留下一輪彎月寒影。他微微打量着簡懷箴與蒙面的方寥,似乎在沉吟什麼。這時候,有一個四十多歲、一臉虯髯的人匆匆走進來,附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什麼。年輕人不置可否,聞所未聞。

那虯髯人已然擋在他面前,對簡懷箴斥責道:“你說你是王貴妃召進宮中的,可有證據麼?若是沒有證據,便是你們二人串謀入宮行刺,如今見行跡敗露,想找個法子逃走罷了。”

那人又回頭下令道:“都退出山洞去,放火燒洞,弓箭手準備!”說完,他拉着年輕的錦衣衛往外面走。

那年輕人卻滿面倨傲看了虯髯人一眼,微微有些黝黑的面上,綻出綿延無盡的笑意,他略帶調侃道:“封叔叔,不如我這錦衣衛都統的職位,奉與你做了,如何?”

虯髯人似乎沒有料到年輕人會有如此之說,錦衣衛中等階森嚴,他方纔的確是僭越了,因此忙拱手行禮道:“手下不敢!只是指揮使大人吩咐過—”

“如今你是跟我辦事,還是跟我爹?”年輕人笑了幾聲,笑聲中似有凜凜寒意。虯髯人不禁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簡懷箴亦微微有些愕然,沒想到眼前的這年輕人,居然會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兒子。那個虯髯人姓封,自然就是紀綱的得力助手封無盡了。難怪他方纔甘冒大不韙,要將簡懷箴趕盡殺絕。

年輕人的笑意越發盛了幾分,他眼中含着幾分嘲諷,說道:“指揮使大人既然命我執掌直駕侍衛,這宮中錦衣衛的事兒,自然是由我說了算!你們說是不是?”

守候在洞門口的錦衣衛齊聲喊道:“是。”封無盡低下頭去,拱拱手,彎着身子往後退。

“封叔叔,你要去跟指揮使大人報信麼?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否則休怪我紀惻寒不給你面子!”紀惻寒雖然嘴角掛着笑意,卻是字字凌然,封無盡只得垂首應了聲“是”,就站在一邊去了。

紀惻寒一隻手託着下巴,目光中帶着幾許玩味和放浪,他不羈地笑了兩聲,道:“這位刺客兄弟,我也瞧得出你功夫好,只不過麼,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我人多勢衆,你如果非要以卵擊石,那就必死無疑!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山洞中,一時靜寂無聲,一抹陽光照在方寥的身上,越發襯得他青衣泠然,朗目凝霜。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你說。”

紀惻寒大步流星往前走了幾步,笑意無聲無息地從嘴角漫出:“你放了簡大小姐,挾持我做人質出宮,如何?”

此言一出,山洞中的人無不吃驚,便是簡懷箴和方寥,也覺得甚爲不可思議。簡懷箴彎眉微顰,輕輕打量着紀惻寒,想從他神情之上窺探出他到底有什麼陰謀,卻只見到他一臉狂放,言笑宴宴,彷彿一切只是一場錯覺而已。

“不可!”方寥斷然喝道。他青衫隱隱,面巾下的臉孔微微有些扭曲,看着紀惻寒的眼神,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敵意:“你命你的手下,統統退下!誰也不許跟過來。到宮門口,我自然會放了她!如果不肯聽我的”明晃晃的劍身映着簡懷箴的失色的如花容顏,透射出陰冷的劍光寒氣。

“好,我應承你。不過麼,我要跟着你們。如果你出了宮,不放簡大小姐那可怎生是好?”紀惻寒仍舊是一臉肆意的笑容,說的話雖然凝重,聲音卻始終帶了幾分調侃玩笑的味道。

方寥略一沉思,點頭答應。紀惻寒果然下令錦衣衛全部退下,只有他自己遠遠地跟了上來。

方寥持劍的手,鬆開些許,他略略有些歉意地輕聲說道:“方纔,得罪了。”

簡懷箴搖搖頭,碧雲烏髮之上淺黃色的珠花兒微微顫抖,曼聲說道:“你順着我指的路,從東華門走。”

仍舊是那條漫漫長遠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永巷,仍舊是那份從容如許寧謐人心靈魂魄的脈脈靜寂,仍舊是那撲面如煙彷彿在輪迴中中穿越了千年的長風,只是一起走過的人不同,心境也大爲不同。

簡懷箴的心中,隱藏了重重的謎團,彷彿陷身在重重的囹圄之中,無以自救。

林公公明明是皇太孫的心腹,爲何要引大哥帶自己來太液湖?浮碧亭中要取自己性命的黑衣人,到底是誰?爲何他似乎想要殺掉自己,又似乎手下留情?而方寥,爲何又在青天白日闖入皇宮之中,還無意中救了自己,他到底意欲何來?難道他真的只是一個江湖客那麼簡單麼?而紀綱的兒子紀惻寒,爲何又會忤逆父親的意思,放過自己?

難道這一切都是旁人佈置好的一個棋局,自己落在棋局之中,成爲爲人操縱的一粒棋子而不自知?想到這裡,簡懷箴的心頭,如同浮了一層淒冷的寒霧一般,曖昧不明,擔心不已。

方寥的胸中也同樣起伏難平,他的青衫映着簡懷箴的水田菱花紋披風,青衫如墨,白裙如水,一如他心中此時此刻的空空落落,寒雨濛濛。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爲他畢生的大事而奔忙,爲了完成這個心願,便是死一兩個人,又有什麼干係?如果簡懷箴遇險,他可以置身事外,置之不理的話,也許,此時此刻,他已經大功告成,可以燒一封家書長慰至親。而今,他爲救簡懷箴出頭,幾乎暴露身份。經此一事,皇宮中的守衛畢竟比以前更爲森嚴,要想再謀成事,恐怕是難上加難。

兩個人各懷心思,走過長長長長的永巷,竟然像是走過細雨飛絮的春,又走過雪滿白頭的冬,走了一生一世那麼漫長。

終於,方寥和簡懷箴出了永巷,紀惻寒也緊跟其後。沿途的侍衛,都被紀惻寒打發走了,因此,一路之上,並沒有遇到什麼阻滯。

過了永巷不遠,便是慈慶宮。慈慶宮宮樓高過百尺,石階玉臺,飛檐入雲,四面金水河的水波浩渺,碧鱗縹繞。金水橋宛若條條長虹,橫亙長河之上,奇芭掩映之間,廊腰縵回,飛閣相連,宮殿牽連如勾。宮中隱約傳來曼妙歌聲,絲竹縹緲,恍若仙謫之音。

簡懷箴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時有些心不在焉。

紀惻寒打發走慈慶宮的守衛,便跟着方寥和簡懷箴上了金水橋賓橋。金水橋共分五座,太廟偏遠之處另架兩座支橋。金水河河底河幫俱用白石砌成,兩邊河沿設有漢白玉石的望柱和欄板。橋欄雕琢精美,宛如層層玉帶橫亙蜿蜒。

最中間的一條爲主橋,被稱爲“御路橋”,只限天子通行。“御路橋”兩邊的兩座橋,被稱爲“王公橋”,限皇親國戚行走,再兩邊的是“品級橋”,允許三品以上官員進出。另有兩座“衆生橋”,位於偏遠太廟,允許四品以下官員出入。

方寥初次進宮,並不懂得這些,倉促之中,挾持簡懷箴上了御路橋。等到簡懷箴回過神來,兩人已走了一小段路。紀惻寒不敢上橋,就從“品級橋”上繞過去,趕上兩人,對方寥高聲喊道:“我說刺客兄弟,你若是不想這麼快死,還累死你這邊這位如花似玉的簡大小姐,你最好退回原路,從這座橋上出去。”

方寥不以爲意,簡懷箴清亮的眼眸之中,隱約有憂思流轉,她輕聲說道:“聽他的話,立刻下橋!”她雖然字字輕柔,卻帶着一種讓人不能拒絕的決絕之意。

方寥漫聲應道:“是。”帶着她轉身折回,準備走下白玉橋去。

卻,還是遲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御路橋的兩端,已經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侍衛。那些人,好像是瞬間涌現出來的一樣,無聲無息,讓人防不勝防。

方寥漆黑的眼眸深邃地如同冰封千年的寒潭,早就聽說皇宮中高手如雲,是天下間守衛最森嚴的地方,原來,並不是戲言。

方寥挾持着簡懷箴站在橋上,遠遠看到有兩個年輕人走了過來。那兩個年輕人,都是二十來歲,一個身着蟒袍玉帶,頭戴玉冠,另外一個穿着尋常的淺灰色長衫,投上佩戴着樂天巾,手上拿着一把撒扇,頗俱文采風流之態。

紀惻寒見了那二人到來,輕狂之態不自覺掩了幾分,卻仍舊傲氣不減,走到那兩人面前,對着蟒袍玉帶的青年男子行了大禮。原來,過來的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是皇太孫朱瞻基,一個是太孫少傅江少衡。

朱瞻基虛扶了紀惻寒一把,眼神中帶着幾分猜疑之色,緩緩說道:“我與少傅正在宮中吟賞仙樂,卻聽到這宮外頭大肆喧譁,如今又見到有人擅自闖入御路橋,紀都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紀惻寒無奈,只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當然,封無盡要放火燒死簡懷箴與方寥的事,他隱過不說。

朱瞻基與江少衡放眼望去,白玉鋪成的長橋之上,果然見到一個青衫的蒙面人,挾持着羽衣飄然的簡懷箴。一把長劍,橫在簡懷箴頸項之中,簡懷箴似乎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江少衡上前兩步,眼中隱約有不捨之色,他凝神說道:”皇太孫,紀都統說得不錯。被挾持的女子,正是簡世鴻大人的千金簡大小姐。我們那日曾見過的。”

朱瞻基有些晦暗不明的面容,竟隱隱添了一抹笑意,他說道:“既然少傅都這麼說,紀都統,你便想法子救下這簡大小姐,一切以她的安全爲重。”

“是。”紀惻寒攤攤手,笑,添上一句:“臣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

簡懷箴秀眉微動,眼底掠過複雜神色,她對方寥說道:“方少俠,如今我們進退維谷,唯有拼一拼了。你挾持着我往前走,走到橋端,然後推我入水,你可趁亂逃走。橋端距離東華門,已然很近了。”

日頭黯淡了些,暗黃色的陽光映照在白玉廊橋之上,擡頭看去,慈慶宮飛檐臺榭的脊棱之上流溢了令人迷醉的琥珀色澤,日光透過琉璃瓦的間隙,流瀉。出參差斑駁的疏影寥落。宮外的奇花異草風姿正茂,碗口大的花朵暗香浮動,影影綽綽,唯獨有人,一片傷心畫不得。

方寥本能地想說一句“不”,可是話到嘴邊,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個“好”字。

他方寥肩頭,擔着萬古愁恨,他不能死。意外之中救下簡懷箴,已然超出他的預想之外,他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他方寥,從出生起這條命已然不歸自己所有。算命的說他命犯天煞孤星,註定孤獨一生。所以,他要絕情斷愛,絕對不能爲了一個區區小女子,破壞了自己籌謀多年的大計!

動心,就會滿盤皆輸。

絃歌一闕九迴腸,耿耿長夜月如霜。惆悵離恨難相見,漫做黃泉是歸鄉。

如果她的死,可以換得他大計得籌,那也是值得的。畢竟,她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方寥在心中,靜靜對自己說。

方寥拖着簡懷箴,往御路橋的前方走去。江少衡、朱瞻基和紀惻寒,也從王公橋繞了過去,繞道金水河的對岸,靜等方寥過來。

方寥二人行至橋尾,江少衡見到簡懷箴花容慘淡,明眸之中籠了一重薄薄的煙水霧氣,浮光掠影之中,清雅如璀璨皎潔的白蓮花。面前人潮洶涌,喧囂不定,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卻只有一個她。

原想着遠遠避開的,命運的轉盤卻仍舊把兩個人的生命緊緊捆綁在一起。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開。

“讓你們的人都退下,如若不然,我第一個殺了她。”略顯陰狠的聲音,從方寥口中傳了出來。

朱瞻基微微皺了皺眉頭,微微有些慍怒道:“這個人敢在宮廷之中放肆,侵犯我皇家威嚴,也未免太囂張了些。”

周圍的侍衛們聽到他這麼說,都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把方寥和簡懷箴圍在中間。

PS:推薦幾本書。

第一本:書號,48841.書名《離天》

第三本:大家直接從封面下面的直通車點下去就好了。《貓妖也瘋狂》。

當然,《誓不爲後》還需要大家大力支持。昨晚快12點時,傳章節傳的太倉促,所以傳錯了書,請大家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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