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今晚的第四次了,搞完之後,我自己都感覺自己快要散架了。
“方明…你這樣,搞得我都不敢來跟你約會了…”她的心口劇烈的起伏着。
“嘿嘿,我召喚你,你敢不來嗎?”我壞笑着在她的身上種下了一片草莓。
爲了報復我,她也在我的身上種起了草莓,而且還特地種在明顯的地方,說是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加有存在感。
忽然,我發現她的大腿內側也有一個不起眼的草莓印子,我沒有往那裡親啊,這個印子是怎麼出現的?
她見我看着那塊地方,忽然有些心虛起來,趕緊把腿合攏了,假笑着說道:“你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啊?說給我聽聽吧,我很想了解一下你的近況。”
“你大腿裡…”
“那是我自己撓出來的。”她打斷了我的話說道。
“可是我還沒有問出口,你怎麼知道我想要說什麼?”
“你的心我還不知道嗎?反正你對我放放心心的就是了。”
我想了想,覺得她說的話也沒錯,於是就把那晚穿白大褂的男人的事情對她說了,雖然我近期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這一件,毫無疑問是最詭異的,畢竟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下那麼重的手,到現在爲止,那一晚的經歷還歷歷在目。
“居然有這種事情?金剛經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背過了,只是現在沒怎麼背,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確實遇到了很不一般的人,是不是佛祖另說,但是絕對是地仙級別以上的,也有可能是鬼,不過是修爲非常高的鬼。”
“他腳下是沒有影子的。”說實話,我更傾向於他是某一種類的鬼,這倒不是因爲我看不起他,只是我覺得像我這麼普通,而且還犯過很多低級錯誤的人不太有可能會被神靈光顧,畢竟到目前爲止,我所見過的非人類之中,最多的就是勾引我的女鬼。
“沒有影子只能代表他不是普通人而已…對了,我怎麼忘記了,你身上不是有一根鬼骨嗎?也許你遇到的是鬼道上的大鬼王。”陳琳說。
上次我遇到過的那個小鬼王就已經夠恐怖了,如果我抽菸時碰到的真是大鬼王的話,那他萬一展現了真身我還不得嚇死?
“有什麼辦法能夠證明?”我問。
“有一個很簡便的方法,沐浴焚香之後,不停的唸誦100遍的密咒,然後對着窗外的空氣詢問,會有人告訴你的,你可以在我走之後試一試,不過這個方法也是我從別人那裡聽說的,具體能不能成功我也不太清楚。”她說道。
“你自己有試過嗎?”
“我有試過一回,不過練到第99遍的時候,忽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打斷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死了…”陳琳垂下眼睛,頗爲哀傷的說道。
她說的話讓我心中一震,這一晚的約會讓我差一點忘記了我跟她已經陰陽相隔的事實,她這麼一說,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方明,不必那麼傷心,每個人都會迎來死亡的那一天,不管壽命多長的人都是這樣,既然做了人就擺脫不了死亡,我只是運氣不太好,所以死得比較早一些,你想啊,別說是人,就是世間千千萬萬的森林,還有花草樹木,不都有離開這世間的一天嗎?”陳琳摸着我的心口,柔聲說道。
我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離我是那麼近,可是身上還是那麼冰,我的溫度一點都不能讓她的身體熱起來,是的,她早已死了,可就是這樣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想的卻比我還要更加豁達,還反過來安慰我,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陳琳,我一直在想,要是你能夠活過來就好了。”
“傻瓜,你又在說傻話了,人死不能復生,這是永恆不變的定律啊,像現在這樣靜靜的跟你聊一聊天,我已經覺得非常滿足了。”
又溫存了好一會兒,窗外忽然出現了一道亮光,她馬上從牀上坐了起來。
“時間快要到了,我得走了。”
“我還不想讓你這麼早走。”我抓住她的手腕說道,不過一秒之後我就明白我所說的話,實在是幼稚。
她是鬼,我是人,能在一起度過一個夜晚,已經算是夠好的了,如果違反了規定的話,以後連這種見面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她穿上了制服,往窗臺縱身一躍,消失在虛空之中,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忽然懊悔起來,我還沒有問她所謂的密咒是什麼。
“啊!”我忽然喊出了聲。
我覺得自己彷彿遭到了某種來自於外界的攻擊,整個脊柱都被瞬間抽走一樣疼痛,摔倒在了地上,然後…是我的手鼓,我的腿骨,一節一節,一根一根,都無比的疼痛。
這種疼痛跟普通的割傷或者燒傷都不一樣,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從我的皮膚裡裝了進去,不停的啃噬着我身上所有的筋骨,又好像有一隻獅子把我的骨頭一點點的絞碎,一輛好幾噸重的坦克車在我的身上來回碾壓,直到把我整個人變成一灘肉泥。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疼痛才慢慢止息,我輕輕地動了動手指頭,發現自己又能夠活動了。
艱難的從地上爬到了牀上,我想了很久才終於想起來,之前閻王就跟我說過,想要跟陳琳見面,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從沒想過所謂的代價會這麼的殘忍。
“叮鈴鈴——”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但是我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接聽,只想裝作聽不見,讓他自己掛掉。
沒過多久,鈴聲停下了,然後又響起來,打電話的這個人,似乎特別執着。
到底是誰這麼討厭啊?我都已經快死了,還要給我打。
我使盡全力挪到了另外一邊拿起手機一看,卻是眼鏡男的女朋友打來的,難道是…來找我要錢來的?之前因爲沒錢買手機,我向她借過1000塊錢,到現在還沒還上一分。
“喂?”我有氣無力的接起了電話問。
“方明…那個……我最近手頭有些緊張,你看看是不是能……”
果然,她一開口就是這件事情,正好我現在在家輝的店裡工作,他給我發了500塊錢的薪水。
“我最近還是不太寬裕,還你一半吧,你明天中午有空嗎?”
“有空,我們明天中午在公司見面吧,正好也可以敘敘舊,我們很久都沒有見過面了。”她說。
掛了電話之後,我想了想,又覺得還是不太妥當,就這麼一點小錢,欠了這麼久,還只能還一半,到時候又會被眼鏡男給笑話,還不如一次性全部還清的好。
於是我給家輝打了電話,叫他先借我500塊錢,他一口答應了。
有這麼一個靠譜的朋友真好啊!雖然嘴巴是毒了一些,我想。
第二天我先去家輝的店裡,家輝不在,陪他兒子去遊樂園玩去了,在店裡呆着的是他老婆。
“你說那500塊錢?在這裡,家輝走的時候特地吩咐過我的,你身上錢夠嗎?要不要我再多給你一些?”
“嫂子,你太客氣了,不用了。”
其實我全身家當真的就只剩下這500塊錢了,給完她之後我就一分都沒有了,但是我畢竟是好面子的,自從認識了家輝,我就不停的接受他的資助,怎麼好意思還向他再多要錢?再說了,人家畢竟是有家室的,自己本身也不寬裕。
“沒錢一定要向我們開口啊,現在你是我們店裡的員工,我們肯定是要對你負責的。”她笑道。
“阿嚏!”一個穿着非常簡單的女孩子,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打了個噴嚏。
“咦?怎麼是你呀。”我問。
“方明?原來你就在這裡啊。”
面前的這個人正好就是眼鏡男的女友,這下我連去公司的功夫都省了。
“這裡好冷啊,都這個天氣了,冷氣還開得這麼足。”她縮了縮肩膀。
“我一開始也不太適應,後面慢慢的就適應了,你來這裡是想買什麼嗎?”我說。
“我想買一隻鴨子回去煲湯喝。”
那隻喜歡看春秋的鴨子瞬間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