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施然嘴角勾起一抹狐狸似的笑顏,勾魂攝魄令天地爲之變色。從周城出來,想必他家大哥就對她的身份起了探測之心,一路上他讓她跟他共乘一輛馬車,於是有了兩人一同滾下山崖之事,在崖底,他對她極盡照顧,當他抱着昏迷不醒的她出現在侍衛們視線裡的時候,他沒有忽略那些人眼中的驚愕和了然。
從那一刻開始,他家大哥太子爺想來便開始格外上心了吧?好,很好……
楚施然嘴角的笑意更深,目光落在樓下綢緞之中那個嬌小的身影上。除了收聽下屬們每天呈報上來的情況之外,他每天都會悄悄地過來觀察她。
令他吃驚的是她真的在宮廷樂師的指導下非常認真地訓練着,每天除了跳舞還是跳舞,不斷地重複,日以繼日地練習,從不知疲倦。她練得非常刻苦,常常是汗水溼了一身,這從她的侍女那裡得到的證實。累了便調整一下呼吸,再幾個吐納深呼吸,然後接着練。
舞蹈是個很辛苦的活,舞臺上的光鮮亮麗就意味着舞臺下的一次次跌倒和受傷。她每每摔倒了也從不呻吟一聲,只是皺緊了眉咬牙站起,一如那次他們跌入懸崖,他從沒有想到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的毅力和擔當,據他所知,女子不是都安安靜靜
地待在閨房中做刺繡,要不然就是彈彈琴,畫個畫什麼的,她們生活富足安逸,動不動就掉眼淚使小性子,可是眼前這人……
竟然在練“綢吊”。什麼是綢吊呢?據那個樂師說是來源於國外的一種雜技,練習的人也很多,就是從房樑上垂下長長的綢緞,人吊在綢緞上面做出各種優美的姿勢。天麗觀看了之後大受震動,便提出將綢吊和舞蹈結合起來,把舞者吊起來在空中舞蹈,這樣看起來會非常優美而飄渺,但是危險係數卻增大了很多。天麗不以爲然,我行我素地練起來,越練越上癮,以至於晚上還就着燭光練習。
楚施然看着她驚險地在綢緞中間上上下下,左右翻飛,也跟着緊張起來。汗水溼了她額前兩鬢間的秀髮,有微微的熱氣在她頭上升騰,她大汗淋漓猶覺不累,兀自專注地跳着。
剛開始,她的動作還有些生硬,慢慢地,動作漸漸圓潤起來,幾個翻轉起落之間,猶如一隻新燕在紅綢之間歡快地穿梭飛舞。
突然,綢緞中的人兒一個失手直直地由半空摔下……
“天麗姑娘!”
“姑娘!”
驚嚇中的人們齊齊圍上去,望着天麗驚慌失措地詢問着,一時嚇得都不知所措了。天麗從半空摔在地上,免強坐起身來,眉梢處卻是擰得緊緊的,一抹痛楚之色將衆人嚇得心再次懸了起來。
“姑娘你還……好吧?”綠影嚇得快要哭了,上前扶着天麗的手顫聲問着。
天麗嘴巴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衆人又是一驚,這這這怎麼辦纔好啊?
這時,楚施然撥開人羣,看到那個一向清冷的女子此時臉色大變,雙手發着抖,似是極力在隱忍,緊緊地按着她的右腳,臉上表情非常地痛苦。
“怎麼了?是扭傷腳踝了嗎?”楚施然如一陣風般地捲過來,只見紫色的衣襬在空中一飄,輕輕悄悄地飄過來,帶着男子身上的華麗清貴氣息,光滑細膩順暢地拂過天麗的額頭,滑過她小巧潔白的鼻尖。
天麗的眸子下意識地閉了半晌,腦子裡全是他繁花落雪般的厚重氣息,撲天蓋地地襲來,旋轉着,強勢地將她包圍。
她怔了良久,回過神來之際,楚施然放大了的俊臉近在咫尺。
天麗本能地一滯,身子微微向後仰。
“我看看。”楚施然已然蹲在天麗腳邊,眼睛專注地看着她那隱於裙底的腳踝,袖擺輕揮,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手,不由分說就捏着她的腳。
“這裡痛嗎?”他仰起臉來,深潭般邃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神色極爲擔憂。
天麗點點頭,臉色蒼白之極。她感覺出了此刻兩人的姿勢有些不妥,楚施然身爲王爺,還這麼蹲在她身邊,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這未免……有失風度。只是,她實在是痛得難受,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也罷……
而與此同時,旁邊的小紅和綠影早已經被眼前的情形驚得目瞪口呆。天麗姑娘的腳受傷了,她們是專門服侍天麗姑娘的,那麼就有很大的責任。而王爺此時這麼在乎天麗姑娘,那麼,她們還有命活嗎?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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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