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初空像是被一棒子敲醒了一樣，整個人狠狠地一個激靈。
她望着戚不凡的眼神，變得愕然起來。
戚不凡將她的反應瞧在眼裡，就知道自己說對了，他無奈一笑。“初空…”
戴初空像是受到了重創一樣，臉上神色慘白如死灰。“…是啊。”她咬着牙，痛苦地說，“我愛的是這樣的你，我恨的也是這樣的你。”
她愛的戚不凡，永遠不會屬於他。
戴初空本來已經忍住了眼淚，可當她意識到自己與戚不凡這輩子是真的沒法在一起時，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又趴在戚不凡的膝蓋上大哭了一場。
戚不凡垂下視線，望着她趴在自己腿上哭泣的背影。
他聽到她抽噎到近乎提不上氣的聲音，心裡也很痛苦，如果那個讓戴初空這般痛苦的男人是別人，他一定會跑上去抽那男人幾個大耳光。
可那個人，偏偏是他自己。
戚不凡用手輕輕地拍着戴初空的腦袋，他說，“初空不哭了，不哭了啊。”
戴初空根本止不住眼淚。
她的初戀啊，註定是一場荒唐夢，她連哭，都不能放肆一回嗎？戴初空沒擡頭，哭着衝他吼，“你別說話，我哭一哭又不是犯罪！”
戚不凡就真的閉上了嘴巴。
那一次談心之後，戴初空像是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她每天往返在學校電臺跟醫院之間，照顧戚不凡的時候盡心盡意，但她卻不會再做一些讓戚不凡爲難的事。
當戚不凡需要洗澡或是擦身的時候，戴初空會主動避開。
看到童嬌給戚不凡擦身的時候，戴初空仍然會妒忌，會不甘，但她在試着接受這一切。自己不能爲他做的事，有其他人能代勞，這是好事，她如此告訴自己。
…
有一天，童嬌在給戚不凡擦手臂的時候，終是沒忍住，多嘴問了戚不凡一句，“戚先生，你女兒跟你爲什麼不是一個姓？”
戚不凡愣了下。
他看了童嬌一眼，才說，“她是我養女。”說完這話，戚不凡就看見童嬌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她像是有些慌亂和不安。
猜到女孩之所以有這種反應的原因，戚不凡神色微凜。他突然開口問童嬌，“童小姐多大了？”
童嬌說，“我26歲。”
戚不凡點點頭，說，“比我小了13歲。”
童嬌嘿嘿一笑，嬌嫩的手故作不經意地在戚不凡胳膊肌肉上摸了一把。“所以才喊你大叔嘛。”
戚不凡發現了童嬌的小動作，他眸色微深。
知道這小丫頭對自己有幾分不同的心思，戚不凡並不感到，只覺得憂愁。這都算是什麼事，他怎麼盡招惹這種小年輕？
思及此，戚不凡故意說道，“你只比我女兒大三四歲，叫我一聲叔叔，也是應該的。”
童嬌皺了皺眉頭，立馬反駁，說道，“差13歲怎麼了？現在好多夫妻都差十多歲呢，你可別想當我叔叔。”
聽了這話，戚不凡心裡無端有些煩躁。
看來這丫頭是不打算順着臺階下了。
他又問童嬌，“你瞭解我麼？”
童嬌點頭，“瞭解啊。”
“瞭解我什麼？”
童嬌想了想，很認真地說，“你看上去很兇，其實很善良，表情有些嚴肅，但爲人其實很平易近人。你是個好人。”
見童嬌無話可說了，戚不凡又問，“除此之外了？”
童嬌張張嘴，無話可說。
她根本就不瞭解他。
她只看到了他最膚淺最顯而易見的那些東西，關於戚不凡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童嬌一無所知。童嬌大概猜到了戚不凡問這話的用意了。
果然，下一秒戚不凡就發話了，他說，“童小姐，別撩我了。”天天跟在方俞生身邊，戚不凡懂童嬌是在撩自己，他沒被別人撩過，還能沒看過別人被撩麼？
跟家裡那位喬司機比起來，童小姐這些段數，都很幼稚。
童嬌面色有些尷尬。
她這才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動作，戚不凡都看在眼裡。
戚不凡選擇跟童嬌坦白自己的立場，若是對一個女孩子無意，就不要給那女孩子幻想的空間，那是渣男的行爲。戚不凡臉色一正，看上去有些唬人。
童嬌盯着他，心裡緊張極了。
“童小姐。”戚不凡目光從童嬌那張靚麗可愛的臉頰上，一路往下游走，最後停在她手上的毛巾上。
戚不凡沒有明白拒絕她，只說，“我是個男人，找個女護工到底有些不方便，我打算換個男護工。我會跟方先生說明情況，明天你就不用來了。童小姐是個很優秀的護士，比起我，醫院還有更多的產婦需要童小姐去照顧。”
戚不凡這番話說的漂亮，但童嬌臉色卻有些難看。她拽進了手裡的毛巾，有些不甘心，她大膽地質問戚不凡，“戚先生，我哪裡做的不妥？你可以直說。”
見童嬌仍不死心，戚不凡只覺得心累。
“你真要聽我說實話？”
“當然。”童嬌神色傲然。
童嬌的顏值，在這個醫院的女護士羣體裡，屬於扛把子的存在，她這樣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來伺候一個三四十歲的單身爸爸，戚不凡該偷着樂吧。
結果這大叔反倒嫌棄起她來，童嬌想想就覺得不甘心。
就算是被判刑，她也要知道自己犯罪何在。
戚不凡冷下臉來，他說，“一個在照顧病人身體期間，偷偷撫摸病人身體的護士，也算是一名合格的護士嗎？”
童嬌愣了愣，緊接着，俏臉爆紅。“你…你怎麼知道？”問完，童嬌趕緊用嘴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她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戚不凡見到童嬌這反應，心裡的惱意淡了一些，眼中反倒還多了一絲笑意。
看清戚不凡眼中的笑意，童嬌更加惱怒。
她手從嘴邊拿開，對戚不凡說，“你誣衊我，我纔沒有摸你呢，老男人一個，年輕男人的身體我都嫌惡心，我摸你做什麼！”
戚不凡聽了這話，眼中笑意逐漸淡去。他恢復了正常的模樣，一臉嚴肅地看着童嬌，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告訴童嬌，“童小姐，不管你是想要做什麼，戚某人都不奉陪。這段時間多有打擾，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