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言語開車,言諾則坐在副駕駛,望着窗外發呆。
“你很在乎飲冰?”言語也聽見了言諾之前和薇拉的對話。
言諾搖頭,他正氣凜然地說,“她是我的小奴隸。”
言語搖搖頭,又笑了,笑他言諾情商低。
她是我的小奴隸…
瞧他這話說的,莊園裡又不止季飲冰一個奴隸,怎不見他對每個人都這樣維護?
“言諾。”言語喊他的名字。言諾側身看着姐姐,目裡帶着探究,言語難得認真起來,她說,“飲冰很好。”
言諾還是沒理解言語說這話的用意。
他說,“我選中的小奴隸,當然很好。”
言語:“…”
你這樣蠢,是會單身一輩子的。
回了家,言諾沒急着回房,而是去了季飲冰的小臥房。他有很多話,想要問問她。
他敲了門,門很快打開,季飲冰站在門後方,問他,“主人,你回來了?”
“你今天去比賽現場了?”言諾沉着臉問。
季飲冰搖頭,“沒有,我去後山訓練了,很多人都看見了。”臉上的神情,自然極了,若非言諾親眼看見過,差點就信了。
然而言諾並不聽她的鬼話連篇。
小奴隸敢騙他。
言諾有些惱怒,他深深地看了眼季飲冰,最終還是壓下了想要好好教訓季飲冰一頓的心情,繼而意味深長地教育她,“以後做事謹慎點,留下痕跡了,我是保不住你的。”
季飲冰心中一凜,臉上卻是故作不解的迷茫。
真是演技時刻在線。
言諾也沒戳破她的謊言,他伸手將她推開,走進了她的房間。
本就很小的一個臥房,因爲言諾的擠入,頓時顯得更加狹小。季飲冰像個乖寶寶一樣跟在言諾的身後,並不出聲。言諾目光審視着季飲冰的房間,她房間很乾淨,沒有多少女孩子們該有的物件,屋子裡的書倒是挺多。
他發現書桌一旁,摞了一堆英語書籍和醫學資料。
言諾感到詫異,他打量着那些書籍,問季飲冰,“你想考醫大?”
季飲冰說,“不,我要考哈佛。”
不知者無畏,她語氣相當的傲。
言諾:“…”
“你加油。”
末了,言諾還是沒忍住,好奇地問了季飲冰一句,“你知道哈佛是什麼嗎?”
“大學啊!”季飲冰反應很平淡。
言諾又問,“你聽說過哈佛嗎?”
“嗯,聽過。”頓了頓,季飲冰說,“聽你說過。”
言諾胸口一沉,他哭笑不得。感情她都不知道哈佛是何物。言諾抽出一本醫書,高大的身軀,在季飲冰的牀邊坐了下來。他的身下,季飲冰那張小牀就顯得格外的小。
言諾隨手翻看着手中書籍,他一邊翻,一邊看季飲冰寫下的註解。低頭,言諾告訴她,“哈佛大學,是全球最好的大學,no,1。”
說完,他擡頭,目光深邃地注視着季飲冰,道,“你想要考入哈佛,如同登天,難。”
季飲冰張大了嘴,驚訝了半晌,才說,“那也要考。”她要出國,要去看世界。
言諾目光變了又變,最後,才用一副難以描述的口吻說,“勇氣可嘉。”
他合上書本,盯着面前的少女看了許久。
季飲冰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臉紅心跳,雙腿都要打顫了。言諾這才肯繞過她,他移開目光,望着桌上翻看的試卷,突然問了句,“你爲什麼不告訴我,薇拉搶了你耳環的事。”
季飲冰沉默下來。
言諾忽然提高聲音,“說話。”
季飲冰這才解釋。
她說,“主人對我很好,我喜歡主人,我不想被趕走。”季飲冰說道喜歡言諾的時候,目光是澄清的。少女的心思是純粹而乾淨的,她對言諾的喜歡,並不摻雜愛情。
言諾多看了她一眼。
他望着她那雙澄澈乾淨的眸,心裡竟然有些空。
他在期待什麼?
他又想要在她的眼裡看見什麼?
言諾自己都不明白。
季飲冰的聲音,仍在述說。“他們說,薇拉小姐會是未來的女主人。她拿了主人送給我的東西,我的確生氣,但她是未來的女主人,我不能去搶,也不能去找她討說法。”
“主人對我這麼好,未來女主人搶走我一對耳環,我…”她聲音變得很輕,幾乎聽不見,“我可以原諒。”
按理說,小奴隸這般體貼,身爲主人,言諾應該感到愉悅的。但不知道爲何,他聽完這番話後,卻感到煩躁。
開口閉口的女主人…
“誰說她是我未來的夫人?”
季飲冰說,“大家都這麼說。”
“你也這麼覺得?”
季飲冰斟酌了下,才斗膽誠實了一把,她說,“我覺得薇拉小姐配不上你。”
言諾反倒笑了。
那一笑,好似冰山上的雪蓮花開了,日光照在雪蓮花上,花瓣透明,美得令人窒息。
季飲冰沒忍住,多瞧了幾眼。
不過這笑,很快也就收了起來。
他站起來,丟下一句,“明早訓練場見。”然後就邁步回房了。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審問季飲冰今天下午的蹤跡。
他到底還是寵着自己的小奴隸的。
翌日天未亮,季飲冰便隨着傭兵們一起跑步。可今天早上的氛圍,有些嚴肅。季飲冰問一個叫阿卡的少年,“今天怎麼了?”
阿卡沒想到季飲冰會跟自己說話。
季飲冰這人話其實很少,他們相處好幾年了,這還是季飲冰第一次跟他說話。
阿卡回過神來,纔跟季飲冰說,“今天是考覈日。”
“哦。”每個月都要進行考覈,季飲冰已經習慣了。
阿卡又說,“是決定我們去留的終極考覈。”
聞言,季飲冰一愣。
就是今天麼?
不一會兒,言語、言諾、三大魔鬼教練齊齊登場。
今日,言語和言諾都脫下了私服,穿着和教練們一樣的訓練迷彩。沒有廢話,言語只講了一句話,“通過考驗着,留下,成爲黑煞一員。未通過者,淘汰,離開這裡。”
然後,言諾宣佈,“考覈,現在開始。”
季飲冰還沒明白過來考覈項目到底是什麼,身旁名叫阿卡的少年,忽然對她出了手。
他一拳頭,無情地砸中季飲冰的胸口。
季飲冰連連倒退兩步,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