攛着她的手心的時候,握着那一把堅硬。
是她倉促之下,來不及放下的哪一樣東西。
他低聲地問:“這是什麼?”
她輕描淡寫:“石宣英送的禮物。”
他一怔,但是,並沒太覺得意外。
然後,她不經意地,放在了自己的包包裡,很小,很細微,輕得就如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只是末了說一句,“我只怕過不了安檢。到時,瞅準機會給扔了,說不定,會指派我一個刺客的罪名。”
他笑起來。也壓低了聲音:“大巨頭已經走了,這裡,還真沒有誰值得被刺殺了。”
遠遠地,石宣英一直看着二人談笑風生。
他若無其事,只是喝酒的頻率,更快了。
這一夜,她沒失禮。
就算在這樣的場合,她也沒表現出任何的失常,甚至“財產分割”都影響不了她。而且,連小家子氣都不露出來,舉手投足之間,彷彿並不認爲這些人多麼高貴,也不認爲自己多麼卑賤。
他才發現,自己其實並不那麼瞭解藍玉致。
絕非是古堡裡那個自卑而敏感的女人。
也更非康橋的簡陋公寓裡,眼睜睜地看着明道王子離去,只能無力哭泣的女人。
她已經不再哭泣了。
窮女人的悲哀已經過去,他忘了,她已經死過一次,更忘了,她曾經那樣的經歷,一切,都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了。
一切,都變成了過眼雲煙。
人不自卑,別人就會自卑。
然後,他看到她和葡先生一起告辭,手挽手的,既不低調,也不高調。彼時,只有她脖子上的珍珠在這一晚上的金碧輝煌裡露出淡淡的色彩。
他想起自己的祖母。
目光,便轉到了旁邊爺爺的身上。
石老爺子,也看着那一雙人兒離去,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了,他才長長地嘆息一聲:“她真的很像你的祖母!”
石宣英沒有回答。
他裝作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