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庶心中一陣空落,目光朝着女子尋去,卻在看着她遠去的背影中猛然驚醒。讀蕶蕶尐說網
王妃!
她的衣服,染着點點鮮血,還來不及換掉。
可她的容貌……
莫庶震驚的僵在原地,過人的推斷裡,已讓他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呵呵……”莊儒生狂肆的笑着,毫不矜持的行爲,卻讓她做的風情萬種,素手一勾,她的懷中,便又換了一名男子。
看着眼前模糊的輪廓,她的笑容更深了幾分,“你會愛我嗎?”
“當然會!”
侍衛毫不猶豫的回答,如此美人投懷送抱,又豈有拒絕的道理。
“可你一定會背叛我!”
眸色猛然轉冷,莊儒生一把推開了那名侍衛,反推的力道,讓她連連向後退去。
搖搖晃晃的身子,似隨時都會跌倒。
背後,撞着了一堵堅硬的肉牆,她翻身便將他抱住,擡頭,笑容美豔的不可方物。
那人卻沒有半絲笑容,臉色冷的就似塊黑冰。
緩緩的伸手觸碰他的臉頰,很舒服,比她的手指暖和,“你不愛我嗎?”
“全天下沒有比我更愛你的人!”
明明一句動情的話,卻被他說的滿腔怒火。
尋着美人來的衆侍衛和好事的夫人們,嚇得臉色慘白。
而她,後知後覺,臉上仍舊掛着沒心沒肺的笑容。
“是嗎?”手掌滑到他的脖子上,莊儒生雙手環住,身體的重量就那麼吊在了上面,她把腦袋趴在他的胸膛上,竟心安理得的想要睡覺。
很舒服。
緊緊的皺着眉,洛子陽死死地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將她從身上卸了下來,“我帶你去休息。”
他的動作,卻在看到她淚光閃閃的眸子時,猛然僵住。
他的記憶中,死皮賴臉、沒心沒肺的莊儒生,從來不會落下一滴眼淚。
白皙的手指,緩緩地撫上他的臉頰,反覆的磨蹭,莊儒生扯着嘴角,笑的那般動人,“你說你愛我,卻又要背叛我,你說我住進了你的心,卻又要殺我,人人都說,事不過三,你卻殺我三次,三次啊!你活着的世界,是有多容不下我?!”
怔怔的看着莊儒生,洛子陽心頭的怒火更勝,更多的是痛,痛到了骸骨。
知道了莊儒生和伊少傾前世的情,他卻更放不下了,嫉妒翻江倒海的涌來,似要將他淹沒。
放在莊儒生腰間的手,不知不覺加重了力道。
腰間刺痛的感覺,襲擊着她的神經,莊儒生的笑容卻更燦爛了幾分,“殺不了我,我便殺了你好了,我們不死不休,總好過……再被另一個人背叛……”
濃濃的悲傷涌上雙眸,莊儒生粗魯的擦了擦眼角的水漬。
腦海中,最爲清晰的畫面,竟是那妖孽般的男子拿着狗尾巴草向她求婚。
“男人,都是混蛋……”
笑着咒罵,莊儒生的視線更加模糊,看不清也聽不清,卻不想被人禁錮着,使勁的推開那人,而後,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向下倒去。
意識,一片模糊。
“小晴!”洛子陽眼疾手快的將莊儒生重新攔回懷中,桃花眼中閃爍着滔天的怒火,心中卻是妒意翻涌。
若是他早些遇上莊儒生,她的心,可能就不會看不見他了。
洛子陽的一聲喊,卻把圍觀的衆人驚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小晴,那不是王爺對王妃的專屬稱呼嗎?
絕對是重名!
“小姐!”星兒焦急的推開人羣,急切的衝到洛子陽身旁,竟然毫不顧尊卑的將莊儒生給搶入了懷中,對着洛子陽便是一通怒吼,“你對她做了什麼?!”
暴怒的情緒早就遊走在崩潰的邊緣,洛子陽冷冷的伸出手,卻在那抹猩紅晃過眼底時怔住。
星兒的肩膀,被滲出的鮮血染紅,而莊儒生的衣衫上,有着星星點點乾涸的血跡。
他趕來的途中,便聽手下彙報伊少傾夜襲的事情,而來時,卻看見莊儒生在別的男人懷中嫵媚,頓時氣的腦袋一片空白,只剩妒忌。
兩根手指合併,洛子陽的手指點在了星兒的脖子上,便見着她立即僵硬,動彈不得。
強勢的將莊儒生摟入自己的懷中,洛子陽冰冷的語氣中,夾雜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本王的女人,誰敢再動一下,我讓你後悔爲人。”
冰冷的目光掃過四周嚇得臉色慘白的侍衛,洛子陽的目光頓在了黑暗處。
黑影閃動,眨眼之間,莫庶筆直的跪在了地上。
低垂着腦袋,不敢多看那睡着的人兒一眼,此人竟是王妃,而他竟然在那一刻心動了!
大逆不道!
罪該萬死!
“保護王妃不利,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洛子陽抱着莊儒生便大步的朝着待伊殿走去。
黑暗中,響起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普通侍衛並不知道其中緣由,一道道驚悚的目光皆是震驚的看着洛子陽的背影,這讓他們怎麼相信,名冠天下的第一醜女,竟是世間再難找到與之媲美的絕世美人。
難怪,王爺非她不娶。
日日打扮的花枝招展想要吸引洛子陽注意力卻屢屢失敗的夫人們終於知道其中緣由了,在王妃面前,她們根本就是挑樑小丑,連比的資格都沒有。
影在人羣之後,柴淑緣雙眸中殺意亂竄,恨不得立即將阮晴五馬分屍。
“額……”
低低的悶哼從莫庶口中溢出,衆人這才轉過視線來,只見鋒利的劍刃,已經刺穿了他的肚腹。
猩紅的鮮血,從他的四周散開。
如妖冶的裙襬般奪目。
衆人陡然明白,那句是生是死由天定的意思。
一劍恕罪,這便是黑影隊的規矩。
僵硬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的星兒直直的看着臉色越發慘白的莫庶,心臟沉沉的似烏雲壓着。
即使是黑影隊隊長,備受尊敬,莫庶也和她一樣,生死捏在別人手中,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艱難的睜開沉重的眼皮,一陣陣頭痛便襲擊着她剛醒的思緒。
“額……”
莊儒生緊皺着眉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腦袋,昨晚伊少傾要殺她的一幕幕閃電般的掠過她的腦海,沉痛的情緒,立即涌滿她的心臟。
她難過的是,那個信誓旦旦要保護她愛她一輩子的那人,在她生死一線之時,躺在別的女人懷裡溫存。
而諷刺的是,她竟還想着他。
搖了搖頭,將腦袋攪得更亂,莊儒生撐着牀便要下牀,可一陣頭暈,鞋子都穿不上。
懊惱的將鞋子給踢開,莊儒生赤腳便下了牀,搖搖晃晃的走到桌邊,一杯茶水喝下,這才清醒了些。
擡眸看了看,緊閉房門的大殿內,竟然沒有一個伺候的人。
“星兒。”
一喚,門便被推開,星兒臉色沉靜的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盅湯,“小姐,先喝點解酒湯。”
“你的傷怎樣了?”擔憂的打量了星兒一番,莊儒生端着解救湯喝了下去。
腦袋一直很痛,意識卻早就清醒了。
星兒搖了搖頭,目光向門外看去,“把衣服拿進來。”
兩名捧着服侍的丫鬟移着蓮步向裡走來。
“出去!”莊儒生急急的喝了一聲,趕緊轉過了腦袋。
她這張臉,可不敢給外人看見。
“不用了,進來吧。”星兒給了兩名丫鬟一個眼色,便走到莊儒生的面前,輕聲開口,“下人們都看過你的容貌了,還是,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嘴角抽了抽,莊儒生擡眸目光閃閃的看着星兒,腦海中,閃過昨晚模糊的畫面。
斷斷續續。
“喝酒真他孃的害人!”惡狠狠地咒了一句,莊儒生懊惱的轉過了身來。
她記不清楚,昨晚最後抱着的男人是誰,自己又說了些什麼,想去想,腦海中卻是亂作一團。
星兒緊繃的臉色終於被掀起的嘴角破壞,纖手拿起丫鬟拿進來的衣服,“先去沐浴吧,皇上召你入宮呢。”
莊儒生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他找我幹嘛?”
“聽說是羣宴,仙香國使者要來,皇親國戚都必須去的。”
莊儒生慵懶的躺在浴桶裡,白皙的手把玩着豔紅的玫瑰花瓣,目光飄忽,似不經意的問道:“昨晚洛子陽一直在綺夢苑?”
伊少傾夜襲,這麼大的事情,莫庶肯定會給洛子陽彙報,按理,他是會過來的。
星兒給莊儒生澆水的手卻頓了頓,腦海中閃過莫庶自盡的畫面,眸中掠過一抹遲疑,“是。”
澆在肩膀上的水,很冷。
莊儒生心尖顫了顫,餘光掠過星兒,心緒沉重。
“爲什麼要對我說謊?”
淡淡的語氣,沒有半絲責備。
剛舀的熱水,嘩地的灑下,盡數落在莊儒生的肩上。
雪白的肌膚,瞬間紅了一大片,莊儒生卻動也沒動一下,神色沒有半絲變化。
星兒連忙用冷的帕子敷在莊儒生的肩上,閃動的目光看着莊儒生的側臉,心頭堵得難受。
抿緊了脣瓣,她半響沒有張的開嘴。
從小到大,莊儒生待她如姐妹,兩人相依爲命的長大,她亦從未對她說過半句謊話。
“就算爲我好,也讓我知道原因,好嗎?”
微微轉頭,莊儒生目光沉沉的看着陪伴自己長大的星兒,她每一絲神色變化,她便能察覺到她的喜怒哀樂。
謊言,一眼便能洞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