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儒生曾說過,你要是敢動過,我這輩子都會讓你找不到我!
她說道便做到了。讀蕶蕶尐說網
即使洛子陽翻遍了洛城的每一寸土地,即使他尋遍阮府的每一個角落,她都似憑空消失了般。
沒了莊儒生,沒了阮晴。
莊儒生躲起來了,躲到了洛子陽絕對找不到的地方,即使他找到了,也不會見到她人。
她是真的怒了,惱怒洛子陽的粗辱無禮。
她卻也是怕了,怕自己彌足深陷。
這樣一個粗辱霸道的人她怎麼會喜歡呢?她厭惡極了,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着他了。
“哇……”
豹子低低的吼叫打亂了她的思緒。
漂亮的豹子咬着一個竹筒邁步走來,尾巴搖晃,特別優美。
莊儒生摸了摸豹子,從它嘴裡拿出竹筒。
竹筒裡裝的是一封信,或者可以說是一句話——柳輕蝶今日受審,你若不出現,她必死無疑。
洛子陽一直都是無恥的。
第三次,第三次用這樣卑鄙的手段逼她現身!
清水衙門,明鏡高懸的公堂上,柳輕蝶卑微的跪着。
刺傷王爺,是大罪!
“柳輕蝶,你可知罪?”年過半百的知縣凶神惡煞地拍案,一個個衙役門神似的杵在兩旁。
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柳輕蝶無謂的神態似什麼後果與她毫無干系,“知罪。”
她見不得莊儒生受傷,即使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刺傷洛子陽,甚至殺了他。
“畫押!”
兩衙役立刻遞上罪狀。
“趁我不在就動我的人,還真當我莊儒生是擺設不成!”俊秀的臉盛着怒,莊儒生奪過罪狀撕碎,翠玉摺扇狠狠地拍在了案臺上。
縣官顫了顫,一雙老眼看着莊儒生是又恐又恨,意識到他的衙役都換做了大內高手氣勢才壯了些,“大膽!公堂之上豈容你這刁民放肆!”
“公子。”眸光閃爍,柳輕蝶又喜又怕,“你別管我,王爺在找你,你快走!”
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可她躲不了。
“有我在,看誰敢動你分毫?!”莊儒生將柳輕蝶護於身後,姿態何其霸道。
整顆心驟然塌陷,再多相思的苦澀轉瞬間便化爲百轉柔情,柳輕蝶的心上,再也不可能除去莊儒生。
他的肩背並不像尋常男子那般寬闊,擋在她身前卻像是巍峨的大山,替她阻去風霜雨雪。
縣官使了個眼色,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呈包圍之勢圍上莊儒生。
“何必大費周章?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跑!”
寒光閃爍,鮮血刺目。
所有的人震驚當場,誰也沒有想到莊儒生竟然會自殘。
柳輕蝶無力的軟在地上,身涼如冰。
她想要維護他,卻一次次讓他受傷。
兩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洛子陽,我替輕蝶還你一劍!你要還是個男人,此事就一筆勾銷。”
莊儒生皺眉捂住胸前的傷口,血流不止。
“公子……”
柳輕蝶輕微的呼喊,就似用盡了她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
“莊儒生!”
洛子陽憤怒的爆喝,一腳踢翻屏風便衝了出來。
她就像是枯萎的落葉,輕飄飄的落入了他的懷中。
憔悴的似乎隨時都要離去。
“你已經把我逼出來了。”莊儒生微弱的聲音似一陣風也能吹散,殷紅的血將那俊美無雙的臉龐襯得更加蒼白,“放了柳輕蝶!”
放了柳輕蝶……
放了柳輕蝶……
放了柳輕蝶……
你昏迷前想到的人只有柳輕蝶嗎?
莊儒生,你簡直不可饒恕!
洛子陽臉色陰沉的抱着她,快步向外走去。
“莊公子……”柳輕蝶哭喊着想要追上去,衙役的棒子卻將她攔住。
金碧輝煌的寢殿,只剩下洛子陽和莊儒生。
爲了不讓人發現她的身份,洛子陽親自爲她上藥。
幸好傷口不深,處理好後洛子陽的眉頭才鬆開。
“你可以出去嗎?我想休息下。”
臉色蒼白,神情疲憊,莊儒生看起來從未有過的憔悴。
心頭狠狠一痛,洛子陽面不改色的坐在牀邊。
“你爲什麼不見本王?”
找不到她,他甚至覺得世界都失去了生機。
“你心知肚明。”
“是你激怒了本王。”洛子陽頓了頓,眸光微閃,“否則本王不會那樣做。”
眸光晦暗,莊儒生態度堅決,“結束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遊戲吧,我不想再玩了。”
洛子陽臉色陰沉至極。
他們之間,竟只是一場沒有任何意義的遊戲?!
“開始由不得你,結束更由不得你!”
桃花眼充斥着嗜血的寒光,他陰冷的神情就似萬年不化的冰川。
絕冷無情。
強勢霸道。
不容抗拒。
莊儒生微微一顫,自心底的膽寒。
他從未見過洛子陽憤怒止此,可怕至此,他是王者,控制一切的王者。
可即使怕,她也已經沒有退路了。
櫃子裡的九蛇繩,只要他拿過來,她這輩子就毀在這裡了。
她必須得走。
傷口撕裂,疼得鑽心刺骨,她亦決然越窗而逃。
“莊儒生,本王絕不會再讓你逃走。”
洛子陽冷冷的看着搖晃的窗戶,身形一閃便追了去。
受了傷,她逃不掉的。
鮮血不要錢的往下流,莊儒生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體力不支,她拼命的逃卻還是甩不掉身後那人。
匆匆逃到山上,莊儒生找着一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靠着樹幹,她幾乎沒有了一絲力氣。
眼皮無力的往下垂,她的意識越發模糊,她累極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周圍的動靜驚醒了她,一絲清明讓她看清了眼前的人。
比妖孽還要美上幾分,邪肆不羈,唯我獨尊。
“你好討厭……唔……”
他始終不肯放過她。
胸前的鮮血如嬌豔致命的玫瑰花般盛開着,盛着她白皙的肌膚,那麼蠱惑。
牽動了他心的人兒,他要擁有她,今生今生,讓她的美麗只能在他的面前展現。
即使代價是剝奪她的自由。
呼吸越來越艱難,痛交織着火纏綿,詭異的留住她最後一絲清明感受身體上每一處的反應。
她的身體明明已經那般疲憊了,卻又激動萬分,就似中了罌粟毒的癮者。
她知道這種感覺太過危險,可靈魂就似拋在半空中的孩子,沒了支腳點,沒有反抗的條件。
她逃無可逃,就似命運不給她選擇是否來這個世界的機會般。
所以,命運也殘忍的抹殺她回去的一絲希望。
可她,不想放棄。
“哇……”
兇猛的吼叫,矯健的豹子閃電般的衝來,鋒利的犬牙如死亡鐮刀般咬來。
鮮血迸濺。
洛子陽一掌拍飛豹子,猛然起身捂住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臂。
“哇……”
豹子甩了甩被打的腦袋,再度向洛子陽撲來。
兇猛殘暴。
洛子陽閃身避開,一掌又向豹子的腦袋拍去,可那手掌卻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
這頭豹子是小傢伙!
它是他送給那女孩的禮物,它耳朵上的銀圈是他親手扣上去的。
豹子在這裡,那他找了八年的女孩……
“哇……”
鋒利的指甲狠狠地從他的胸膛刮過,血肉翻飛。
豹子的動作極快,沒有半分懈怠,縱身一躍,咬住洛子陽的肩膀便把他撲到了地上。
肩膀上的骨頭都似要碎掉了般,洛子陽本能的反應便是一掌拍碎它的腦袋。
可他做不到,只是用不傷害它的力氣想將它趕走。
“哇……”
嗜血的嚎叫,豹子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的犬齒直擊洛子陽的脖頸。
致命一擊。
洛子陽眸色冰冷,生死一線,想要保命,他不得不讓豹子受傷。
“小傢伙,住手!”
莊儒生撕心裂肺的吼聲,讓時間短暫的靜止了。
豹子當真停了下來,銅陵大的眼睛危險的盯着洛子陽。
洛子陽的心臟幾乎在那一刻停止了,他僵硬着不敢轉頭去看莊儒生,或者是怕她只是不真實的存在,讓他再一次失望。
八年了,他終於找到了她!
原來他深愛的姑娘,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回來。”莊儒生艱難的扶着樹幹站起來,低低的聲音有氣無力。
“哇哇……”
豹子警告性的對着洛子陽嚎了嚎,隨即快速的竄到莊儒生身邊。
腦袋蹭了蹭莊儒生,它溫順的像是一隻邀寵的小狗。
洛子陽目光復雜的看着那一人一獸,他們是他曾幻想了無數次的場景,如今真實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只是這樣的場景,太過讓人心寒。
莊儒生纖弱的身影無力的倒在了豹子的背上,猩紅的血跡一滴一滴的從她身上滴落。
“小乞丐!”
洛子陽心痛的呼喊,他撐着身子想要過去,面對的卻是豹子兇狠的威嚇。
“小傢伙,別鬧。”
豹子銅鈴大的眼中閃過一抹遲疑,隨即仰天大嚎,馱着莊儒生快速向林中深處跑去。
“小乞丐,別走!”
洛子陽踉蹌着腳步追上去,豹子的身影卻越來越遠。
噗通一聲,他狼狽的摔倒。
身上嚴重的傷幾乎要了他的命,縱使他再不甘,還是在疲憊之中陷入了混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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