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榕正在御書房批示奏章,不過,今日的他有些心不在焉,寫着寫着,便開始出神。
一旁的小路子瞧得清楚,皇上的神情,不由得暗自好笑。
三年來,燕榕變化很大,便是國事再繁忙,再惱心,其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小路子不由得感概,想想皇上深受困境那幾年,彷彿是夢一場。
如今國泰民安,外邦朝覲,僅僅三年時間,年輕的帝王將大燕推向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繁盛時代。
帝后二人也是伉儷情深,雖然也有吵架,但很快就和好了,皇上說,那是夫妻情趣,帝后有時在一起,歪歪膩膩的,讓他們這些宮人見了都臉紅耳赤,起一身雞皮疙瘩。
皇后娘娘自是有些羞澀,皇上也不知跟誰學的,臉皮越來越像城牆,有時還要裝模着樣,嘖嘖,別提多滑稽。
當然,小路子自是不敢將自己的看法告訴皇上,不過,暗地裡與無衣,天保幾人笑話了好久。
不過,帝后也有不如意的事,便是皇后的肚子始終沒有消息,皇上急,大臣急,太監急,皇后像沒事一樣,該幹嘛便幹嘛,還常往外跑,做什麼呢?老本行,幫那些衙門查案。
皇后娘娘收了一個徒弟叫樑仁,話說師付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那個樑仁看似挺聰明的,怎麼辦起案來,總是不利索,頻頻來請皇后娘娘,引得皇上意見極大。
娘娘辦了幾個案子,這下好了,麻煩來了,除了大理寺,刑部,提刑府,府尹這些大人們一個個排起隊來請,甚至還爭得“頭破血流”,提刑府每次都派捕尉來,捕尉是誰?以前是雍縣縣尉,立了大功,從謝玄手裡救出了皇后娘娘,因此皇上調他入京升了他的官,提刑府便仗着這層關係,硬是將娘娘發展成提刑府的顧問。
然而,樑仁不樂意了,也打親情牌,王家兄弟也是常常來問安,娘娘忙得快趕過皇上了。
而皇后娘娘又愛好這個,說什麼,爲百姓申冤,抓住犯罪份子,她就高興,只要是皇后娘娘高興的事,皇上自是允許,雖然,他心裡萬個不情願,有時娘娘辦案去了,皇上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榻前,那張臉黑得像碳,宮人們平是最怕的就是這個時侯。
小路子一陣胡思亂想,只聽皇上的聲音響起。
“小路子,現在幾時了?”
小路子立即回答道,“快午時了,皇上要用膳嗎?”
“再等等,玉兒說今日要給朕一個驚喜。”
“哦?”小路子八卦起來,“皇后娘娘會給皇上什麼驚喜?”
燕榕白他一眼,“朕怎麼知道?說出來就不叫驚喜了。”
小路嘻嘻一樂,見皇上又裝模作樣的拿起奏摺來看。
小路子清咳兩聲,“皇上,拿反了。”
燕榕眉頭一皺,“朕知道。”
小路子想翻個白眼,又笑問,“難道今日是什麼好日子?”
燕榕笑道,“朕與玉兒成親三週年紀念日。”
小路子一窒,這是什麼日子?他記得,之前並未聽皇上說過,估計皇上又想出的新花樣,想在皇后娘娘面前刷存在感。
真真可憐。
小路子不由得瞟了一眼皇上,見他獨自樂着,搖了搖頭。
可是,二人這般各有心思的等了良久,直到午時己過,宋玉並沒有尋來,燕榕有些坐不住了。
“皇上是否傳膳?”
小路子心裡又開始發毛。
燕榕臉上也沉了幾分,“回鳳鳴殿。”
鳳鳴殿是宋玉的寢殿,本來燕榕要將她安排在福寧殿同住,誰知,宋玉道,有距離感才能更好的維持感情長久,燕榕只得允許,福寧殿從此便擱置下來,因爲燕榕也跑去了鳳鳴殿。
小路子立即安排儀仗,心裡開始祈禱,皇后娘娘千萬別這個時侯又跑出去了。
然而,他的祈禱上天沒有聽見,果然,宋玉出了宮,鳳鳴殿的宮人說,皇后去了蘇將軍府,因將軍夫人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皇后喜歡得不得了,近日確也時常去看望。
小路子悄悄的打量皇上的臉色,又黑如炭。
宮人們也都跪了一片。
“爲何不報?”
“這……”宮人回答,“皇后娘娘說,讓奴婢們過一個時辰才報。”
燕榕深吸一口氣,怒眼一掃衆人。“你們是聽皇后的,還是聽朕的?”
宮人不敢回答,戰慄的微抖。
小路子抹了一把汗,“皇上,讓奴去將軍府請回娘娘。”
“不用了。”燕榕怒言,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朕就在這裡等到着,看她何時回宮。”
他一掠衣襬坐在大廳正中。
小路子又咽了咽口水,“皇上不用擔心,皇后娘娘有英武跟着,不會有事。”
燕榕冷哼一聲,“朕就不該將宮牌給她,還有那個英武,道底誰是他的主子?”
“三年前皇后娘娘從賊子手上逃了回來,皇上便說以後皇后娘娘是英武的主子。”
燕榕一窒,朝小路了狠狠瞪了一眼,小路子趕緊閉嘴,不敢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