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茵替星彥穿好了衣服,明媚走過去替他理了理衣襟。
然後把之前準備好的銀票給星彥,言語淡淡,“這是給你準備的東西。自己看着辦。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
星彥擡頭看了明媚,有些不捨。
明媚別過臉,繼而轉身背對着他。“自己去吧。”
頓了幾秒。
“辦好了你自己記得回家。”
星彥笑了。他聽懂了明媚言語裡的意思。回家。
“小姐。”明茵站到明媚身邊,順着明媚的目光看向遠去的星彥,“星彥還小,要是遇到什麼情況沒辦法回來怎麼辦?”
明媚聲色清冷,“若是他沒辦法回來,便也不用回來了。”
她會護着他,但絕對不是現在。
看着星彥的背影,明媚抿了脣角。方纔星彥刻意放緩的步子讓明媚明白,他聽得到她們的說話。
那麼,就不要讓他以爲會有退路。
直到星彥的背影消失,明茵纔敢問出口,“若是...”若是星彥出了什麼事情......
“小姐真的不去管他嗎?”
明媚不看明茵,只不過說了兩個字,
“不會。”
進屋,將之前畫好的優惠券樣式交給明茵,“你去把這個交給掌櫃,告訴他,讓他用木匠刻好的模板直接塗上千年墨,每一張都給我印上去。只印一百五十份。今天之內,派發給路過的行人。務必要解釋好優惠券的用途。”
“好。”明茵接過,“那小姐呢?”
明媚笑,“茵茵也怕你們家小姐我丟下你啊?”
明茵臉紅,“誰怕了...”其實真的是有一點。總覺得小姐對星彥有些太過分了。
明媚拍了拍明茵的肩膀,“乖。你家小姐我,丟了誰也不會丟了你的。”
“你給掌櫃說清楚後,讓掌櫃把從‘千蓮薇’買的描金請柬給你。然後你帶着它到‘雲瑤染’找我。從上次我帶你進去的那條路。”
明茵點頭,拿着樣式就走。
明媚頓了一會兒。雍鳳衍此刻,應該還在“雲瑤染”。
按照他的性子,這會兒應該在翻着雲瑤染的情報,好查查他昨晚到底爲什麼要去雲瑤染。昨晚還是...太勉強了。連催眠都不能好好用了。幸好她早有安排。
不過,今天去見他,估計又是一場亂七八糟。
明媚此刻的心情,大概也只有這四個字能形容了。
雲瑤染。
雍鳳衍此刻很是煩躁。
他直接將崔媽媽拿來的情報一股腦的扔在了地上。
壓着聲音的怒意,“這就是‘雲瑤染’昨日蒐集的情報?”
“竟然沒有關於本王的任何一點信息?!”
崔媽媽趕緊跪下,心下甚是疑惑,怎麼會沒有呢?
“奴婢知錯。奴婢一定命人好好查查!”
“一定是情報歸類的時候出了錯!奴婢這就讓人好好找找!”
雍鳳衍冷聲,“還不快去!”
其實崔媽媽也是個聰明的。至少一句話就點出了出錯的環節。
的確。雲瑤染運營了這麼多年的情報,自然不可能對雍鳳衍的情報忘了收集。這出錯的地方就是情報歸類。
雲瑤染會歸檔的情報每天都是經過更新的,比如一年前的今天雍鳳衍吃了什麼這種沒有價值的情報就會在今天情報歸類的時候被銷燬。
這些年,雍辰軒雖然沒有插手雍鳳衍的“雲玲千雪”,不過也沒有大力支持。雍辰軒自然也不會在雍鳳衍的看管下給雲瑤染弄出太多的地方存放情報。
這就存在了更新機制。
也就留下了某種可以被利用的漏洞。
“回...回稟王爺。”崔媽媽忍不住有些顫抖。雍鳳衍雖然看起來甚是妖嬈,但若是心狠手辣起來,可一點不輸給他那個皇兄。
“查...查不到...關於王爺的情報。”
崔媽媽此刻的身子都要匍匐在地上了。
雍鳳衍只聽到崔媽媽斷斷續續的聲音,卻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火,字字點在他的頭上。如果硬是要形容,大概只有所謂的火冒三丈才能形容雍鳳衍此刻的心情。
因爲崔媽媽說。
“不...不僅如此...連...連近一年以來...的...所有...關於王爺的情...情報...都...都不...不見了...”
所有關於雍鳳衍的情報都不見了的意思是,但凡任何事情涉及到雍鳳衍,雲瑤染的情報裡就都沒有。比如。今天的朝會散去後,有哪位和雍鳳衍寒暄兩句的官員後來去了哪裡。雲瑤染的情報裡都沒有。
這也就意味着,雲瑤染今日所收集的情報,最起碼漏掉了一半的京都信息!
而一年以來的都不見了,意味着雲瑤染最起碼損失了一半以上的情報存儲!
雍鳳衍怎麼能不生氣!
“哐當!”
雍鳳衍直接將桌上的杯子砸向崔媽媽。那“哐當”一聲是杯子被崔媽媽的額頭二次撞擊後掉到地上的聲音。
光聽那聲音的大小,就知道崔媽媽的額頭必定是出了血的。
然而她此刻卻是連叩頭都做不到。
因爲整個身子已經無力,只能顫抖着全身,像是趴在地上。
“你就是這麼掌管‘雲瑤染’的?!”
雍鳳衍撒了一通氣倒是滅了些怒火。“立刻。去查。查不到是誰毀了這些情報,你也不用留在這裡了。”
崔媽媽顫抖着答應。卻連起身都做不到。
幸好這時候有人通傳。
“王爺,明家大小姐求見。”
雍鳳衍看了眼崔媽媽,擡腳就走。
崔媽媽一下子癱倒在地。此刻心裡是無比感激明媚的到來。
不過。
若是崔媽媽知道。關於雍鳳衍的所有情報,之所以會消失。都是因爲明媚當時來見她的時候給她下了催眠。讓她在歸檔雲瑤染的情報的時候,把關於雍鳳衍的所有情報都當做無價值的情報給銷燬。
所以今天的雍鳳衍纔會找不到關於自己的任何一點消息。
若是崔媽媽知道,怕是會忍不住去找明媚拼命吧?
不過就算明媚知道崔媽媽如今是這番模樣,她也不會後悔自己下的催眠。
一個肯將手中情報機制盡數交給一個不過見過幾面的女人的男人,必定是不可信的。
就像明媚知道,雍鳳衍只不過是將這些東西名義上或者說部分金錢上交給了她,實質的管理和機密,仍然掌握在雍鳳衍手中。
而這樣一種給予。除了是被拎出來當擋箭牌,明媚想不到第二種可能性。
門邊,雍鳳衍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