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第三次響,她瞟了一眼,這次打來的,是白浩軒。首發地址、反着念?↘↙她眼神黯了,只能在心中默數無數遍對不起,然後再次按下拒聽。下一秒,她迅速將手機裡所有的短信和來電全部刪掉,最後關機。
“再見,毓哲……再見,白浩軒,再見,爹地,再見,汐汐……”
她對所有人默默告別,心一橫,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刀,“譁”的一劃,自己的手腕立即冒出一道血印,鮮‘豔’如‘花’……
她笑了,這下,沒有人再來煩她了,她終於可以安安靜靜的,一個人……
她活夠了,累了,厭了,也倦了……
如果還有來世,她希望,自己能投胎做個普通人,擁有一張普通的臉,和普通的身材。
她的眼皮慢慢下垂,隱約中她似乎聽到撞‘門’的聲音,然後,有人跑了進來……
“醫生,她怎麼樣了?爲什麼還不醒?”
“再看看吧,應該快了。”
“如果她還不醒,那怎麼辦?”
“那……”
恍惚中,曲婉倪聽見有人在身邊低訴。那個聲音好耳熟,可又不是爸爸,會是誰呢?
“婉倪,求你了,快醒醒!”男人握着她的手,一滴冰涼的淚從面龐滑下,滴到她的指尖。
她心中微微悸動,總算有了反應。
“啊,伯父,伯母,你們看婉倪是不是醒了?”男人興奮的叫着。
曲嘉晟和溫儀蓉急忙探過頭,並喚來醫生護士。
她的視線突然出現一道白光,好刺眼,她忍不住皺眉。然後,她慢慢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正用小電筒照她的瞳孔,下意識的,她用手去推。
“婉倪,啊,你真的醒了!”男人太過‘激’動,一把抱住了她。
她這纔看清他,面上稍有驚訝。
“浩軒?你……怎麼來了?”
他不是應該在香港嗎?爲什麼又在倫敦出現了?
“恭喜各位,這姑娘已經平安脫離危險期了。你們好好聊,我一會讓她做些檢查。”醫生說着就和護士走了,留下曲嘉晟一家和白浩軒。
“孩子,究竟是怎麼了,你爲什麼要自殺?”
曲婉倪皺皺眉,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沒死成。
“孩子,你怎麼那麼傻?爲什麼要自殺?”曲嘉晟面‘色’擔憂,從倫敦回去時明明還是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大‘女’兒就到鬼‘門’關闖了一回?
曲婉倪面‘色’更是一陣蒼白,她空‘洞’的眼睛望着身邊的每一個人:父親、二媽、浩軒、還有一直坐在角落,沒有出聲的妹妹,唯獨沒見毓哲。
她該如何解釋?而他們,又都知道些什麼?
“哲哥哥呢?”她只是問,並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
“哼!你還給我提那臭小子!他究竟幹了什麼好事?”曲嘉晟冷哼一聲,目光犀利的盯着自己的小‘女’兒。真是一事接着一事,每一件都不讓他省心!
曲婉倪也‘迷’茫的看着妹妹,不知道這一切發生以後,她是怎麼和家人解釋的。
在一切都沒有明白之前,自己能做到的,只有沉默。
毓哲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四周溢滿了酒味,可他還是一瓶接一瓶的喝着。
“你好狠,曲婉倪!你真的好狠!”他大嚷,將一個喝空的酒瓶重重的砸到地上。
“咚咚咚,咚咚咚……”
屋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他不予理會。
鋒刃的碎片落在他面前,菱角的光芒刺痛了他,他手微微的顫抖,然後慢慢往前方伸去。
他抓住了它,手漸漸縮緊。不一會,幾道鮮紅的液體從他指縫中流出來,他突然變得麻木,舉起手將尖角對準自己的手腕,一劃,兩劃……
“你想死是嗎?你去死了是嗎?好,我陪你去!想離開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他歇斯底里的吼着,高舉碎片往手腕上的搏動點刺去……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伸手“啪”的將毓哲手中的碎片打落。
“你這個不孝子!”又是“啪”的一聲,毓哲英俊的臉上又多出一塊火辣辣的巴掌!
“爹地!你不要再打哥了!”隨之而入的‘女’子衝到毓哲面前,用身軀擋住了父親對哥哥的懲罰。
“你讓開!我今天就要教訓他!他做什麼尋死?他這麼想死,就讓我來幫他!”
“爹地……妹妹……”毓哲被煽得眼冒金星,但還是認出了來人。
毓汐轉身抱住自己的哥哥,看到他流滿獻血的雙手,急得哭了。
“哥,你怎麼能這樣傷害自己?現在沒事了,婉倪沒事,她沒死!”
她,沒死?
聽到這個消息,毓哲的眼睛亮了!
“你這個不孝子!當初未婚妻是你自己選的,現在你兩個都搞,還是人嗎?”毓承錫火氣正旺,自從聽‘女’兒說了兒子和曲婉倪的事,他就後悔沒把這‘混’小子收在身邊好好管教!
而毓哲在聽到父親控訴自己的這番話後,立即凶煞的望着妹妹,一臉質問。
毓汐低下頭,她知道,當她聽說曲婉倪自殺後第一個反應就是爲了毓哲,於是心急口快,只好對父親供出了她知道的全部秘密。毓承錫當時就氣炸了,這個兒子不但犯法還在人家肚子裡留過種!
“你不用看妹妹,你自己做的事,還不敢出來承認?婉倪的自殺和你有關是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讓她給墮的?你這不孝子!”毓承錫推開‘女’兒,一腳狠狠的踢在毓哲背上。
毓哲吃痛,口角滲出血來。可毓承錫似乎還不解氣,擡起‘腿’剛想再次踢下,卻被毓汐推了開去。
“爹地!哥哥愛的人,一直都是婉倪,從沒變過!這一點,我可以作證!要不是當初嘉芮設計陷害婉倪,如今哥哥的未婚妻,一定會是婉倪!”
毓汐的一句話,驟然震驚了在場的兩個男人!
曲嘉芮對自己的姐姐做了什麼?爲什麼毓汐會這麼說?難道,在多年前的訂婚宴上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
毓哲咆哮的抓着妹妹的手臂,急切的問:“你快說,快說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那天晚上婉婉沒來吃飯?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