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被鎖掉了,要審覈後才能放出來,我也不知道哪個字踩了雷區,對不住大家了。估計週一編輯們上班了才能通過審覈吧。
給大家說明一下,先發009節上來。
-----------------------------------------------------------
三元頓時覺得兩耳一悶、眼前一黑,就這樣整個脊背如拍磚似的仰面一跤倒了下去。那身後的黑雲估計也是吃驚不小,都來不及散開,便被三元整個身子平平地給壓住了。幸好有未及散開的黑雲墊在背後,這一板磚拍下去纔沒把五臟六腑都震碎開來。
三元覺得好像倒在了一團軟軟的棉絮之上,不太疼,反而挺舒服的,就是耳朵、眼睛、嘴巴都還沒來得及合攏閉上,被一團團的黑雲緊緊地塞壓過來,悶了一下。說錯了,耳朵本來就是閉不上的!
不過好在三元很快就恢復了冷靜,那團團包圍身體的黑雲也是出其不意地被三元的突然跌倒給驚了一驚,瞬間後撤,“譁”的一下全部退縮到離他身體半尺有餘的距離。
耳朵、眼睛、嘴巴這才感覺壓力驟減,恢復了清爽。三元剛想試圖站起來,突然,那個作用在他右腳踝上的力量向下方撐了一把,三元吃了一驚,忍不住低頭向腳根的方向望去。
一條黑影,如在水中游泳的魚一般,從他右腳根的位置以極其驚人的速度騰的向前竄了過來,貼着三元的身體,幾乎與他平行地竄到他的面前。三元是仰躺着的,那黑影也是平地竄過來的,身貼身,面對面,近到讓三元根本看不清那物的全貌。
只看到一雙驚恐無比的眼睛,面貼面地死死盯着自己,眼珠渾濁微微有些顫動,眼瞼外翻,眼球暴露,瞪的滾圓,並且兩隻眼球之上都密佈着如黑絮般交織錯雜的烏絲。那人鼻尖幾乎就要頂到三元的鼻尖了,三元身上雖然感受不到任何的重量,但是仍舊能夠感到一股明顯的寒冷之氣貼住了自己整個身體。
三元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他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對方。這就是趙大?三元心中暗暗驚奇,怎麼他竟然與別的遊魂不同,絲毫不懼怕我身上的陽氣麼?與我這樣貼近做什麼?
這時三元突然意識到,趙大並不光是以超近的距離緊貼住自己,他的雙手此時更是緊緊地抓住了三元的雙腕,好像生怕他逃跑一般。從那雙冰冷顫抖的雙手之中,三元感覺到了強烈的恐懼。那趙大在害怕些什麼?爲什麼要以這樣突然的方式顯形在三元的面前?
“呃……”三元喉頭髮出聲響,似乎是提示對方準備開口說話。
趙大依然保持着萬分驚恐的狀態,好像絲毫都沒有退避的企圖,他的瞳孔不停地在顫抖閃爍。
三元終於忍不住了,“這樣是不是太近了一點?不大……雅觀……”
撲面而來的陽氣逼迫得趙大微微頭向後仰,但是他的雙手仍舊死死地抓住三元,三元被他帶着半坐了起來。聽那趙大自言自語惶恐地說着,“時間快到了……時間快到了……”
三元覺得現在的姿勢萬分的彆扭,他是被趙大拉扯着半支起身體坐着,趙大呢,他的下半身依然在離三元寸許的距離緊緊貼着,上身後仰與身體形成十分別扭的倒夾角,好像在練雜技一般。
三元此時因爲稍稍有了點空間,所以能看清面前這人大致的樣貌了,但見這趙大面色十分的慘白,幾乎可以說是青白色的,頭髮凌亂,鬍渣邋遢,臉上佈滿如絛蟲般蠕動着的道道黑線,與密佈眼球中的黑絲正成一體。這些黑線和黑絲看似在皮膚之下,又好像另有生命的一般,不斷地曲張蠕動,十分可怕。
三元調整下自己的坐姿,“什麼時間快到了?趙大,你靠我這樣近,不多時就要魂飛魄散的,你不稍稍退後一點嗎?”
那趙大的眼神好像是看着三元,又好像茫然地只是盯這一團空氣,他似乎是在回答三元的問題,又好似只是在自言自語,“魂飛魄散……我要魂飛魄散……我要魂飛魄散……”說着,三元感到手腕上的壓迫力又加大了,趙大的雙手握得更緊了。
他到底在害怕什麼?三元似乎感到,趙大所恐懼的對象,並不是自己,而是來自他身後的那濃濃黑霧之中!
“趙大,你冷靜!”三元又試圖再坐起來一點,“你是不是不要到那黑霧中去?想在我身邊躲避?”
趙大好像突然回過神來了一般,看着他,木訥地點點頭。
“可是你離我太近了,會魂飛魄散的,你不怕我身上的陽氣麼?”三元幾乎正坐了起來。
趙大說話很急,不知道是在對三元說,還是在對自己說,“魂飛魄散,散了,散了,不要再來一次……時間快到了……快到了……”
“你不要抓着我了,這樣,我們背靠背坐着,你既可以躲避黑霧,也不會受我的氣息傷害過重。如何?”三元似乎是明白了趙大的意思,提示讓趙大也坐起來。
趙大顯然接受了三元的這個提議,他把身體遊動着調整成坐姿,兩個人背靠背地席地而坐。背靠背……背靠背……呼呼……嘎嘎……
“好了,那現在開始吧。”三元說道,“現在你能聽清我說的話嗎?”
趙大的背脊好像動了一動,似乎是在點頭,“恩。”
很好,終於可以正常的交流了,三元繼續問他,“你是定遠縣賣陶盆的趙大麼?”
“恩。”趙大又應了一聲。
“你剛說快到了?什麼快到了?你害怕些什麼?你甚至願意魂飛魄散,也不要回到那黑霧中去,到底是爲什麼?”三元的聲音儘量溫和,他等待着趙大放鬆繃緊的狀態,開口和他交談。
稍微安靜了一會會兒,趙大似乎是在儘量調整自己緊張的情緒,四周的黑霧也好像趨於平靜了。“每天都在重複,重複,再重複!這樣的痛苦,幾百年了,一天都躲不掉。時間到了他就會來,太可怕了,我想把這一切都結束掉,哪怕是魂飛魄散,也比現在這樣無休無止地遭受最後一天仗斃的苦難好。他就要來了……時間快到了……”
“他是誰?”三元想到剛纔自己在大牢中遇到的那個不肯顯形的神秘跟蹤者,難道真的還有一個遊魂?
“是衙差,衙差丁萬。”趙大的聲音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劇烈的顫抖。
“丁萬?”三元聽說過這個名字,當年包拯在定遠縣當知縣的時候,座前二個最得力的差人,一個叫做丁千,一個叫做丁萬,那個丁萬就是在烏盆告狀之後,受了包拯之命派去夜訪趙大夫妻,在他夫妻窗下聽壁角之人,沒想到原來他同時還是仗斃趙大的行刑之人!可是,不對啊,“趙大,那是你的幻覺吧。丁萬雖然是仗斃你之人,可他那是受命於上峰,他與你並沒有過節的,他應該早就走他自己的輪迴道去了,怎麼可能天天呆在三魂界裡陪你?”
趙大又開始激動地抽搐顫抖,“就是丁萬,就是丁萬。幾百年來,我天天看到他,他拿着大杖,把我拖到刑場打死。一杖一杖落在我的脊背之上,血肉橫飛,肺腑震裂!第二天傷痕就會自動癒合,然後到了時間,他又來,我躲到哪裡,他都能把我捉到,摁到刑場之上,又打,又打死一次……一天一天,幾百年了,每天的這個時候,他都會來……我要離開,我借你這裡躲躲,他怕你,他不敢到你身邊來抓我的。”
“可是我身上的陽氣會讓你虛弱,你有一刻把持不住,三魂就會渙散,會落到和你娘子那樣……”三元不忍心說下去了。
“我娘子?我娘子還在大牢裡關着呢。她怎麼樣了?她也沒有去往生嗎?我有幾百年沒有見過她了!”趙大突然變的很激動,他的手向背後貼着地面摸索過來,在三元的身上亂抓。
“我不瞞你,你娘子的境遇不比你好,她也被鎖魂在三魂界了,也沒有投胎往生。她不知道遭遇了怎樣的經歷,元神已經散了,如今留下的只有半幅地魂,三魂之中最重要的天魂和命魂不知散逸何處。不過比較慶幸的一點是,她無知無覺,至少不會再受痛苦的折磨了。”三元感到趙大的手停下了亂抓,很失落地跌了下去。三元繼續安撫他道,“不用過於擔心,我會幫她把散逸的二魂找回來的,我的使命就是送你們離開三魂界,重新踏上輪迴之道!”
趙大的顫抖似乎微微有些平復,“丁萬很可疑!”他突然不顧一切的說道,好像丁萬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一般,“丁萬在包縣檯面座說了謊話!”
“趙大,你先不要激動。”三元安撫道,“你這樣有一茬沒一茬地說,我完全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些話。你也不要混亂,好好地想一想,從劉世昌雨夜借宿那天的事情開始,你的所見所聞所知,以你自己的角度完完整整地給我敘述一遍,行不行?”
“恩!”趙大的脊背又似乎抽動了一下,三元能感覺到他開始急速地虛弱起來,他的天魂正在逐漸渙散。不過趙大還是強忍着三元陽力對元神的奪魂侵害,開始講述起當年之事。
而與此同時,那周圍團團黑霧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逼近二人……
----------------------------------------------------
小故事背靠背》
這是發生在上海某個知名賓館裡的真實的恐怖故事。
有一個年輕人來上海出差,住進了這家在上海非常有名的五星級賓館,前臺是個新來的,看到賓館裡房間都滿了,只有一間永遠寫着“已預訂”的房間是空的。那前臺感到很奇怪,自從他來這家賓館之後,不管房間多麼緊張,那間房間一直是空置的。前臺沒有詢問前輩,便自作主張地把那件房間租給了這個年輕人。
年輕人仰面朝天躺在牀上,聽到耳邊有個細弱的女人的聲音在說話,“背靠背……背靠背……背靠背……背靠背……”就這樣,反反覆覆地說了一整個晚上。
第二天,年輕人退房的時候,前臺問他住的好不好,年輕人告訴她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夢,總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說,“背靠背……背靠背……”
年輕人走後,前臺也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那前臺從同事處聽說了關於那件預留的空房的故事,原來那房間裡曾經發生過一起兇殺案,死者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被發現時她的姿態正是俯臥的。
後來這事情在上海的各大賓館間流傳開來,再後來成爲了人盡皆知的故事。所以現在大家都懂了,每一個賓館之中,都有一間房間永遠是空置的,不管房間多緊張,那間房都是不能對外租的。因爲總有一間房,是要留給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