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的人員很快過來。只不過等搬開沈珉桓身上壓着的石頭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失去意識。
項櫟櫟被搬上救護車的時候,回頭看這家店,才發現這起事故不是所謂的地震,而是單方面的坍塌,如果她沒記錯,在倒下的時候,聽到了爆炸聲。
兩個人被送到醫院,項櫟櫟因爲被沈珉桓保護的很好,除了手上有擦傷,有輕微的眩暈感,以及還沒有停下的耳鳴聲已經沒有大問題。所以她檢查身體以後下牀就要去等沈珉桓。結果被趕來的項父項母攔了下來。
“櫟櫟,怎麼樣?沒事吧。”項父聽到爆炸跟醫院傳來的訊息以後擔心的要命。
“我沒事,珉桓呢?”項櫟櫟紅着眼眶問父親。
項夫人嘆了一口氣:“我們過來的時候聽醫生說,雖然坍塌被壓在廢墟下面,但是沒有生命危險,最嚴重的應該是腦震盪跟肩膀上劃開的傷口要縫幾針,現在應該失血過多還沒醒,你能沒事,這次多虧了他。”
項櫟櫟聽到沒有生命危險以後鬆了一口氣。
項父在一旁沉默不語,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我原本不喜歡這個小夥子,也不喜歡他的家庭,覺得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現在看來,好像是我的偏見了。”
項櫟櫟擡頭看父親,不明白他爲什麼在這種時候提這種問題。
項父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我只是想明白了,能在這種危險時候豁出命來保護你的人,還有什麼不值得託付的,只要你開心就好。”
項夫人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贊同自己愛人的話。
但是家人的同意並未讓項櫟櫟覺得安心,加上她受傷不重,糾結片刻從牀上下來就想去找沈珉桓,結果還是被項夫人攔了下來。
“你現在去不合適。”項夫人說。
“爲什麼?”項櫟櫟看她媽媽。
項夫人無奈:“他媽媽在病房,你現在過去估計會被針對。”沈夫人對她女兒的惡意,大家都知道。
“珉桓的媽媽嗎?”項櫟櫟苦笑,目光中都是愧疚跟難過:“可是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是我堅持要去那家店,他纔會受傷,也是他爲了保護我,所以纔像現在這麼嚴重,就算被他媽媽討厭,我也要去!”
項夫人拗不過女兒,只得由她去,她甚至想陪着過去,但是被項櫟櫟拒絕了,在面對沈夫人這件事上面,她永遠也不想帶着母親。
沈夫人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守在沈珉桓旁邊,示意沈玉露去開門。
沈玉露帶着項櫟櫟進來的時候,沈夫人扭頭斜眼看她。沈夫人的臉色看上去比項櫟櫟還難看,就連臉上的神情也在發怒邊緣,但是看着項櫟櫟生生忍住了。
“你來了。”沈夫人不鹹不淡的說。
“是。”項櫟櫟走到牀前,看到沈珉桓躺在牀上。額頭上包着白色的紗布,閉着眼睛。她想靠過去,但是礙於沈夫人在旁邊,沉默的呆在原地看着沈珉桓,目光中是深深的愧疚。
“咳咳!”沈夫人沒有任何徵兆的捂着胸口咳嗽,沈玉露匆忙上前幫她順氣。
“您沒事吧?”項櫟櫟禮貌性的問。
沈夫人此時已經緩過來,聽到項櫟櫟說話扭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有事啊,如果不是我身體不舒服,我早就罵人了。”
項櫟櫟一時無語,但是也想明白今天沈夫人爲什麼看到她這麼平靜。看來沈玉露之前說沈夫人病危的事情不是撒謊,而是確有其事。
“抱歉,這次珉桓受傷都是因爲我,這是我的責任。”此時的沈夫人是一個母親,該道歉她會道歉。
沈夫人聞言冷笑一聲:“當然是你的責任了,從他跟你在一起以後,什麼都顧不上,爲了你連命都不要,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究竟有哪裡好,值得他這樣對待!”
項櫟櫟頓了頓,因爲愧疚,終究什麼話都沒說。
沈夫人看她不說話,壓抑着怒火繼續道:“就是看他這樣,我才知道,你遲早會毀了他,他從小那麼理智的人,事事不用我*操心,不管做什麼都出類拔萃,偏偏遇到你以後,連他本來的樣子都沒有了,我作爲一個母親,讓你離開他有錯嗎?”
項櫟櫟低頭不語。
“你說這是他的選擇,應該任由他選擇自己的人生。”沈夫人目光中盡是悲涼:“可是珉桓是我沈家最優秀的兒子啊,他應該理智,安全,幸福的過完這一輩子,這就是他的人生,這也是我作爲母親的心願,爲什麼他不願意理解呢?”
項櫟櫟只是淡淡的看了沈夫人一眼,終究還是沉默下來。
“你說話!”沈夫人終於忍不了氣道。
項櫟櫟想了想,笑的也是不鹹不淡:“你說的都是對的,你是一個好母親,希望他得到最好的一切,但是你問過他的意見了嗎?”
“他首先是我沈家的繼承人,然後纔是你的沈珉桓!”沈夫人因爲氣憤,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輪椅咬牙說:“我的希望,就是他該有的意見!”
項櫟櫟微笑,目光中都是溫柔:“不是,他首先是一個人,然後纔是你的兒子,纔是沈家的沈珉桓。”
沈夫人的目光像刀一樣,項櫟櫟渾不在意,繼續說道:“你是把你的兒子捧在手心,你以爲項家對我是不管不顧的嗎?我的爸媽也把我捧在手心,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被人指着鼻子罵過,我從來沒有受到向你一樣給我的侮辱,把我貶低到塵埃裡,來襯托你兒子的高大完美,來藉此證明我配不上他!”
沈夫人冷哼:“本來就是這樣!你就是配不上我的兒子!”
“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我真的那麼差,那喜歡上我的你兒子能好到哪裡去?”項櫟櫟譏笑。
“你……”沈夫人氣憤的扭頭,看到的就是項櫟櫟望着她的目光,如此堅定,毫不妥協,毫不退縮。她壓下心中的憤怒,反覆告訴自己,這是在兒子面前,應該給她留一點面子。
項櫟櫟迎着她的目光微笑,目光落在病牀上的沈珉桓臉上都是柔軟:“我認識他的時候,至少他不像你們眼中一樣完美,可是我就是喜歡,因爲他是我的愛人,等你真正知道如何對一個人好的時候,你不會這樣專制堅持,命令他不要喜歡誰,不要做什麼,而是會接受他的一切不完美,傾聽他告訴你的所有訴求。甚至會學會理解他想要的一切你不理解的東西。這纔是尊重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