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垣開始接受手術了。
臉上的傷口，時間已經太長了，如果是用藥物祛疤，可能不會有太大的效果了，因爲皮肉已經翻卷了出來，皮膚上凹凸不平，藥物根本就達不到效果。
所以，甜甜的方案是，換皮！
將他身體上其他地方的皮膚，一點一點的植入到臉上的傷口上，這樣雖然創口多，難度也大，但是卻是效果最好的，而且，後期在加上藥物的輔助，甜甜保證讓阿垣哥哥的臉光潔無痕。
“阿垣哥哥，”甜甜拿着注射器，“我打算給你一個全麻，你覺得呢？”
慕若垣躺在手術檯上，輕笑，“你是醫生，隨你。”
“其實，局部麻醉也可以的，但是你醒着的話，我可能會下不去手，”甜甜衝他笑了笑，“不過，你不要緊張，我的醫術還是很高明的。”
“反正我的人，我的身體，都是你的，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慕若垣笑着，“你若是對我這張臉不滿意，也可以給他修整一下。”
“開個雙眼皮？”甜甜一邊說，一邊將麻醉藥注射進他的身體裡。
慕若垣皺眉，“我眼睛不小。”
“墊個鼻樑？”
“我鼻樑很高。”
“削個骨，造一個下巴？”
“我的輪廓，還算棱角分明吧？”
“那你還讓我給你整容？”甜甜嘟嘴，“你明明就覺得自己很帥嘛！”
“嗯……還可以吧？”慕若垣給出了一個保守的回答，但依舊遮不住臉上的一絲得意。
甜甜握住他的手，“有沒有感覺到身體正在失去知覺？”
“嗯！”慕若垣的眼睛要睜不開了，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甜甜穿着隔離衣，將口罩戴上，然後輕輕地摸着慕若垣的臉，“阿垣哥哥，其實我真的不在乎你的長相，就算你永遠是這個樣子的，我也會跟你在一起一輩子，但是，這樣會妨礙你的驕傲吧？”
甜甜笑着，“你不喜歡的東西，我會全部爲你消除的，放心的睡吧，等你醒來，一定會是另外一番景象的。”
臨時的手術室，在甜甜的實驗室裡，也用不到什麼複雜的儀器，所以不必去醫院。
五個小時的手術，很成功。
福山零來到這裡的時候，甜甜已經脫下了隔離衣，換上了自己正常的衣服，只是，因爲麻醉藥的關係，慕若垣還沒有醒過來。
臉上纏着厚厚的紗布，看不出他的原本的樣子了。
零帶着飯菜，是給甜甜的。
“手術怎麼樣？”零看了一眼慕若垣，轉而走到客廳裡來問甜甜。
“很成功！”甜甜大口大口地吃着飯菜，“我可是毒醫，這點小手術，怎麼可能會失敗？”
“也是，”零喝了一口水，“你沒動他的臉吧？”
“沒有啊，他的五官和輪廓已經夠迷人的了，不用動！”
福山零卻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甜甜擡起頭，“不好麼？”
“不是不好，只是……”福山零有些猶豫，“聽說，他是千敘的兒子。”
“是啊，不過，那又怎樣？”
“沒有了那些傷疤，他會不會長得像千敘？”福山零不太確定，“他應該不想讓自己像那個人吧？”
“……”甜甜記得，很小的時候，慕若垣就用刀劃傷過自己的臉，爲的，就是憎恨自己有一張與千敘一樣的臉，現在他長大了，會更加相似的吧？
“以前，小垣跟我說過，他說，臉上有傷疤也挺好的，雖然自己長得不像慕如琛，至少也不像千敘了，”零淡淡的說着，“我想，他是不想讓自己長得像是千敘的吧？”
千敘對慕若垣來說，太複雜，那是他的親生父親，又是他的仇人，千敘雖然喜歡權力，但是他也喜歡小垣，可是，小垣卻沒有辦法原諒他。
他沒有辦法原諒一個執迷不悟，認爲權力大過一切的人。
所以，他不想做千敘的兒子。
如果自己長得像他的話，不單單每次照鏡子會讓自己想起他，如果有一天回到了家中，讓面對慕如琛，也會讓慕如琛想起來千敘的吧？
慕如琛，也一定不想面對千敘，不然不會把千慕這個牌子的珠寶都改名字了。
可是手術已經完成了，如果擅自去改變他的容貌，風險就比較大了，而且，甜甜喜歡原本的小垣，不管他像誰，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要再麻醉他一次，繼續手術麼？”零問。
甜甜想了想，然後搖搖頭，“不了，我的阿垣哥哥，不是會介意這點小事的人！”
他是一個偉大的人，連坦誠的面對她，讓她看到他的狼狽都可以做到，又怎麼會在乎一個千敘？而且千敘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相信爹地也不會在傷懷了吧？
吃完了飯，甜甜拿着一隻藥遞給零。
“零，這些藥，是消除疤痕，你幫我給阿垣哥哥抹上好不好？”畢竟，有些地方，她還不適合看到。
“沒問題！”零走進了實驗室。
身上的傷疤，倒是容易消的，用藥物就可以，就算有一點消除不乾淨也無所謂，但，臉就不一樣了。
說到臉，甜甜又想了零的話，心裡，有些不放心，於是，打電話給慕如琛。
也不管他那邊是幾點，反正，她覺得，無論何時，爹地都會接他的電話的。
“甜甜？”電話那頭，慕如琛的聲音有些正式。
“爹地，你在開會嗎？”甜甜問。
“等我一下，”慕如琛起身，走到會議室的外面，“怎麼了？”
“爹地，我問你一個問題，非常認真的，你要非常誠實的回答我。”
“什麼問題？”慕如琛輕笑。
“我在幫阿垣哥哥做手術，消除他臉上的疤痕，但是……”
“怎麼了？”
“但是他長得像千敘，你跟千敘……”
“傻丫頭，你還擔心我因此不愛小垣？”慕如琛笑出了聲音，“小時候的小垣，其實最像千敘，那時候，我有在乎過麼？而且，我在養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千敘和凌怡的孩子啊？”
“……”甜甜認真的聽着。
“他叫慕若垣，是我慕如琛的孩子，這點，永遠都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