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審訊員走到了外面,然後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臉上沒有了剛纔的嚴肅,反而顯得很狗腿。
“主人,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傷害他們,也沒有恐嚇他們,我們只是很溫柔地把她們關了起來。”
“是是,放心,您放心,如果他們收到一點傷害,您把我腦袋拿走。”
“好好好,我們在旁邊守着,一直守着。”
很明顯,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很多破綻。
甜甜都要鄙視這些人的演技,但是安立夏卻一點沒有發現,她只想着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
晚飯還沒有吃,就算她不餓,女兒也該餓了,得趕快出去,只是……怎麼出去?
“媽咪,我們怎麼辦?”甜甜眨着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我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快點出去嗎?”
雖然利用媽咪對她的關心很可恥,但是她真的不想讓媽咪錯過幸福嘛!
安立夏揉揉女兒的頭髮,將女兒抱在懷裡,然後翻開了手機的通訊錄。
她朋友很少,在南城的朋友就更少了。
“我們找司閱?”安立夏跟女兒商量。
“媽咪,閱爸爸也是畫家,而且外界人只知道他的名字,又不知道他的樣子,而且,他跟媽咪一樣沒有朋友,沒有社交,你覺得他合適嗎?”
“不合適!”安立夏立刻否定,他比她還像販毒的,因爲他的個人存款更多,“要不,我們找夏影?”
夏影,她的編輯大人。
有編輯來證明她的清白,是不是很合適啊?
“你打算不告而別,你以爲夏影阿姨會放過你嗎?”
“那倒也是。”
安立夏繼續翻着通訊錄,鍾漫是萬萬不能的,她寧可一輩子出不去,也不能打電話給他。
幾年前,她第一次來到看守所,在夜晚,被人打得半死,天亮的時候,當她以最狼狽的姿態出現在鍾漫的眼前的時候,他幾乎都不肯看她一眼。
甚至,一路上也不肯跟她說一句話。
所以,不能找他。
然而,電話薄裡,還有唯一的一個人。
慕如琛。
安立夏看着女兒,一臉的絕望。
慕如琛正在開高層會議,接到安立夏的電話,立刻中斷了會議趕過來,一邊走,一邊交代下屬先去解決,
然而當他趕到時候,看到她提着行李站在路邊的樣子,他真想掐死她!
“安立夏,你要去哪裡?”車裡,慕如琛冷冷地吼着她。
安立夏低頭,不說話。
“如果今天不是遇到這種事,是不是就會帶着甜甜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慕如琛握住雙拳,憤怒地吼着。
“你們女人爲什麼都一樣?一聲不吭的離開,安立夏,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慕如琛憤怒地瞪着她。
眼眶發熱,身體每個細胞都像是着了火。
如果不是甜甜在場,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
安立夏徹底懵了,她不知道會讓慕如琛發這麼大的火,但是想想這件事也的確是他的錯,所以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搶甜甜,我要的是甜甜心甘情願的認可,不是自私的佔有,安立夏,你到底在心虛什麼?”
慕如琛越說越火,“在你眼裡,我究竟有多十惡不赦?”
安立夏低着頭,不說話。
慕如琛冷冷地瞪着她。
甜甜伸手,扯了扯慕如琛的衣角,“帥叔叔,媽咪不是爲了躲你。”
“她在躲什麼?”
“她在……”
“甜甜!”安立夏叫住了她。
甜甜一臉委屈,“帥叔叔,你這麼兇,怎麼當我爹地啊?”
“我……”
“我的心中的爹地呢,是不管媽咪做錯了什麼,在他眼中都是對的,帥叔叔,你做得到嗎?”
“只要她能做到不突然離開,我什麼做不到?”慕如琛冷哼哼地說着。
“我爲什麼要做到?”
“你……”慕如琛真的要氣瘋了,“停車!”
車子,立刻停了下來。
慕如琛下車,一把將安立夏從車裡拉出來。
無人的公路,一旁的是一條黑暗的小巷,慕如琛拉着安立夏的手便往裡面走,一直到走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才停下來。
然後用力將她抵在牆壁上!
“安立夏,你到底有沒有點責任心?”慕如琛大聲地吼着她,“遇到你不想面對的事情,你不會找我嗎?我什麼事不能解決?你逃什麼逃?”
黑暗中,安立夏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強大的氣息卻一直將她包裹着,讓她無路可逃。
“爲什麼你從來都不知道依靠我?”慕如琛簡直想要捏碎她,“我就讓你那麼不放心嗎?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對我放下戒備?”
“我不是戒備你……”安立夏的聲音很小。
“那是什麼?”
“我不敢……去依靠你……”聲音,帶着一點顫抖,“……慕如琛……你太強大了……也太高高在上了,我……我配不上你……”
“這算是什麼藉口?”慕如琛更怒。
“一直去仰視一個人……會很累的……會失去自我……有天被拋棄時候……會很痛……”聲音,帶着難以掩飾的哭泣。
就像是以前,她喜歡鐘漫一樣。
總是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總是遷就他的一切,可最終,她還是失去了她。
她怕慕如琛也是這樣的。
“誰讓你去仰視了?”慕如琛緊緊握住她的肩膀,“安立夏,追求你,我自己會彎腰,會低頭,我不需要你來遷就我!”
“……”安立夏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承認,以前我對你是很粗魯,甚至現在也不見的有多溫柔,因爲我很害怕!”慕如琛狠狠地說着,“我害怕你會像我母親一樣離開我,像她一樣拋棄我去跟其他的男人重新組建一個家庭!”
“安立夏,我怕你有一天也會成爲我只能遠遠看着的人!”慕如琛的聲音突然軟了下去,“我怕有一天,我連看你的資格都沒有!”
尊貴如他,此刻,卻如此卑微。
“慕如琛……”安立夏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
“知道我爲什麼那麼討厭女人麼?”沙啞的聲音,帶着一點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