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垣跟着凌怡來到了家裡。
客廳裡,小垣不敢去看安立夏,也不敢去看慕如琛,更不敢去看甜甜,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低着頭,等候着大家的責罵。
“阿垣哥哥!”甜甜走過去,拉住他的手,“你在美國,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小垣擡起頭,驚愕地看着甜甜。
她居然不是挽留。
“儘管,我非常的捨不得你,可是我也知道,阿垣哥哥有阿垣哥哥的苦衷,我的阿垣哥哥從來都不是一個只會胡鬧的孩子,他有很高的智慧,他的每一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相信既然他選擇了這一步,就一定有他的理由,雖然我很捨不得,也很傷心,可是我依舊支持他的選擇。”
只要阿垣哥哥可以開心就好。
小垣握住甜甜的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要難過,就算是我們分隔兩地,現在通訊這麼發達,我們還可以經常視頻啊?”
“可是如果阿垣哥哥病了,通訊能把我帶到你身邊嗎?”甜甜忍住眼淚,也壓抑着嗚咽。
“對不起!”小垣伸手,抱住甜甜,“不要討厭我,甜甜,永遠也不要忘記我,好不好?”
“我不會的,我會一輩子都記得阿垣哥哥的!”甜甜擦擦眼淚,“阿垣哥哥,我去把你需要的藥拿給你!”說完,轉身上樓。
安立夏忍住眼淚,走到小垣身邊,伸出手,“不是要去收拾衣服麼?走,我幫你收拾。”
小垣伸手,拉住安立夏的手。
小小的手,將她的手指握得很緊,帶着萬分的不捨,一步一步跟着安立夏上樓。
小垣知道他們捨不得他,而他更加有一萬個捨不得,也許對於他們來說,失去的,可能只是一個孩子,而對於小垣來說,離開這個家,他便一無所有的。
離家這個家,就意味着,連他生命中最後一點幸福也完全找不到了。
可是他必須要離開。
他想要守護這個家,想要保護爹地和媽咪,他是男子漢,必須要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
走進房間,安立夏打開衣櫃,“美國那邊,現在是什麼季節?溫度是多少?”
“……”小垣不說話。
“我又笨了,”安立夏擦掉眼淚,“肯定要帶上一年四季的吧?”
“媽咪,其實……”
“不用帶那麼多也可以,對不對?”安立夏從衣櫃裡拿出一些衣服,“凌怡是超級大明星啊,她會給你買的,去了美國那邊,也不知道流行什麼衣服,萬一這邊的衣服,穿去了不合適怎麼辦?那我帥氣的兒子,不就不帥了嗎?”
小垣拿開自己的包,“媽咪,我不帶衣服了,我就拿一點平時用的藥就好了,衣服太多,我們也拿不了。”
安立夏停下手中的動作。
“媽咪,對不起,”小垣道歉,“我這次,可能真的要離開你很久了,如果運氣好,或許我還會回來的,如果……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我再也回不來的話,請媽咪不要難過。”
“……”安立夏忍住眼淚。
“我這麼不聽話的孩子,忘記了也沒有關係,對不對?”小垣的眼中含着眼淚。
安立夏擦掉眼中多餘的液體,轉身,一臉笑意地看着小垣,儘管笑容很難看,很勉強,然而安立夏卻還是努力的笑着。
“我們不說這些了,跟遺言一樣,不吉利的!”安立夏笑着,“你們明天什麼時候走?”
“明天上午。”
“幾點?”安立夏問得很具體。
“媽咪?”小垣疑惑地看着她。
“我不是想去送你,”安立夏流着眼淚,笑着,“我只是看看航班,算算時間,這樣我就知道你什麼時候到美國了。”
“我明天上午十點半的飛機,航班是……”小垣一口氣將他們的航班,甚至登機口全部都告訴安立夏。
雖然這些都沒有用,但是小垣想多跟她說幾句話。
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吧?
安立夏拿出一個本子,將這些一一都記上。
爲了謹慎,還跟小垣覈對了一遍,確定全部都正確之後,才放心。
客廳裡,慕如琛靜靜的坐着,對面,對着凌怡。
沉默了很久,凌怡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
“琛,”凌怡的臉上帶着曖昧的笑意,“我知道你捨不得小垣,如何能留下小垣,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麼?”
只要他同意跟她在一起,她和小垣都是他的。
慕如琛不語。
“如果你捨不得甜甜,我可以撫養她,讓她跟我們一起生活。”凌怡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了。
慕如琛冷笑,“你連小垣都照顧不好,還想撫養我的女兒?”
“我雖然忙於事業,但是也可以請保姆啊?”凌怡立刻解釋着,“讓保姆來照顧她們,不是很好嗎?”
慕如琛不屑於去看她一眼,“凌怡,你又噁心到我了。”
“我……”
“去美國也好,至少,我再也不用見到你了!”
“……”凌怡瞪大眼睛。
“你以爲,用小垣可以羈絆住我麼?”慕如琛冷冷的嘲諷,“這些年,你的腦子怎麼還不見長?”
凌怡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攔,同樣,我不想做的事情,誰也威脅不到我,”慕如琛冷笑,“只有你這樣愚蠢的女人才會用我最重要的人來逼迫我。”
凌怡突然站起身,“愚蠢?是啊,我是愚蠢,如果我不夠愚蠢,又怎麼會喜歡你這多年?明知道沒有希望,明知道你不會喜歡我,可是我還是喜歡你那麼多年!”
“你既然你知道我不會喜歡你,爲什麼還要強行帶小垣走?”
“我不幸福,也不會讓你幸福!”凌怡狠狠地說着,“小垣是我生的,我什麼不能帶他走?倒是你,跟小垣非親非故,非要自作多情地養他這麼多年,今天的痛苦,是你咎由自取!”
啪!
慕如琛起身衝過去,擡手打在她的臉上!
毫不客氣。
“你還沒有可以在我面前爲所欲爲的資格!”
他只允許安立夏一個人在他面前放肆,其他人,他不會去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