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琛在做夢。
噩夢。
夢裡,他拿着刀,捅進了安立夏的身體裡!
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她身上的鮮血從身上涌出來,看着她倒下,看着她一點一點的死亡。
很惶恐。
看到她眼中的恨意,夢裡,他很害怕。
他不想殺她,不想傷害她的!
看着她的身體消失,他突然從夢中驚醒!
凌晨兩點。
擔心吵到身邊的小垣,慕如琛緩緩地起身,走到書房。
內心很焦躁。
白天的時候,他將安立夏摁到水裡,反覆的折磨她,如今,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可是誰讓她那麼倔的?
承認孩子是他的,就那麼難嗎?
他又不是不會負責,她就真的那麼厭惡他嗎?
海水這麼冷,她那麼薄弱的身體,會生病麼?
想哪裡去了?
身體的焦灼,快要將他撕成兩半了!
慕如琛換上衣服,開着車,最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安立夏的家裡,然而,這裡像是根本就沒有人來過。
她已經不住這裡了。
南城,不算很大,但是慕如琛第一次有一種人海茫茫的感覺。
拿出電話,慕如琛撥通了一個號碼。
“二爺?”雖然是半夜,但電話那頭的人,依舊保持最警惕的狀態。
“用最快的速度查處安立夏在哪裡!”
“是!”
掛斷了電話,慕如琛開車,有些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行駛着,之後,看到路邊的藥店,猛然將車子停了下來。
他不是關心安立夏,只是太無聊了!
早上七點,安立夏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昨晚鬧騰了太久,她吃了女兒給的藥,沒有感冒,此刻睡得正香。
門外的敲門聲,她已經聽了很久了。
一開始是門鈴聲,後來乾脆是用手拍門,而現在,根本就是在砸門吧?
誰啊?
安立夏指望司閱去開門的,但是沒想到他睡得比自己死,因爲擔心吵到甜甜,所以安立夏只好自己起牀,穿上簡單的衣服去開門。
然後,傻眼!
居然是慕如琛?
來不及想爲什麼他能找到這裡,安立夏用最快的速度去關門,然而,慕如琛的胳膊已經先她一步伸了進來!
“我來,就跟你說幾句話!”慕如琛的聲音冰冷又沙啞。
安立夏打開門,站在門口,瘦小的身體倔強地面對着他,“你要說什麼?”
“關於……”
“甜甜不是你的女兒!”安立夏打斷了他的話。
慕如琛忍住憤怒,冰冷的眸子裡彷彿藏着一匹困獸,隨時都會撲過來,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撕得粉碎!
“我們不談這個問題!”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那你來做什麼?”安立夏態度冷淡。
慕如琛將手裡的兩個大大的塑料袋扔給她,“下次不許在故意忤逆我!”
如果不是她三番五次的挑戰他的極限,他會傷害她嗎?
“你乾脆離我遠遠的,不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不就行了嗎?”安立夏本能地接過那兩個大塑料袋,“這是什麼東西?”
“這種話,以後不準說了!”慕如琛懷疑,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話纔是他介意的。
安立夏不介意她的答非所問,“你來,就是爲了說這個?”
“不是!”聲音,依舊帶着憤怒。
“你要說什麼?”
慕如琛看了她一眼,卻又將視線轉過身,猶豫了一下,乾脆轉身,又醞釀了幾秒,還是說不出口。
“吃藥!”說完,大步的走開。
上車,然後開車離開!
這個傢伙果然是有病吧?
吃藥?你特麼才最需要吃藥吧?
安立夏一邊在心裡罵他,一邊低頭打開了手裡的塑料袋子,卻發現,裡面果然是藥!
還不止一種!
全部都是治療感冒的藥,不同的種類,不同的品牌,一種兩盒!
這個傢伙是洗劫了藥店嗎?
“親親媽咪?”一旁,甜甜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褲迷迷糊糊地走出來,“誰來了?”
“一個神經病!”安立夏將藥全部扔進垃圾桶。
甜甜走過去,將袋子打開看了看,然後睡意全無,“媽咪,這是哪家藥店不幹了嗎?”
“女兒,把藥扔了,我們回去睡覺!”
甜甜依舊在研究着那些藥,“媽咪,這些藥都是很貴的藥哦,你扔了幹嘛?”
“我怕被某人傳染上神經病!”
“慕如琛嗎?”甜甜將藥從垃圾桶裡拿出來,“他一大早來給媽咪送藥?”
這是……道歉的意思?
“不是送,是扔!”
當時他那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是送。
甜甜嘆了一口氣,她現在一點也不同情慕如琛,現在才知道關心,不會覺得晚了一點嗎?而且,這種方式真的正確嗎?
送了藥,他算是道歉了麼?
想到這裡,慕如琛的脣角,竟然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然而轉念一想,他笑什麼?
他降低身份主動給一個女人送藥,有什麼值得笑的?
回到家裡,慕如琛上樓去換衣服,而這時,小垣卻從廚房走了出來。
身上穿着小小的圍裙,臉上的笑容有些得意,“爹地,你回來了,我做了早餐,你嚐嚐味道!”
慕如琛皺眉,“不是有鐘點工麼?”
“如果我學會做飯的話,我們就不用請鐘點工了,以後我來照顧爹地啊!”小垣一臉的興奮!
慕如琛揉着小垣的頭髮,“男孩子,不需要去廚房。”
“會做飯的男人才算好男人嘛!”至少,小垣是這麼理解的。
慕如琛皺眉,“小垣,你的意思是說,爹地……不算是一個好男人?”
“那要看從哪個方面來說了,”小垣開玩笑地說着,“如果從丈夫這個方面來說,滿分是一百分的話,爹地只有十分。”
“這麼低?”他很差麼?
“但是如果是父親,爹地是九十九分哦!”
“剩下那一分呢?”
“扣的那一分,是怕爹地驕傲啊!”小垣的聲音帶着滿滿的玩笑。
慕如琛忍不住笑了起來,揉着小垣的頭髮,突然他想起了曾經甜甜親過他的臉,他很開心,他想,如果他也親小垣一下的話,小垣也會很開心麼?
但是,兩個男人親會不會太奇怪了?
“爹地,你幹嘛看着我發呆?”
“沒什麼!”慕如琛皺眉,他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