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無形的火花,默契裝作沒看見,朝外走去。
血淵更是示威般的將尤娜攬在懷中,眼高於頂大步流星走出會議室。
很快,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鳳初暖和諾克斯兩人。
諾克斯煩躁的扯開打得一絲不苟的領帶,才感覺新鮮空氣涌入胸腔,煩躁的情緒稍稍降下一點。
遲早有一天,他會把血淵那隻碰過尤娜的手一寸寸碾爛!
女人站起身,目光掃視四周確定房間內沒有監控和竊聽器之後,靠在牆邊,雙手抱臂道:“還不錯嘛,影帝。”
“你都知道?”諾克斯視線落在鳳初暖身上,帶着些許探究。
“你和他握手的時候,有東西給他。”鳳初暖是殺手,職業習慣讓她心細如髮,剛剛諾克斯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在她眼中。
旁人看不到,她看的一清二楚。
諾克斯和皮埃爾握手的時候,前者將手裡一個黑色芯片遞到對方手中,這也是爲什麼皮埃爾不和血淵握手的原因——會被後者發現。
“嗯。”諾克斯略微一點頭,“桑切斯家族現在被幾大家族盯着,手中的資源更是讓無數人垂涎,我不過是利用這一點,把血淵推上風口浪尖。”
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桑切斯家族富可敵國的財產的確讓人豔羨,可也會招致殺身之禍。冥閻根基不穩,諾克斯倘若和這個巨頭合作,怕是會被無數人盯上。
剛巧血淵想借這個算計他,他何不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將這個合作推到血淵身上,不僅對冥閻沒有影響,更讓血淵給他做了靶子。
恐怕血淵這蠢貨還以爲自己撿了大便宜。
聞言,鳳初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只需要知道諾克斯的打算,至於他要怎麼聯手搞垮血淵,她沒必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差不多到時間了。”諾克斯擡腕看錶,眼中一抹精光閃過,“走吧。”
兩人並肩走出會議室,會場富麗堂皇,燈光魅惑,觥籌交錯,說是宴會,不過是有錢人結交的幌子。
果不其然,諾克斯剛走到淡藍色雞尾酒壘成的酒塔前,一個女人衝他熱情一笑,舉起手中的酒杯。
這張臉鳳初暖有印象——皮埃爾身旁的助理。
“諾克斯先生,請。”特助一頭金色捲髮與纖長的睫毛纏繞,妖冶的紅脣輕勾,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
諾克斯接過女人手中的酒杯,微微笑道:“謝謝。”
女人兩指並於脣前,嫵媚的做了個飛吻,搖曳着纖細的腰肢走遠。
在旁人看來,不過是皮埃爾的特助對冥閻殿主有意思,特地主動示愛。
畢竟在國外這種現象很常見,衆人不會多想。
他們不知道的是,諾克斯掌心磨損酒杯,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
走到無人處,諾克斯攤開掌心,掌心赫然躺着一個紙條。
緩緩將紙條展開,上面是皮埃爾的私人聯繫方式。
將聯繫方式牢記於心,諾克斯將紙條撕成碎屑,一揚手扔進垃圾桶內,大步離開。
回程路上。
血淵朝尤娜攤開掌心,裡面放着一枚白色藥丸。
見狀,尤娜下意識一縮脖子,戒備的看着他。
“別怕。”血淵彎起眼角,紳士道:“解你體內毒素的解藥。”
話落,不等尤娜反應,血淵直接強勢的捏住她下巴,不由分說把藥丸送進去,手指在她後頸輕輕捏一下,尤娜立刻不受控制的打開牙關,將解藥吞嚥進去。
吃完藥,尤娜靠在副駕駛窗戶上,抿脣沉默。
解不解藥又有什麼用,反正她都在血淵手中,反抗不得。
“看着我。”血淵沒有發動車子,聲音微微有些沉。
尤娜無動於衷,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伸手強硬的掰過女人下巴,血淵微微起身,腦袋朝尤娜壓下來。
後者立刻渾身緊繃,像炸毛的小獸,雙眸瞪大死死看着他,彷彿血淵敢對她做些什麼她就一口咬死他。
這生動的模樣激起血淵逗 弄尤娜的心思,男人展脣一笑,“怎麼?怕我親你?”
尤娜沉默,確切來說解藥發揮作用沒那麼快,她還不能說話。
“別怕。”血淵像撫摸小動物似的揉亂尤娜長髮,眼神寵溺,“只要你聽話,我就不會碰你。”
說完,他俯下身拉過安全帶,細心地給尤娜扣上。
而後扣上自己的,他摸出手機給代羅發了條短信。
一切都在計劃中穩步前行,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把諾克斯從冥閻殿上拉下來,讓諾克斯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收起手機,想着諾克斯即將被他拉下馬,血淵心情破天荒的好,手指在方向盤上有節奏的敲擊着,超跑緩緩行駛在華燈初上的街區間。
太陽落山,暮色四合,他故意將車窗打開,晚風吹起尤娜長髮,車內瀰漫着她身上好聞的氣味,鋪滿血淵全身,讓他着迷的骨頭髮麻,大腦快要停止思考了似的。
他恍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把尤娜留在身邊的理由從報復諾克斯變成得到尤娜。
他愛上尤娜了,他想。
這種感覺新奇又刺激,想每分每秒看着她,靠近她,讓她眼中只能看到自己。
現在,尤娜就在他身邊,被藥物控制着不能拒絕他。
血淵心情愈發愉悅,主動和尤娜聊起天,打破車內沉悶的氣氛。
但尤娜始終將目光落在外面,對他的示好和問話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把他當做空氣一般。
諾克斯現在在做什麼?冥閻那些元老會因爲合作失敗責備他麼?
尤娜滿腦子都是諾克斯,旁邊男人的廢話一個字兒都聽不進去。
又開過一個街區,風變小了,車內若有似無瀰漫着的香氣好像也消失了。
一股深深的挫敗感爬上血淵心頭,握着方向盤的手愈發收緊,從進車裡開始,尤娜沒有再和他說過一句話,連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爲什麼她眼裡只有諾克斯?爲什麼明明是他的東西,最後卻讓諾克斯得到?諾克斯到底有什麼好?
如果主動對她示好受不到任何迴應,倒不如讓尤娜更恨他,恨不是也能在她心底留下痕跡麼?
總比做一個陌生人要好。
瘋狂陰暗的種子在心中蔓延,幾乎是瞬間就長成參天大樹,血淵幾乎是忍無可忍的問出口:“尤娜,你就那麼喜歡諾克斯麼?”
“與你無關。”尤娜終於有些反應,收回在外的視線,冷漠道:“你只要清楚,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愛你就對了。”
話落,她猛地意識到,她竟然能說話了!
但是,面前男人在聽完她的話之後,與諾克斯三分相似的瞳仁猛地收縮,驟然迸射出兇狠暴戾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