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晶瑩剔透的淚水大顆大顆砸到鳳初暖手背上,他艱難的身後撫摸鳳初暖的臉,聲音嘶啞,“暖暖,寶寶在這裡,不要怕。”
小包子微弱顫抖的聲音,徹底將鳳初暖從夢魘中拉出來。
她猛地鬆手,逃也似的竄到角落,緊緊把自己縮成一團,生怕自己再失手做出更過分的事。
“對不起,小包子,對不起……”
涼意無孔不入的鑽進鳳初暖的身體,小包子脖子上的指痕明明白白提醒着她,她差點就和鳳戀語王臨昊淪爲一丘之貉!
莫大的內疚與自責將她緊緊束縛,鳳初暖眼淚流了滿臉,身子劇烈的顫抖着,狠狠一口咬住自己的虎口!
不堪的往事一幕幕在她面前浮現,刺鼻的消毒水味,滿目的慘白。
“你受過巨大的打擊導致情緒不穩定,精神失常,切記不要受刺激。”
“目前你的精神狀態極其不好,一定要配合藥物治療。”
醫生的話如鬼魅般一遍遍傳進耳朵,鳳初暖瘋狂的搖頭,眼淚啪嗒啪嗒落了一地,“不,不是這裡,讓我走!”
喊到最後,鳳初暖已然嘶啞,她踉蹌的站起身,扶着牆壁想要逃走,生怕自己再一個衝動傷到小包子。
紀雍塵面沉如水,緊走兩步跟在鳳初暖身後,“暖,我扶你。”
剛從夢魘中緩過神的鳳初暖聽見最痛苦這六年間熟悉的聲音,再次崩潰。
她曲肘後擊在紀雍塵胸口,後者猝不及防硬生生被這一記重擊打得昏迷過去。
“鳳初暖。”見她這般,司臨夜眸光心疼,疾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微涼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頜,“擡頭。”
“不。”
鳳初暖下意識擡頭,目光卻盡是恐懼,直到她的脣被人溫柔吻住。
沒有一點強勢與佔有慾,只是帶着無盡的暖意,在司臨夜的細心安撫下,鳳初暖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沒事了。”司臨夜輕拍她的背,溫熱的指尖抓住她咬傷的虎口輕輕給她揉着淤血,“都會好的。”
小包子跌坐在一旁,摸了摸青紫的脖頸,扯出笑臉爬到鳳初暖腳邊,“暖暖別怕,你看小包子不是沒事了嗎?”
鳳初暖滿臉未乾的淚漬,嘴脣仍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小包子心疼的跑到另一旁抱住鳳初暖的脖子,小小的身體給她過渡熱量,“別怕暖暖,我和爹地都在這裡,我們保護你,給你一個家。你答應爹地好不好?”
小包子體貼的話語讓鳳初暖心頭一暖,但是一想到婚姻,她腦海中不由浮現紀雍塵那種煞星臉。
“暖。”煞星臉叫道。
腦海中的煞星臉怎麼還會說話?
鳳初暖愣了兩秒,驀地睜大眼睛,紀雍塵清醒了?
她咬脣,刻意忽視小包子可憐巴巴等她回答的眼神,岔開話題,“少主,有沒有傷到哪裡?我送您去醫院。”
“不用。”司臨夜眯眼,再一次將話題拉回原點,“我讓手下送他去,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鳳初暖對他強勢的態度視若無睹,繼續問道,“去醫院檢查,我照顧您。”
說着,鳳初暖就要帶紀雍塵離開。
可一旁司臨夜出手極快,直接攬住鳳初暖的腰,“又不守婦道?不準去!”
而後,他指指自己額頭的傷口,無賴道,“我的傷也是你搞的,留下來照顧我。”
紀雍塵冷眼瞥他,右手揉揉胸口,“暖,我胸口疼。”
看人兩虎再次相鬥,鳳初暖煩躁的撓頭,“行了,我都不照顧了,你們都走,讓我靜靜!”
去醫院途中。
“爹地,你額頭傷口痛麼?”
小包子大眼忽閃忽閃,擔憂的問道。
司臨夜不以爲意的抹了把額頭的血,“皮外傷,不打緊。”
“哦。”小包子點頭,知道爹地沒什麼大礙猛地鬆口氣,旋即想起紀雍塵直接被鳳初暖打昏的一幕,壞笑道,“壞大叔傷的應該挺重,我讓阿遠在他藥裡再加點東西,嘿嘿。”
“不用。”司臨夜摸摸兒子的腦袋,一絲狡詐從眼底一閃而過,“我安排好醫生‘醫治’他了。”
話落,他摸出口袋裡的手機,撥通一個電話,“紀雍塵病情加重。”
簡明扼要的說完,司臨夜掛斷電話。
小包子一臉疑惑,攥緊老爹的衣角,“爹地,你在和誰說話呀?”
“紀雍塵的死敵。”
“哇——”小包子拍手,笑得臉上露出兩個酒窩,稱讚道,“還是我爹地有腦子!”
另一邊,溫馨的辦公室內,鳳初暖捧着一杯咖啡,臉上卻有着淡淡的愁容。
一個西裝革履的斯文男人坐在她對面,翻閱着手上的病例,“你是說前不久你情緒又失控了?”
“嗯。”鳳初暖艱難點頭,“這次失控我誤傷很多人,還差點掐死一個孩子。”
她聲音嘶啞哀傷,醫生擔憂的看她一眼,還是蓋棺定論道,“鳳小姐,照之前六年您的心理情況來看,您現在的心理狀態是非常不健康的。”
顧成林合上病歷本,乾淨修長的十指交疊,“我建議你馬上接受心理治療。你發狂時破壞力太大,照此下去可能會釀成大禍。”
“不。”鳳初暖堅定搖頭,“我還有正事,現在不能接受治療。”
顧成林正要勸說,她口袋裡的手機猛地一震,他做了個請便的手勢便離開辦公區,留給她私人時間。
看着屏幕上閃爍的紀雍塵三個字,鳳初暖猶豫一瞬仍是接通。
“我的求婚,考慮如何?”
紀雍塵開門見山問道。
鳳初暖擱在膝蓋上的手指收緊,幾乎是懇求道,“少主,再給我一些時間。”
“莫非你喜歡司臨夜?”屢次被拒,紀雍塵危險的眯起眼睛,“回答我!”
鳳初暖垂下眼眸,利落回答,“不喜歡。我和他關係比較近只是因爲我喜歡小包子。”
聽到她誠實的回答,紀雍塵心情稍微好轉,固執道,“回到我身邊,報仇這件事我給你安排。”
鳳初暖被他的蠻不講理堵得胸口一悶,她一本正經再次重申,“我說過,我的仇,我自己報,不用少主插手。結束之後我自會履行我的諾言,少主您何苦對我苦苦相逼?”
許是她聲音太委屈,也許是聽見她會主動履行諾言的話,紀雍塵稍稍讓步,但依舊蠻橫道,“你現在可以不會來,但每天要和我打電話!”
“好!”
見紀雍塵退讓,風初暖猛鬆了口氣道;“少主,我會牢記我們的約定,所以大仇得報,我只會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