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不介意的。”矢崎諾從蕭楚楚的手裡接過筷子,夾了一塊魚塞進嘴裡:“楚楚,你還沒有給我介紹他是誰啊?你們的關係看上去不錯。”
“他啊。”蕭楚楚重重的嘆了口氣,擺出一副無奈委屈的表情:“這是我秘書巫尚篁。當初瞎了眼,應聘的時候看他斯斯文文的,哪裡想到私底下特別粘人,完全不把我這個上司看在眼裡。”
正在吃魚的巫尚篁聽見蕭楚楚的話,嘴角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擡起頭,面無表情的伸手推了推掛在鼻樑上的平光眼鏡:“楚楚姐,我工作也是很認真的好嗎?”
蕭楚楚夾了一大塊魚放在他面前的碟子裡面:“少貧嘴,快點吃。”
“哦。”巫尚篁只得閉上嘴,埋頭大吃。
矢崎諾看着看着心裡莫名的有些感觸,鼻子有些反酸,連忙拿起筷子低頭吃東西,將眼裡觸動的情緒掩飾得很好。
吃完了飯,蕭楚楚和巫尚篁要回恭候你公司上班,不得不告別矢崎諾,前往公司。
蕭楚楚和巫尚篁轉彎之後,她突然頓住了腳步,臉上掛着的淺淡笑容立馬散去:“你先回公司,我跟他過去看看。”
“好,去吧,小心一點。”巫尚篁叮囑道,他早就察覺出矢崎諾見到蕭楚楚之後的反應和不對勁,這時楚楚既然要去跟蹤他,他自然不會阻攔着。
“知道了,囉嗦。”蕭楚楚說完。從轉角牆伸出一個腦袋,看見矢崎諾的背影離開,她纔跟上去。
沒有出她的預料,矢崎諾和他們分手之後徑直前往王芸的早點店。
經常僞裝出入王芸早點店的蕭楚楚,早就將他們店裡的格局摸得一清二楚,跟蹤過去,極好的掩飾自己的存在,尾隨矢崎諾抵達二樓。
身着一身旗袍的王芸站在收銀臺後面算賬,聽見腳步聲,擡頭見是矢崎諾又低下頭繼續算賬:“今天怎麼過來這晚啊?”
“我看見蕭楚楚了。”
“什麼?”王芸手上的動作一僵,眉頭緊鎖的擡起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響才吶吶的開口:“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出現?”
矢崎諾走到一旁的木質椅子上坐下,雙目失距:“她真的還活着,剛纔我在路上看見她的背影很像,就上去拉住她。她真的是楚楚。”
王芸臉上驚訝的神色慢慢褪去,冷靜的問道:“後來呢?”
“我們一起去旁邊的烤魚點吃了飯,他們要上班,我就回來了。”矢崎諾如實的說道,一隻手拐撐在桌面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穿插着淺短黑密的頭髮。
“她在哪裡上班?我在這附近這麼久,爲什麼從來沒有看見她?”王芸狐疑的問道,要是蕭楚楚在附近上班,她可能不知道啊。
“她臉受傷了,一直戴着口罩。”矢崎諾解釋道。從看見她臉部的那三道大大的刀痕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東來沒有平靜過。
失去聯繫的這些時間,她都經歷了什麼?纔會留下這麼深刀疤痕跡.?當時她一定很疼吧?
臉受傷?戴着口罩?
王芸細細想來了一下,忽然眼前閃過一道亮光,恍然大悟:“是她!顧氏集團的董事楚筱?她竟然是蕭楚楚化名的!
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那,她跟你說了什麼嗎?”王芸試圖從他們的對話中找出些破綻。
“沒有,只是吃飯,隨便聊了幾句。”矢崎諾心不在焉的回答王芸的話。腦袋裡的思緒有些混亂,滿腦子都是蕭楚楚的畫面。
王芸只得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走到矢崎諾的身旁,垂下一雙美眸,居高臨下的看着雙手痛苦抱着腦袋的矢崎諾:“你後悔了嗎?”
躲在暗處的蕭楚楚心裡一緊,屏住呼吸等着他們繼續後面的話,毫無理由的緊張。不知不覺的抿緊嘴脣,千萬不要是她想象中的那樣。
矢崎諾是她的朋友,對,無話不說的朋友。
蕭楚楚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是,我後悔了。”王芸的話像是刺激到了矢崎諾一般,他的反應很大,以至於咻的一下提高了語氣吼了出來,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他整張臉繃勁了一瞬:“對不起,我不該吼你的。”
“我知道。”王芸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我知道這件事情讓你很痛苦,你那麼喜歡她,是我們爲難你了。”
什麼意思?爲難崎諾?蕭楚楚越來越聽不懂他們的話。她心裡越加的好奇,在矢崎諾的身上到底發生什麼?
“不,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矢崎諾痛苦的搖着自己的腦袋:“是她害我父親入獄,毀掉了我們家的一切,我狠她。我不後悔當初所做的一切。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樣會在她車子上動手腳。”
從蕭楚楚安排他去監獄見了父親之後,他得知了所有真相,他終於明白,蕭楚楚接近自己的目的都是爲了拿到爸爸犯罪的證據。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她身份竟然是一個高級特~工。
利用他的信任,利用他的感情,最終將他好好地一個家拆散。
他痛心難受。
他將自己赤果果的心捧上,被她無情的踐踏利用,那種滋味只有一次,就毀掉了他一切熱情。
“崎諾,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你哭出來吧,那樣會好受一些。”王芸勸道,目光有些凝滯:“她現在不是沒有死嗎?你不用自責的。”
“對啊。她怎麼沒有死?”矢崎諾搖着自己的腦袋,忽然伸手抓住王芸的手臂,緊張不安的問道:“要是他知道是我在她從車裡動了手腳,她會不會恨我?”
躲在暗處的蕭楚楚早已淚流滿面,貝齒緊咬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原來,她的車禍不是意外,也不是韓斯冢找人動的手腳,真正的兇手竟然是她當做朋友的矢崎諾。
她想過一千種一萬種的可能,懷疑過很多人,揣測過他們的東西。
唯獨沒有懷疑過矢崎諾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