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守候 夢的守候 交響曲 夢的守候2——暴風雨之夜——雷電
暴風雨之夜——雷電
“轟!”地一聲巨響,把我直接從座位上震醒過來。
我望望天際,早已不在下雨,卻烏雲密佈,陰沉得可怕,好像有一股力量,要把你整個人吸出去似的,而地吸引力又霸道地把你強按在座位上,我就在這兩股力之間,被緊緊壓制着,動彈不得。
——暴風雨的前兆。
天雷滾滾,天空渀佛要塌下來般,幾乎平均每秒就有一記響雷,或遠或近,或密集或鬆散。冷清得渀佛只有我一個人般的教室裡,只剩下一盞昏暗的燈光,卻也因這可怖的雷聲時不時發顫,好像隨時就會熄滅。
我凝視着被一道道閃電若明若暗地映襯出窗戶上鐵線網影子的課桌,像打着摩斯電嗎般向我發出什麼信號,然而我卻無法理解這“閃電的語言”。
——真是不詳……
看着這逐漸崩壞的天空,以及逐漸壞掉的、不可挽回的事態……我似乎可以預知到事件的來臨。
——就快了呢……
“邱釗!你又在想什麼呢?”老師的話又一次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到了早已被這天雷破壞得沉重不堪的課堂上——幾乎沒有幾個人在聽課,似乎全都在擔心天氣情況。就連梓萌這一向的樂天派,也滿臉愁容地仰望窗外。
看起來,時間應該不會來得這麼快。
就算是在封閉空間,普通世界的天氣狀況也會對其有所影響。無論是黑鶴、莞蒂亞克還是漓,應該都不會選擇這時候下手。lo就更不用說了,她的能力無非只能在夢世界中得以實現——前提是你要先進入夢世界。
抱着這樣一種僥倖心態,我又一次擡頭望天,潛意識中祈禱着暴雨快快來。
——只是我沒料到,在我的祈禱實現之前,這我所不希望來臨的“暴雨”,倒是先來了一步。
“對了,梓萌。”我像想起什麼似的,轉向我身旁的少女。
“什麼事~?”
“啊……也沒什麼啦,就是看你這兩天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是家裡有什麼事嗎?”爲了完成學姐和羽成的託付給我的“重任”,我只得單刀直入。
“有嗎?”她否認道,臉頰卻明顯漸漸變紅,“我不都一直是這樣嗎?”
“呃,這我倒沒看出來……”我勉強應付着梓萌的這種極其反常的話。
“……”梓萌沉默了一會兒,隨之是一記閃電,她擡頭望着天花板上搖搖欲滅的燈光,說道,“……我只不過是……有點迷茫……”
“迷茫?”我還不解其意,這話便被一道劃破天際的巨響完全掩沒,“啪!”地一聲,天花板上那最後的光亮也隨之消失,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接連發生。
“嗚……”梓萌突然雙手捂住太陽穴,好似腦袋裡有什麼東西在爲非作歹,她痛苦地緊鎖雙眉,大滴大滴的汗珠像是被強行擠出來似地垂掛眉間。
“你怎麼了?”我感到不妙。
“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她斷斷續續地答道,接着又馬上在一陣震痛中垂下頭去。
頭痛……難道說……
我才注意到,教室裡的學生們——除了我之外——竟都無一例外地捂着太陽穴,不同程度地產生震痛,更有甚者,直接暈厥過去了。
這種處境很危險!!!
我率先扶住梓萌,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給老師。沒想老師竟也扶着黑板,努力阻止自己不暈倒在講臺上,看起來比梓萌還好不了多少。
可惡!集體頭昏腦脹,這應該就是——
——封閉空間!
沒想到,以往動用封閉空間都要小心翼翼,請教上級的異生物,竟然這次不顧人類地大打出手——不,漓應該與上級已經中斷了聯繫,漓如果要自行“切換”的話絕不會製造範圍如此巨大的封閉空間,也就是說這次的封閉空間應該不是漓製造的,而是——
——“她”來了!
“阿、阿造……”梓萌勉強支撐起身體,緩緩對我說道,“……看樣子……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吧?……我、我來疏散同學們……你趕快去找唯他們……嗚!”
隨着天際中的一聲轟鳴,梓萌的腦內也一陣頭昏,我趕忙扶住了她,她卻推開我的手,用僅剩的一點力量搖晃着站起身。
“我……沒關係的……只是頭暈而已……”
這哪裡只是頭暈啊?!
“你不要勉強,沒什麼大事的,我可以一個人解決的!你只要乖乖坐在這裡,等我回來,明白嗎?”我安慰着她。
“……騙人……”她終於支撐不住瘦小的身軀,倒在座位上,“……說謊……是不對的喲……我知道的……因爲……阿造的心情……全都掛在臉上呢……這點我是……再清楚不過了……”
“爲什麼……你要這樣委屈自己……”
“……這纔不是委屈呢……能幫忙的話……我很高興呢……”
“這樣不行!”面對這樣的梓萌,我只能強制拒絕,“這樣絕對不行!我會叫唯學姐還有羽成來解決的!你就在這裡絕對不要亂動!等我們的救援……”
“這纔是絆腳石啊!”梓萌近乎是帶着哭腔喊出來的,“我……不想做……大家的……絆腳石……”
“……”
“我想幫忙!……我真的沒事……!所以……請讓我幫忙吧……”
我的余光中瞥見一抹酒紅色的光。
糟!時間來不及了!
“我知道的,所以你快去吧……我可以照顧好這裡的人的……不用擔心我……完全不用擔心!“梓萌堅定地說道。
“……”看着這樣的神情,我已沒有時間再猶豫,只得咬牙切齒地做出決定,“我知道了……不過如果有什麼危險發生的話,就聯繫我!並且你要答應我……”
我抓住她的肩,用更加堅定的神情說道,“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嗯!”她愣了愣,然後微笑着點了點頭。
“怯!”看到這樣的笑容,又使我的心頭一陣發軟。我緊咬下脣,終還是放開那個小小肩膀,向門外飛奔而去,我不敢會投訴,害怕自己一回頭就永遠走不了了。
——就像是把梓萌一手推給了無情的命運之輪。
現在還優柔寡斷個頭!快點解決也能快點把梓萌解救出來!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朝風雨交加的窗外望去,空曠的操場上,只有一個撐着黑傘的嬌小身影,渀佛與整個雨幕融合在一起了似的。
果然是——“她”!
來不及了!必須先找到唯學姐他們!
正在我的大腦高速運轉尋找着最佳解決方法促使我的四肢運動時,就看見原先在眼角中的那一抹亮紅從面前一閃而過,朝窗外跳去,像有人向窗外潑了一桶紅漆似的。
——那是一個少女的紅髮,宛如天邊的朝陽。
“漓……”我還沒喊叫出聲,就見她胸前的玻璃珠隨之一閃,順勢把另一顆珠子丟給我,整個身體躍入雨中,前後自然得沒有一絲縫合的跡象。
我接住玻璃珠,看着她跳下四樓,穩當當地着地,手裡攜帶着的那把凡是戰鬥絕不離身的m41as-a卻已不見蹤影,有的只是渾身上下散發着的火光。
她面無表情地向我看了一眼——我似乎讀懂了什麼——然後毅然決然地向操場中央的那個黑影走去。
「這是備用通訊器,不過僅限你我之間」玻璃珠中傳來的並非博士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漓的聲音,冷淡而又清晰得如同正站在我面前一般。
「這並非作爲人類的“莫漓”在和你通話,而是“我”——這個本體……」
關於高科技產品的解說,我不想再多聽了,便打斷道
『那博士呢?它還不知道嗎?』
「……」
『……果然……我去找唯學姐,然後通知博士來支援你……』
「不用了。」她冷冷地打斷我的話,「你不用找任何人……曲曲一個時禁居民而已……況且dr。也……」
她戛然而止,在離黑傘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不是好貨色……」猛然間,一發火焰彈向外噴射而出,直擊在傘面上,震耳欲聾的聲響近乎掩沒她的聲音,而那人卻仍持着火柄,一動不動,渀佛在等待火舌慢慢延上身體的那一刻。
“喲!怎麼了?怕了嗎?現在退縮可來不及了呢……”玻璃珠中傳來漓輕蔑的話語,夾雜着雨聲,顯得模糊不清。
“……”那人仍是一動不動,像死了一般。
“轟!”地一聲巨響,那人的所站之處,突然爆炸,整個操場都渀佛被振了一震,然後陷入茫茫火海當中。
漓又微微牽起嘴角,像一切都結束了般向後走去,卻沒料,那茫茫火海竟在雨中瞬間消失。
她驚異地回過頭去,只見那人仍站在那裡,渀佛一塊頑石,手裡緊握着那隻剩下傘架的手柄,任空中飄零的零零碎碎的雨點拍打在身上,而那雨卻有意識似的避開她身上的那些火光,任它們肆意舔舐着自己的身體。
“果然……你的能力是控制天氣嗎……想必這雨也是拜你所賜吧……竟能滅得了我的火……”漓輕笑一聲,“那樣的話,就讓太陽來解決你吧!”
話音剛落,就見漓手上的火團慢慢變大,漲大到連雨水也抵擋不了的趨勢,就宛如空中被陰霾籠罩起來卻又浴火重生的太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我清楚地看見,烏雲密佈的天幕中好像被破開了一條深不可測的縫隙。
——如此強大的力量!
我有些欣喜地望向另一方,然而,在這強大的力量面前,那撐着傘骨的女孩仍是不爲所動,只是漠然地看着這一切。
——不能低估她!這傢伙鬼知道有多強大的力量?!
“等等!漓!別太魯莽……”我的話還未完,就聽玻璃珠裡“嘭”地一聲輕響,我與漓的聯繫也隨之中斷。
大意了!如果這封閉空間是“她”造成的話,那中斷通訊自然也不在話下!
我咬咬牙,看着那漲大得快要突破天際的火球,往樓梯口一躍,衝着操場中的二人狂奔而去。
“漓!小心!別輕敵!”我衝着那被火球完全湮沒的身體竭力吼道。
可那聲音卻在雨幕中彈了一下,又反彈回來,衝擊波把我也爲之一振。
可惡!連聲音也被屏蔽了嗎?
我只得在心裡大罵一聲“可惡”,加快速度奔向那火球中心,隨着我的步伐得接近,我看見那傘中人的臉上,揚起的抹完美的微笑。
來不及了!
等不及我的大腦做出什麼反應,就見面前的那個碩大的火球被緩緩擡起,其巨大程度與火球中的人或那傘下者完全不能堪比,儘管相距甚遠,我卻仍能感覺到那火球中蘊涵的巨大引力。
我自知不妙,急忙抱緊操場邊的一棵千年古樹。一瞬間狂風亂作,渀佛這巨樹也要被連根拔起,地上所有支撐不住着巨大引力的東西,卻都老老實實地溶入到火球中來。此時那火球就像一個巨大的天然加工廠,把所有的東西混合在一起,形成新的能量,力量大到渀佛可以吞噬一切。
火球終是停止膨脹,伴着巨大的太陽風暴,隨着火中人的一顰一笑,向那人直壓而去!
時間渀佛定格,所有的事物都停止了運轉。一片陰霾的天空已被破開大半,卻好似硬生生地被人剝成兩半,不協調得似乎隨時都能合上。雨也瞬間停止,融化在這超高熱量的熔爐中。我的腦子更是一片空白,還不及思考。
剎那間,強大的衝擊波轟動整片大地,樹的枝丫如利片般劃過我的臉頰。我緊緊抱住那棵大樹,不敢多想,只是借於人類求生的本能而行動,根本容不得我一絲猶豫和片刻恐懼!
風愈刮愈烈,我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火紅色,衝擊波一次又一次地向我襲來,我感到手在漸漸地從樹幹上滑落。
得想些……什麼辦法……
我用盡吃奶的勁抱住樹幹,手指早已毫無知覺。我咬牙睜開一隻眼,就見漓那蓄積已久的巨大火球正被那傘骨下的什麼力量狠狠壓制着,看似好像漓是佔了上風,但實際情況卻不容樂觀。
不妙!我一驚,手從樹幹上瞬間脫落。颶風狂飆着把我向教學樓的方向拋去,不到半秒的時間我就已不知去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鬼曉得會在什麼時候突然死掉!
在一片天旋地轉之中,我感到有一雙手托住了我的後背,我就這樣墊着那人的身軀向一樓教室的窗玻璃直線砸去!
只聽得“咣!”地一聲響,我和那人平穩落在辦公室老師的一疊書卷中,暫時算是脫離了危險。
“嗷!”我悶叫一聲,爬起身,渾身上下除了樹枝和玻璃的刮傷和一些淤青外,毫髮未損,算得上是萬幸了。
我回頭去看那個爲我擋下玻璃的致命一擊的人——
“唯、唯學姐?!”我訝異的合不攏嘴,但轉念一想,能爲我擋下一擊的除了唯學姐似乎就別無他人了。
“咳!咳!”還算你小子識貨!“學姐掙扎着從玻璃堆中支撐起身體,我明顯看見她背上插着的兩片玻璃。
“學姐!你的背……”
“知道!少囉嗦!”學姐朝我一吼,卻似乎並沒有拔出玻璃片的意思,而是抹了抹臉上的刮傷,搖搖晃晃地從玻璃與書卷中站起。在她站起的同時,兩道血痕透出她的校服,順着脊柱的形狀流瀉而下。
“你、你沒事吧?”見這樣明明受了重傷卻仍強撐着不流露一絲軟弱的學姐,我不禁心頭一顫。
“先擔心下你自己吧你!這點傷對我來說……是小cose啦!”學姐的話說到一半,先是疼得皺眉,卻又用強硬的笑容掩蓋,還毫不在意般挺直了背,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再說!我可是異生物!這種小傷算個啥?:喂!你可不要一見血就退縮了啊!”學姐露齒笑着,說出瞭如lolita所製造的夢境中般的,耳熟到令人心酸的話。
——夠了!別再欺騙自己了!其實你自己也知道的吧?自己是人類這件事……
在心裡憤慨着的話,到嘴裡卻變了樣:“也對呢,我都差點忘了學姐是異生物呢……”
——我在說什麼啊到底!
學姐看了看我,眼睛一眯,隨即壞壞一笑,猛地一拍我的背,疼得我咧嘴大叫。
“你小子是什麼意思啊?不要把異生物的定義只停留在漓那傢伙身上咧!今天咱就讓你看看!也有不同於漓那樣的異生物的!”
——我瞬間感到鼻子一酸,嘴上卻應道:“好啊,我等着。”
“這纔對嘛!——”唯說着伸起懶腰,向門外走去。
“等等!學姐!”我叫住她。
“什麼?”
“那個……我幫你把背上的玻璃片拔掉吧……”我看着唯背上的一片血泊,不堪入目。
“好啊……反正我也懶得自己拔了……”學姐說着衝我笑道,“拔吧!”
“唔。”我恍惚地點着頭,眉頭緊鎖地慢慢接近最上面的一塊玻璃,近乎是在心臟的位置,幸虧刺得不深,並沒有生命危險。
我有些於心不忍,在學姐的催促下,才果斷地把那片玻璃,從少女的身上快速抽出,鮮血飛濺了我一身,混合着已發黑的血斑,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
然而,在我抽出的一霎,學姐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扭曲變化,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連我都開始懷疑她到底能不能感覺到痛了。
我強忍着血腥味再去拔第二片,從抓緊再到拔出,學姐仍是一臉的從容,執着的堅強。
明明很痛,卻一句話不說,明明在流血,卻仍強顏歡笑……
——痛就喊出來啊!想哭就盡情地哭啊!一種悲哀漫延在我的心裡,然而化成一股憤怒,一股不平的勁兒,我幾乎想蘀唯學姐喊出來,哭出來,體她承受這種悲哀。
“你又在想什麼呢?戰鬥時可不能分心!”學姐嚴厲的聲音一下子打亂我的思緒,我在哪裡瞎惆悵,而學姐卻像個沒事人似的。
只見她從腰間抽出一把水果刀,咬在嘴裡,忽然掀起裙蓋——竟從裙子裡抽出兩截黑絲褲襪?!
真個兒拜倒在學姐的石榴裙下了——雖然在這嚴肅場合咱不想吐槽,但是——學姐乃爲什麼會穿這種奇怪的東西啊?!【。:傳說中的“安全褲”……還我胖次學姐啊喂!tat
“怎麼?不要一臉奇怪啊!穿着的話戰鬥起來不是更方便麼?”唯一臉不爽道。
——真的沒事,真的!
“羽成呢?”我這纔想起打聽另外一個小不點的去向。
“他沒什麼用,作爲戰鬥力只有5的渣渣,我讓他去疏散無關人員,他至少還比你明智,不會魯莽亂來……反正現在你就乖乖待在這裡吧,比較安全些……”學姐話還未完,就聽見外頭一聲彌天巨響。學姐大叫了聲“快趴下”便把我一頭推入那漫地的試卷當中,沒想這在平時令人頭疼的一大推試卷,竟在關鍵時刻起到了救命作用。我們做着臥倒狀態,緊捂着雙耳,卻仍能感受到從殘缺的窗口中襲來的狂風以及衝擊聲波。
就這樣持續了數十秒,聲音才慢慢減小,一切又迴歸暴風前的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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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惡!”學姐率先衝了出去,我自知大事不好,也緊隨其後。
——眼前,一片寸草不生的荒野,若不是那棵古樹,近乎認不出來這就是學校操場,跟普通的西部邊塞荒漠沒什麼兩樣。
荒野上,兩個人,一個淡然地站着,一個如死屍般躺着。
——躺着的那人,一頭紅髮如血般的顯眼。
——站着的人,撐着一把光溜溜的傘架,一頭黑髮在空中飄揚。
難以置信……
我有些訝異地看着眼前這一幕,雖然我考慮過就漓一個人可能打不贏“她”,但卻沒想到竟敗得如此慘烈。
一擊秒殺!
學姐也愣了愣,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刀子。
“……”倒下的少女如橫屍荒野般一言不發,過了半晌才淡然了一句,“我輕敵了……”
帶着難以覺察的憤恨。
而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動過的那個女孩,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覺醒般,竟眨了眨眼睛,把傘架丟棄到一邊,轉向我。
“又見面了呢……”她朝我寂寞地笑笑。
我隱約看見,一絲火光,仍在她的身上漫延,似乎是刻意讓它漫延似的,燒到她蒼白的臉上,燒到她左眼所罩着的黑紗布上。
“千萬別摘那塊黑紗布!”書店老頭兒的叮囑在我的耳邊迴響。
糟糕!難道她想……
我玩命地朝她奔去,試圖在那黑紗燃盡前熄滅火光,沒想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了回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果不其然!白鶴曾說過,時禁居民永遠不能改變自身的容貌。而眼前這傢伙——就是想借着漓的未知能力來破壞那塊黑紗,天知道那左眼上隱藏着什麼可怕的力量!
“邱釗?你怎麼了?”唯問道。
“那塊紗布……”我努力站起身,“那塊紗布!不能讓它燃盡!絕對不能!”
“我知道了!”唯蓄集好能量,朝那女孩猛地突刺,卻也被一股無形之力擋住了去路,往後猛退了幾步。
“嘁!不行!”唯一而再再而三地攻擊過去,結果卻都是被無情地反彈回來。
時間來不及了!
我和學姐只得眼睜睜地看着那團火焰燃上少女的眉尖,她那隻反射不出一絲光亮的右眼竟輕輕閃動了一下,對我淡淡地說了一句:“你還真是……不小心啊……”
她最後的聲音被一道晴天霹靂所代蘀,烏雲又重新密集,籠罩大地。漓所做的一切幾乎都前功盡棄,萬物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唯有不同的,是這寸草不生的荒野,和那少女的左眼。
一道驚天響雷劃破天際,她左眼上的黑紗全部燃燒殆盡,只留下殘缺的碎片,散落一地,眨眼間被狂風颳得不見蹤影。
在那被塵封了數百年的秘密之中,渀佛蘊藏着一個更大的秘密,在那間落滿塵埃的書屋裡,在那副神秘的面具之下,我們所見的是——
一隻左瞳。
與右眼截然不同的,深邃的顏色,好像是世間的混沌,都凝聚在一起了一般。宛如色彩隨意的潑灑,好似看破紅塵而又彷徨迷惘的眼神,如同剛出世的嬰兒般的水靈,又似早已經歷了數千年般的滄桑。矛盾,愛恨,真實與虛僞,正義與邪惡……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從中看見,然而又會讓看懂的人感到恐懼的眼眸,一股在精神上的強大力量不由分說地把你狠狠壓制,不給你一絲一毫喘息透氣的機會,比看着蒙克的名畫《吶喊》聽着世界三大禁曲還讓人感到壓抑百倍。
我漸漸感到呼吸不暢,好像心臟被別人捏在手裡玩弄一般,不敢再看這眼睛,它卻又牢牢吸住你的目光,讓你不得不注視它,如同吸血蝙蝠一般足以讓你窒息身亡。
在看到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時,她才及時收手,鬆開了視線,朝一邊望去,我卻立即像被抽了魂一般跪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努力讓神智清晰起來。
“喂!沒事吧?”學姐的聲音在耳邊若隱若現。
“……沒事……讓我……清醒下……”我一字一頓地說,惟恐會突然斷了氣。
——這眼睛到底是什麼來頭?
一個眼神就可讓一個人類斃命,更何況這還不到這力量的萬分之一!這是何等的可怕!
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在與那眼睛接觸時渀佛天塌下來般的恐懼。
天空中再次飄下小雨,沒過多久又轉爲傾盆大雨,鋪天蓋地向我打來。
“我是黑鶴,好久不見……”她說着,聲音混在雨裡,輕得幾乎讓人聽不見,朝我展露出完美無瑕的笑容,像她的左瞳一樣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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