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守候（3）——目標（1）
目標（1）
學園祭
整個學校被佈置成相當有喜慶風格的建築，難以言喻的青春與活力在洋溢整個校園，大大小小的攤位擺在校內道路的兩邊，校門難得的在這一天對外大敞。
各班表演的地點是在室內體育場，也是以往舉辦合唱的地方。演出時間從上午9：00~11：30，午間休息，下午1：00~5：00，接下來就是學生各自收拾場地的晚間時間，由學生會全盤負責。
“看起來學生會會很忙的樣子啊……”我邊看着表，邊在校門邊等待着梓萌等人的到來。
儘管是迎來了梓萌最期待的學園祭，但我的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因爲昨晚的發現，對於兇手最終目標的確定。
如果兇手一直都注意着梓萌的一舉一動的話，這個學園祭就是最好時機，說不定什麼“七宗罪”也只是個幌子……
但是，兇手爲什麼要大費周折地在以梓萌家爲圓心的周圍犯案呢，如果說一開始目標就是梓萌的話，沒必要做得如此明顯，甚至明顯到讓我發現的程度。
也就是說，兇手其實是爲了讓我注意到他的行動？但又有什麼意義？而且我至今還沒有搞清楚Lolita與整件事件的關係……
真是越來越混亂了啊！我煩躁地弄亂本身就不怎麼整齊的頭髮。
本來打算與學姐和羽成他們商量的，但學姐忙於學生會的事務，抽出時間來演出都很勉強，而且臨近演出也無法打擾他們，反倒會增加不必要的壓力。
我打算等學園祭過後再找他們談話，而今天，我所能做的，就是保證演出能夠成功。
昨晚，或者說今早凌晨，第五宗罪——懶惰，發生了，地點同樣也是在以梓萌家爲中心的圓圈上。如果那兇手是個完美主義者的話，那應該不會選擇白天犯案，要禍害梓萌也會選擇在她家，所以暫時是不要擔心了吧？
“喲！阿造君~！”我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
“喂！什麼啊……岸啊……”眼前跳出一個身着其他學校水手服的矮小少女，脖子上還掛着一個碩大的單反相機，真懷疑她的脖子會不會就這樣斷掉……
“呦~在看什麼啊？一臉憂鬱的騷年？難不成是戀愛煩惱？”岸像大叔般故作鎮定地分析道。
“要真是那樣就好了……”我一面吐槽一面指着她胸前的相機問道，“這個是梓萌叫你帶的吧？”
“唔噗噗噗……就算她不叫我也會帶的……”岸突然捂嘴露出黑白熊般邪惡的笑容，“不僅僅是爲了學園祭上演出的拍攝哦~還有拍到那傢伙的醜聞大作戰！”
“那傢伙？”我愣了愣，“是指唯學姐嗎？”
“哦~不要跟我提到她的名字，真是讓我噁心到想吐啊~”岸突然誇張地手按太陽穴。
“我說這是多大的仇啊……”
“相當大！而且必須雪恥！雪恥！”岸握着拳，一臉興奮，“我爲了這一天準備了多久？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你知道嗎？阿造桑？你知道嗎？！”
——不，我想你只是把相機借來了而已。
“我等的好苦啊……今天絕對要去偷拍個夠，把那傢伙的醜陋言行公佈在全球最大的新聞網站上！哦呵呵呵呵~~！！！”
岸發出了動畫片中反派經典的笑聲揚長而去，背後的水手服上還彆着寫有“打倒黑暗勢力”猶如當年五四運動般具有相當正義精神的白紙片。
——你當你是狗仔嗎？還是說有跟蹤癖啊？！而且相信我，真的，作爲學生會長的學姐你一定什麼醜聞都不會看到的，相信我！
看着岸妹子一蹦一跳的背影，我開始想象她的行動被唯學姐發現後在基地裡實施暴力行爲的場景了。
——請允悲。我默默做出菩薩保佑的姿勢。
送走作死的岸之後，就聽見梓萌遠遠喊我名字的聲音，包括羽成一起朝這裡走來。
“阿造！岸醬剛剛過去了是嗎？”梓萌依舊是一襲清秀的水手裝，揹着兩個黑色的吉他袋，其中一個的袋子裡還插着兩根鼓棒。
“是啊，說是去做……呃，相機的調試準備。”
我看了看梓萌身旁的羽成，果然如預計的一樣，一身休閒裝和運動帽，斜揹着可摺疊式的電子琴，完全一副外校學生的打扮。
“對了，這是演出節目清單。”梓萌掏出一張打印好的表格遞給我，“是唯醬給我的，學園祭學生會似乎很忙的樣子，麻煩你記得到時候提醒她。”
“哦，交給我吧。”我接過那張紙片，上面密密麻麻排列了大大小小一百多個節目，其中用紅圈圈起來的就是我們樂隊的演出時間。
“哦！是最後壓軸啊！”不想也知道，這絕對是唯學姐濫用職權安排的。
“是啊，貌似那時候學生會最不忙，而且聽說以往都是傍晚時分氣氛最高漲的哦~！”梓萌說着又遞給我一個裝着什麼東西的環保袋，“這是唯醬要更換的衣物，因爲體育場沒什麼地方可以更衣，麻煩你在演出前帶給她，至於她的吉他和鼓棒，就說我已經拿到體育場去了。拜託你了！”
“別說什麼拜不拜託的了啊……我不是經紀人嗎？”我接過沉甸甸的環保袋。
“也對呢。”她笑了起來，又囑咐道，“我們打算先去看看舞臺，到時候搬樂器的任務還要麻煩你了，然後找個安靜的地方試試音，時間夠的話最好先到舞臺上排練一下吧，現在幾點？”
“七點半，”我看了看錶道，“演出九點纔開始，不用着急。”
“好，那先分頭行動咯！有事情我會掛電話的。”梓萌朝我揮揮手道，而羽成早就等不耐煩地向體育場走去了。
“好，如果可以的話午休一起逛逛學園祭吧。”就在我正要揮手告別的時候，梓萌突然抄迴路來，神秘地對我耳語道：“給唯的衣服是小東西的，因爲唯拜託我幫她帶，但我又沒有合適的，所以……這個小東西都不知道的哦！千萬不能和他們兩個說哦！”
“哦、哦……”我含糊地應了一聲，梓萌這才放心地與我再次揮手告別。
——羽成的衣服嗎……不知道被發現之後唯學姐的表情會是怎麼樣呢……
這倒是有些令人期待。
看起來有事情做了啊……我晃了晃手中的袋子，一邊注意着路邊的小攤小販，考慮着與梓萌逛學園祭的打算，一邊向學生會室走去。
在歷經學生會室的長廊上，一個熟悉無比的嬌小身影又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阿造桑！太奇怪了！實在是太奇怪了！！！”
“什、什麼？”岸毫不羞恥地一下子朝我撲過來，令我着實嚇了一跳。
“絕對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爲什麼我無論多少遍打開學生會室的門都是那傢伙超——溫柔的笑臉啊？！而且我怎麼激怒她竟然都不會發火是爲什麼？！嗚哇這不科學啊！而且爲什麼我被其他人趕出來了她還幫我說話啊？！啊絕對有那裡不對吧？！！！”
——嗯，這是你的錯覺，錯覺而已。
“恩恩！肯定是我的錯覺，那個白癡絕對不可能有那麼溫柔！”岸堅定地挺挺胸，說道，“我要再去確認一次！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嗯，我會等着你的死訊的。
她大步流星地超學生會室走去，沒過5秒鐘，就含着淚狂奔出來了。
“爲什麼啊啊啊啊？！！！爲什麼會那麼溫柔？！爲什麼她不衝我發火啊？！”
——那麼想讓她衝你發火，你是抖M嗎？
“肯定是進門方式不對！這次我要從窗戶進！”說完又大步流星地過去了。
結果就是——僅過了3秒之後，岸就被兩個學生會員直接給拖出校門口去了……
“放開我！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我要上訴！！！”一邊是岸的嚎叫。
“現在的小學生真是愈來愈無法無天了啊……喂！給我安靜點！”
“是啊，沒想到歐陽會長還有這麼狂熱的粉絲啊……”一邊是兩位學生會成員無奈的嘆息。
——一路走好。我一面揮着手，一面敲響了學生會室的大門。
“請進。”隨着久違了的溫柔嗓音響起，在學生會正中央位置的人露出久違了的溫柔笑容，“哎呀，好久不見呢，有什麼事嗎？”
我揮了揮手上的袋子，唯學姐就會意地對周圍的人說了句“失禮了”，就像門外走來。
“這是梓萌拜託我給你更換的衣物，她說吉他和鼓棒已經拿去體育場了，說有時間的話過來熟悉下場地，可以的話最好能來一起排練一下。”
“嗯，我知道了。”唯學姐接過袋子，看了看裡面的東西，突然用極其細微而又陰沉的強調問道，“裡面是梓萌的衣服嗎？”
“啊……嗯，是啊……”我只得這麼回答。
“好像過於男性化了呢……”
“啊？是嗎？……想不到那傢伙還有那樣的衣服啊哈哈……”一面乾笑。
“……”學姐沉吟片刻，才又露出招牌笑容對我說道，“謝謝你了，邱釗同學，也勞駕你傳話給梓萌同學，學生會的事務比較繁忙，只有午休能擠出一些時間，就這樣。”
“啊、哦……呃，不用……我會傳達的……”對於學姐這種陰陽變化僅在一念之間的恐怖行爲我只能用毛骨悚然來形容，其實用不着“勞駕”，只要言出，不行動都不行啊……
學姐把衣物寄放到學生會附近的儲存室後，又拐進了學生會這個萬年深坑中。我也向體育場的方向走去……
在把最後一個最大最重的音響搬到舞臺上之時，就傳來梓萌“辛苦了”的聲音和一瓶冰涼徹骨的飲料的奉上。
“呼~總算好了，”我接過飲料罐，看了看錶道，“現在差不多八點，雖然唯學姐不在，但還是排練一下吧！”
我對後臺的幾位向我招手的女學生們比了一個“15”的手勢，又轉身對梓萌說，“我們只有15分鐘的排練時間，還有聲音儘量要小些，其他班級的學生也有很多在這時候準備排練的，儘快吧。”
梓萌和羽成相互點了點頭，就開始組裝好架子鼓，插好音響，開始僅有兩個人的排練。
爲了解決配合方面的問題，梓萌並沒有唱歌，和羽成先是把三首曲子合奏了一邊。我則咱最近一排的觀衆席上點評着他們的表演。
“這裡，**部分，梓萌你的吉他有些太急促了。”
“這邊的架子鼓，再亢奮一點吧，畢竟是比較火熱的歌。”
“這首基本沒問題，就按這種感覺來吧！”
……
我憑着作爲觀衆的感覺進行着極不專業的點評。
“好了，基本就是這樣，”10分鐘轉眼而逝，我擦擦汗，“可惜唯學姐沒有過來呢，梓萌你試試話筒吧。”
梓萌點點頭，還是以第一首《青春頌歌》爲基準，進行了正式的合奏。
似乎是被梓萌的歌聲所吸引，在場的一些學生也紛紛聚攏過來。
只演奏了半段，她便跳入下一首歌曲，依舊只演奏了一半的部分，效果似乎並不比無話筒時好。
“總覺得……話筒會把你的聲音變調呢……”我發自內心地說道。
“是嗎……”梓萌擺弄了下話筒，哼了幾句又問我道，“這樣呢？”
“還是有點……”
“不能靠那麼近啦，”一直在後方架子鼓鍵盤輪流換的洛羽成發話了，他兩三步走上前，把梓萌的話筒稍微調低了一點，又把話筒杆向前移了幾釐米，“試試這樣吧……”
“喂喂……啊那我唱了啊？”我點點頭，梓萌便唱起來。
“怎樣？”
“果然好很多，到時候調話筒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不愧是專業的，效果就是不一樣……
“你們是樂隊嗎？”圍觀的一名學生問道。
“啊，是。”我看了看僅有兩個人的隊伍答道，“還有一個人的，可惜沒來排練。”
“真可惜，好想看完整版的呢……”另一名短髮的女生說道，“另一個人是演奏架子鼓嗎？”
“嗯，也有吉他手的兼職。”
“誒~好想看呢~！”人羣感嘆起來。
“謝謝大家了，可以的話請來捧場哦~！”梓萌賠笑道，“是傍晚的最後一場哦！”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壓軸嗎？……”“到時候別讓我們失望了啊！”
似乎宣傳成功了。
幾名學生過來提醒我們時間已到，圍觀的同學也都紛紛離去。又有幾名大漢把一些音響道具搬了上來。
“我說你們，”一名戴眼鏡的男生走過來，可以看出他是負責人，“你們應該是第一次演出吧？到時候還要進行燈光和舞臺效果的調試，你們這裡有專業人員嗎？”
我們面面相覷。
“果然沒錯，”他嘆了口氣，“那在午休時再過來吧，我會演示幾種基本的燈光舞臺效果，你們再憑喜好自由選擇吧……那就是這樣。”
他說完又回到舞臺後臺去了。
猛然間“嘭”地一聲巨響，後臺中傳來了似乎是什麼東西破碎掉的聲音，緊接着是一個女聲在破口大罵：“我要的不是這種效果！說了多少遍了！怎麼就是聽不懂？！雜種狗！”
“看看這衣服！這是什麼破舊材料？還有這道具，未免太簡陋了吧？！你們是要拿出去給誰看啊？！”
緊接着又傳來了拳腳相向的聲音，然後是周圍人紛紛勸架和一擁而上的混亂聲。
“這是怎麼了？……”我們不明所以。
“是尤麗同學，”一名學生答道，“是童話劇節目《灰姑娘》中的女主角。因爲是富家小姐，演技又好，所以相當高傲。你看，又在發脾氣了。”
隨着後臺簾幕飆爽一掀，從中走出一個披着昂貴披肩，頭髮微卷的女生，她極不客氣地“哼”了一聲，傲慢地往人羣中瞪了一眼，場上立即鴉雀無聲。
我猛然間醒悟過來，看向羽成，果然他也發現了這點。
在短暫的眼神交流之後，我率先發話道：“那個……是尤麗小姐嗎？”
“……和我說話請先預約！”——果然是個傲慢得不得了的傢伙！
“事實上……我的一個親戚是某著名雜誌的編輯，”我開始大話連篇，“他想招一位合適的人做平面模特，但一直沒有好人選……”
“看到尤麗小姐就覺得相當合適了，”羽成也極其難得地附和着我的話，“一直以來找的那些女星或是女演員，都缺乏一種底蘊和素質，今天終於找到合適的人選了……”
“對，所以請務必抽出時間與我們商談！”我接過話匣道。
“……”她以居高臨下的態度看了我倆一眼，被捧得頓時心花怒放，“那當然，除了我之外還上哪裡找合適人選？看在我大慈大悲的份上，就勉強擠出一點時間與你們談談~”
她鬼魅一笑：“就在午休的時候吧，就在這個地方等我。”
她指了指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一釐米也不許動！”
——啊啊，與梓萌一起逛學園祭的時間，好像越來越短了呢……
我們只得點點頭，她立即滿意地踏着貓步笑容滿面地走出體育場。
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說阿造，小東西？你倆打什麼主意呢？”一禍過去又來一禍，梓萌相當懷疑地瞪着我們，周遭的同學也議論紛紛。
“哈、哈……如你所見，就是親戚招收平面模特的工作而已啦……”而這種時候，對無關人員做解釋的工作也落到了我的頭上，“因爲你也知道，不捧捧她是不可能會搭理我們的……”
“是~嗎~”梓萌完全無視了洛羽成，而是一個勁地盯着我看，“怎麼覺得你搭訕女生的水平又所提高呢~”——被盤問了……
“沒這回事！是錯覺！錯覺！”我慌忙擺手解釋。
“……嗯？”梓萌盯了我好一會兒，才轉頭拿下背在身上的電吉他道，“算了，臨近演出也懶得和你爭，姑且就相信你吧。”
——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我看了看坐在架子鼓凳上的“帽子少年”，更加確信了心中的猜測。
我們學校，正好位於與之前犯罪地點的同一個圓周上……
七宗罪之傲慢得懲罰方式——輪裂……
《灰姑娘》中的南瓜馬車……
傲慢的女主角……
錯不了，她就是第六起案件的受害者，代表第六宗罪的——傲慢！小說.夢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