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颳了多久,暴雨下了多久,墨小碗便睡了多久。
她在夢裡,夢到自己在一片冰天雪地裡行走,腳很涼很涼,然後凍醒了。
睜開眼睛,是第二天早上,外面風和日麗。
可是她並不知道,只記得自己是在溪邊小築聽師父授課,後來聽到雷聲,便失去知覺了。
呆呆的望了一會帳頂,聞着身畔的薄荷清香,這纔看到自己旁邊在沉睡的軒轅大叔。
他是什麼時候下朝的?
怎麼跟自己擠在一張小牀上?
這麼窄窄的牀,睡兩個人,一個裹上一牀錦被,真的是有點擠。
但在這麼冷的天兒,因爲身邊有個大火爐,屋子裡也很暖和。
墨小碗感覺,軒轅大叔陪在她身邊,房子裡不再空蕩蕩,有一種奇異的暖和感,所以一向喜歡胡思亂想的小腦瓜,這次出奇的沒再多想。
她雙手撐着小腦袋,頭趴在枕頭上,帶着一點好奇、一點探究,看着身邊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軒轅辰。
窗外的光線投射進來,光亮的陰影折射得他的面龐更加俊美,他這樣閉上眼睛,像一頭沉睡的豹子。
沒有睜開時那雙犀利的眸眼,沒有平常那種霸道的威壓,有一種寧靜的美好。
她看得有些失神,所以迷糊又癡傻的笑了一下。
許是忘了收斂,笑出聲來,驚醒了警覺的軒轅辰,他忽的一下睜開眼睛,嚇了墨小碗一大跳。
“醒了,嗯!”
有一種偷窺被抓個現行的感覺,墨小碗點了一下小腦袋,迷糊的喃呢一聲。
“腳冷,凍醒了!”
軒轅辰忙坐起來,仔細一看,她的小腳露出在錦被外。
這小東西睡覺不老實,總喜歡踢被子,怕她着涼,前半夜他都沒敢熟睡,時不時替她蓋個被子。
後半夜實在太困,所以沉睡過去了。
沒想到她還是胡亂踢着,這麼一早被凍醒了。
看着她瑩潤如玉的腳丫子凍得發紅,軒轅辰心疼的捧着那雙小腳塞進錦被裡。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一大早的,軒轅大叔沒有像平常那樣訓斥她,聲音極是柔和。
“小東西,可暖和了些?”
可能腳被凍得麻木了,墨小碗嗓子有些哽咽:“軒轅大叔,還是冷。”
“你啊,真是個不省心的小東西。”
軒轅辰略微嗔怨說了她一句,在墨小碗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隻大手掌拖着她的小腳丫子進了他那處暖暖的被窩,冰涼的腳抵在一處滾燙的地方,一雙凍得麻木的小腳,一下被溫暖包裹着。
她微微愣了一下,只感覺那種暖,一直從腳底,流躥到心裡。
心像睡在一堆厚厚的棉絮裡,好暖好暖。
那一瞬間,她鼻子發酸,眼睛瞬間蒙上一層水霧,聲音更是哽咽得不行。
“軒轅大叔……”
“可暖些了?”
軒轅辰隔着錦被,輕輕捏了捏的小臉蛋:“小東西,怎麼了?”
“沒,沒什麼!”
墨小碗忙將頭埋在枕頭上,那水濛濛的一片悄悄打溼了枕巾,再擡起頭來,眼裡的水霧不見了,笑得一臉燦爛。
“軒轅大叔,你什麼時候下的早朝?這會兒是不是快黃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