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碗帶着一雙孩子住進皇宮的幾天,積雪消融了,春天那麼突然來臨了。
彷彿只是一夜春風,在冰雪下沉積那麼久的園子,一下復甦了。
御花園的園子裡頭,不過是一夜的功夫,冒出片片嫩嫩的綠色,陣陣春風拂過面龐,連空氣裡都滿是蓬勃的氣息。
墨小碗讓甘泉殿的管事,準備了一溜十來只嫩黃的小鴨子,放在清澈見底的甘泉池裡。
小鴨子在水裡歡快的遊着,糖糖和天天興奮的在一旁拍手蹦跳。
墨小碗卻在池邊支起畫架,將兩個小布點,甘泉池,還有小鴨子,全都搬在宣紙上。
這纔在宣紙上填上歪歪扭扭幾個字。
小包子賞鴨歡!
“賞鴨歡?”
她身後傳來一道黃鶯出谷的嬌語聲,秦穎瑤站在她身後盈盈淺笑:“姐姐這畫,當真是充滿童趣!”
墨小碗也聽說過,秦穎瑤極善吹奏笛子,在軒轅辰下朝途經御花園時,都會爲他吹奏解悶兒。
因爲她那曲子吹得悠揚遠轉,不僅遠遠傳到甘泉殿這邊來,更是太子軒轅辰還讓人停過轎,問何人在吹笛子?
正因爲如此,這平靜的後宮,最近除了議論太子殿下在街市上揀了一雙孩子,帶進宮來養着。
還流傳着穎瑤公主才氣過人,得了太子殿下青眼,這後宮的公主們,都用羨慕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往穎瑤殿跑的次數也多了。
這秦穎瑤卻和她們疏遠了,自從墨小碗移居到甘泉殿後,頻頻往這甘泉殿跑。
墨小碗不太喜歡有人擾了她和一雙孩子獨處的歡樂,所以神色也略是清冷,手下的動作沒有停,繼續給小鴨子上色。
“穎瑤妹妹來了啊!”
秦穎瑤卻完全看不出墨小碗的疏離,帶着熱情的笑,用毛筆沾了些顏料,往一隻空白的小鴨子身上塗色。
“姐姐以前不愛畫畫,最近怎麼愛上了這個?”
秦穎瑤笑得一臉燦爛,話語中卻表達出另一種意思:“以前穎瑤畫畫,姐姐還說妹妹沒出息,只會塗塗抹抹,沒想到姐姐如今也愛上了塗幾筆。”
墨小碗手上的動作一滯,這是一種試探嗎?
最近秦穎瑤往這甘泉殿跑得勤,盡說些秦旋煙以前在宮裡的趣事,總是說以前怎麼樣,現在又怎麼樣之類的話。
她疏離的意思很明顯了,人家卻完全看不到她的臉色。
每次故意等到太子下朝時,逗着一雙萌寶親熱。
連糖糖和天天都感受到這種反常,對她有些敵意,有一次軒轅辰打發秦穎瑤走後,糖糖還一臉天真的問。
“嘛嘛,穎瑤姨姨是想跟你搶粑粑嗎?”
“粑粑是我們的。”
天天酷酷的冷着一張臉,握着小拳頭:“誰也不許搶。”
連孩子都感受到了,她這是有多明顯,可惜有些人自以爲聰明,將她墨小碗當成傻子了,還沾沾自喜呢!
墨小碗不喜歡別人碰她的畫,神色淡淡搶過她手裡的畫筆。
“本良娣喜歡親力親爲,就不勞煩穎瑤妹妹了。”
“姐姐是怎麼啦?”
秦穎瑤突然用衣袖往眼睛上抹了一下,一鬆手,眼淚順着眼角滴落下來:“姐姐自從回宮後,總是疏遠妹妹,姐姐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