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瑞雪面上瑟瑟發抖,乖乖站在那裡不動,心中卻很無奈:被看穿了啊。
她能看出,對面的黑衣人對猛的怨念很大。
方纔,她裝作拋棄猛而不顧,讓黑衣人爲了多欣賞一會兒猛的慘狀,可以拖延點兒時間,順便要是能接近黑衣人一點,將他抓住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等等,凌瑞雪忽然暗搓搓的想:讓黑衣人欣賞猛的慘狀,來拖延時間神馬的,這麼不利於身心健康的主意,是她想出來的?
但眼下,沒有時間,讓她去發現自己的思維已經開始發生莫名的轉變。
她垂着眸,黑溜溜的眼珠卻在靈活的轉動。
既然不能接近黑衣人,那她就要想更多的話題,來拖延時間。
因爲她始終相信,君逸天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只是,凌瑞雪的相信,在下一秒,被黑衣人打破。
“不用再嗦這麼多,孟將軍,既然你喜歡這個女人,在下便送你個人情。讓她給你作伴如何?”
黑衣人陰測測一笑,畫風陡轉,那修長的手指直指凌瑞雪。
“先給本將軍射殺了她!”
啥?
凌瑞雪懵了。
是她幻聽了嗎?
那個人說先殺了她?
擡眸望着那一個個指向自己的長箭,凌瑞雪這一刻,真心覺得要悲劇了。
“殺!”
空氣中,響起一道冷酷而乾脆的聲音。
凌瑞雪甚至還來不及後退,躲到牀榻後面,便已經聽到“嗖嗖嗖”的破空之音響起。
她雙眸一閉:吾命休矣!
只是一秒、兩秒、三秒……啊啊的慘叫聲響起,淒厲刺耳、堪比殺豬。
卻並非是從凌瑞雪的嘴中喊出。
不僅如此,寒風吹過她的面頰,一個強而有力的長臂將她攬入臂彎,那熟悉的薄荷氣息
薄荷氣息!
唰!
凌瑞雪猛的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環住她的男人。
他瘦了很多,但那下巴的線條還是那般優美。
此刻那雙好看的鳳眸,緊緊凝視着自己,就像是一片浩瀚星空,那深邃的亮光與黑夜交織,讓凌瑞雪清晰的聽見,心撲通撲通狂跳的聲音。
“君……君逸天!”
“終於找到你了,我的娘子。”
狠狠將她攬入懷中,君逸天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
明明只是在簡單不過的一句話,但凌瑞雪的心一下子便平靜下來,彷彿整個人都有了依靠。
她回摟住男人,重重的點點頭,眼眶有些紅了。
“嗯,我一直都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
在衆目睽睽下,兩人緊緊相擁。清晰的感受到,彼此身體的顫抖!
感恩!
感恩對方相安無事!
同時,在兩人周圍的那些拉弓射箭的黑衣人,則沒有這麼幸運。
他們後方,忽然悄無聲息出現另一批人。
這羣人或身形鬼魅,或悄無聲息,又或暗器不斷。
總之,從君逸天忽然從天而降,摟住凌瑞雪開始,周圍的黑衣人,註定要被炮灰了。
其中,南瓜、小東和夜離三人格外賣力。
在她們所過之處,黑衣人如同土雞瓦狗,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分分鐘鐘被碾壓。
望着這一幕,小黑崽和猛已經傻眼了,兩人腦中同時響起兩個字:好強!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它們僅僅充當了背景,唯有中心相擁的兩人,還在你儂我儂。
“君逸天,你是不是趁我這段時間不再,都不好好吃飯?瞧你瘦的!我一定要好好給你補回來。”
“好,都聽野貓兒的。不過野貓兒,你也瘦了許多,可是受了很多苦?”
“可不是嘛,我給你說哦。我和那個郝美麗一起困在雪地裡……然後被救了,但是當時我身體受傷,不得不隱藏在奴隸中……”
對於這些天自己受的苦,凌瑞雪完全毫無保留,巴拉巴拉的和君逸天說個痛快。
最終,她笑顏如花,溼潤的水漬在眼眶中流轉,與君逸天十指相扣。
“但最終,你果然來了。君逸天,你來的簡直太及時了,我好高興!”
說完,凌瑞雪忐忑的看向君逸天,問出了心底最糾結的一句話。
“所以,君逸天,那個……你不會生我氣吧?”
生氣?
君逸天苦笑,他怎麼可能生她的氣?
她是他最珍貴的寶物,他只恨自己,只恨那一日自己爲什麼不能跑的在快一點兒,那樣就不會和野貓兒分開了吧?
眼看着君逸天薄脣微抿,凌瑞雪捧着他的臉,讓兩人四目相對,真摯道:“你不僅不能生我的氣,也不能生你自己的!
“君逸天,我告訴你我這些天的經歷。就是想說,它很神奇,讓我成長了許多。我不許你生我的氣,跟不許你生自己的氣。”
最後一句話,略微有些霸道。
但那璀璨的雙眸,卻溫暖了君逸天的心。
野貓兒,是真的成長了啊。
他一直幻想着兩人的再次相見,野貓兒會哭着衝上來撒嬌兒,而他亦會心痛的吻去她的淚珠。
但今日,眼前的人兒眼中明明含淚,表現出的卻很堅強。
她不僅沒有哭,還理智的告訴他經歷過什麼。
野貓兒這是在讓他,看見她堅強的一面。在旁敲側擊的告訴他,她過得很好!
而這些最終的目的,僅僅是爲了讓自己不要自責!
這樣疼人的野貓兒,這樣含淚笑顏的野貓兒,怎能不讓人心疼!
心化成一汪水兒,往日的彷徨、焦躁與內疚,在這一刻不翼而飛。
君逸天聽到自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並且堅定。
“嗯,都聽野貓兒的。”
緊接着,他鄭重的親吻了下凌瑞雪的額頭,四目相對。
“野貓兒,不管你日後在哪兒,爺都會找到你!”
所以,我若不再你身邊,不用害怕,不要彷徨,不管你身在何處,我一定會找到你!
“嗯!”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眸光勾纏。
重逢的畫面,沒有太多的溫柔旖旎,卻讓兩顆心,愈發強大起來。
直到爲首的黑衣人,發出一聲痛楚的慘叫,衆人才回過神來。
小東拉着他的脖頸,像是拽一條死狗,拖到凌瑞雪面前。
“夫人,剛纔這個人還想射殺你,你看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