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凌瑞雪很想對自家傻閨女吐槽,但不得不說,被這兩個小傢伙一攪合,她們還真的跟在山賊後,一起回老巢了。
當然,一路走來,少不了被這羣山賊虎視眈眈。
不僅如此,爲了顯示出她們的弱勢,君逸天甚至故意讓這羣山賊扣押了他們的馬車。
是夜,山谷內陰風陣陣,細小的沙石被大風吹得沙沙作響。
黑山半山腰處,隱約可見星星燈火。
這裡,有一座偌大的山莊,正是屬於黑山盜匪們的家門!
只是,這座山莊並非一般人想象中的粗狂,污濁。相反,它雖然看上去有些簡陋,但格局清雅,很有一股子隱居塵世的味道。
黑臉小孩拉着念念,一路左拐右拐,來到一座小院子。
這小院子看上去很獨特,到處都栽種着墨竹,看上去有幾分清幽。
念念還沒有走入房間,就已經隱約聽到一聲嘆息。
“念念,這裡就是我孃親住的地方啦。走,咱們進去找她。我和你說哦,我孃親每到下雨天都不開心。她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噠。”
“恩恩,阿生放心,南瓜小姨說念念是個小開心果,到哪兒了都會和孃親一樣,將開心傳給其他人噠。”
兩個小人脆生生的說着話。
很顯然,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互通了性命。
緊接着,就見阿生快速從一旁的墨竹後方,掏出一方早已準備好的溼帕,將臉上的灰跡擦掉,露出一張白生生的小臉。
“孃親,阿生回來啦。”
在念念一臉驚嚇的表情下,阿生擠出討喜的包子臉,說着軟糯糯的話語,拉着她一同走了進去。
“孃親快來看,阿生給你找了個兒媳婦回來啦。”
廂房內的佈局很簡單,入門便可見對面牆上貼着一張墨竹畫。
左側是喝茶用膳的圓桌,右側貼着牆是有個書架和書桌。書桌上,陳列着文房四寶。
內室,一道嘆息的人影隱約可見。
“又是一個下雨天啊。”
那道聲音十分好聽,清幽中帶着淡淡的惆悵。讓人忍不住想要看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念念滿眼好奇,就見那人緩緩從內室走出。
“什麼兒媳婦,阿生你今天是不是又調皮了……咦,你是?”
一雙清幽幽的黑眸緩緩落在念念身上,帶着淡淡的疑惑。
“阿生孃親好,我是念念,和阿生是好朋友呦。”
念念笑眯眯的揚起小臉,晃了晃和阿生相握的小手,笑的那叫一個軟糯。
高度含糖量的聲音,甜美笑容的軟萌……念念對自己賣萌,有着絕對的自信。
果然,就見對面那蒙着面的女子,清幽的雙眸陡然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吼吼,腫麼樣?
她就知道,只要自己出馬,這些大人總會被驚喜到噠。
只是,還沒等念念沾沾自喜完,那蒙面女子竟陡然衝上前來,抓着她的肩膀,失聲尖叫。
“像,太像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蒙面女子緊緊抓着念念,不顧她的掙扎,顫聲問道:“你……你是誰?”
會是那個孩子嗎?
清幽的黑眸在這一刻,染上一層水霧。
蒙面女子雙手顫抖,整顆心一下子懸到嗓子眼兒了。
念念被她過激的行爲嚇了一跳,但她並未感受到這人身上有殺氣,因此努力彎起眼睛,甜甜一笑。
“阿生孃親,我叫念念,今年五歲呦。”
“五歲……是啊,一轉眼已經五年了。”
蒙面女子恍惚的自言自語,旋即一雙眸子再次落在念念身上。
望着那與大姐姐如出一撤的笑容,她幾乎一眼就認出,念念便是當年那個孩子。
蒙面女子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孩子,對不起,姨娘對不起你。”
“孃親,你說什麼呢?阿生怎麼沒聽懂,念念是阿生找來的媳婦兒,怎麼你又說對不起她呢。”
阿生站在一旁,笨拙的爲自家孃親擦拭着眼淚,聽的雲裡霧裡。
同樣的,念念也被阿生孃親的擁抱,給抱懵了。
她下意識擡起手臂,環抱住對方,閃亮的黑眸裡全是甜甜的笑意。
“阿生孃親沒有對不起念念呢,不哭不哭,念念給你呼呼。”
說着,她嘟起紅豔豔的小嘴,輕輕的往蒙面女子外露的雙眸處吹去。
細微的風劃過眼簾,柔柔的,像是一隻羽毛輕輕劃過,帶着微微的癢意。
蒙面女子一下子破涕爲笑了:“好,好,姨娘不哭,不哭。”
她越發抱緊念念,心中已經軟成一汪水了:果然是大姐姐的孩子,連性子都和她一樣啊。
念念乖乖窩在她懷裡,蹭了蹭她的肩,這纔好奇的問道:“阿生孃親,你爲什麼蒙着面啊?”
蒙面女子身體一僵,沒有說話。倒是一直對念念和善的阿生小臉一板,一下子將她拉出女子的懷抱,滿臉惱怒。
“你問這個做什麼!”
念念一時不察,一下子被阿生推到在地。
她嫩嫩的小手蹭着地面,頓時擦出絲絲血跡。
……
廂房外,凌瑞雪等人已經來到這座小院子。她們正欲進入,卻被這羣山賊所阻。
“站住,這裡不是你們隨意能進出的地方!”
爲首的壯漢直接抽出兵器,沒有一絲商量的對準凌瑞雪。
凌瑞雪眉頭微蹙:“可是念念進去了,我們……”
“你們就在這裡等着。院子裡有阿生,那個小孩不會有事的。”
話雖這麼說,但念念畢竟只有五歲,現在又是在個陌生的環境下,凌瑞雪怎麼放得下心?
她深吸口氣,儘量用商量的語氣說道:“你們放心,我們進入院子後,不會亂來。只是想確認念念沒有……”
“這不可能!老子已經說過了,這個院子沒有主人的許可,誰都不準進入!”
……
雙方爭執的聲音,一絲不落的傳入廂房。
廂房內,蒙面女子心疼的扶起念念,正欲說教阿生,突然聽到外面的女音,整個人都懵了。
大……姐姐?
她沒有死?這是是大姐姐的聲音?!
這怎麼可能?
五年前,她不是已經……
唰!
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這一刻再次洶涌而出。
蒙面女子淚眼朦朧,充滿激動,雙手顫抖的捂住的嘴,生怕一個激動叫出聲來。
老天有眼,大姐姐沒有死……她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