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錦逸相信她是真不記得了,便將蘇志高的事情講了出來,蘇靜鹿聽完,很震驚,“怎麼會有這樣的事?那我二哥會死嗎?”
蘇老爺罵道,“那個混小子,明明沒有做過,就是不肯說真話,害我們蘇家到如此地步,怎麼生了這麼個混帳東西?簡直是爹的剋星啊。”
“這件事,本王會盡力的,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
“多謝王爺照撫,幸好有王爺,不然蘇家早就完了,滿門抄斬都有可能啊。”
蘇靜鹿震驚的看向龍錦逸,心裡多少明白,她嫁的這個男人,現在是整個蘇家的支撐,怪不得蘇老爺對她態度大變,並不是真的心疼她,而是因爲她的身邊有這個男人。
蘇夫人期期艾艾的看着蘇靜鹿,什麼話也沒說,但眼中寫滿了哀求,蘇靜鹿接觸到她的目光,便轉不開了,“母親大人,您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蘇夫人看了一眼蘇老爺,對她招招手,轉到一邊,蘇老爺也懶得管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蘇靜鹿起身,走近蘇夫人,但她有點怕她的,所以不敢靠太近,蘇夫人吸着鼻子,哭求,“逸夫人,拜託了,幫幫賢兒,她的狀況很差,藥吃了不少,只是保住了性命,但就是不能去病根兒,實在是……這樣拖下去,我們都受不了,老爺越發嫌棄她,一直讓我趕她走,不給銀子抓藥,這可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爹不是最疼她嗎?怎麼會不管?”
蘇夫人鬱悶的撫着胸口,不想重提往事,“罷了,那些事情,不提也罷,拜託,你跟我去看看她吧。”
“我?我看了也沒用啊,我又不是大夫。”蘇靜鹿其實是不敢見蘇靜賢,打心底害怕她。
“你不是大夫,可你醫術好啊,上次要不是你給她開了方子,她早就斷氣了,我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這個鐲子是我從孃家帶到蘇家,戴了一輩子,本想傳給賢兒,現在,我送給你,你幫我救救賢兒,再看一次,好不好?”
蘇夫人脫下鐲子,拉過她的手,很容易便套進去了,然後不容分說,拉起她的手腕,將她拖去了後院,蘇靜鹿身子弱,走得慢,也沒有力氣反抗,硬是被她拖到了蘇靜賢的牀邊,看着牀上憔悴不堪的女子,都不敢認,這還是她記憶中,每天打扮誇張,最講究排場的蘇靜賢嗎?
她素顏的臉,蠟黃乾癟,一雙眼睛暗淡無光,頭髮散亂,身上一股濃濃的藥味,躺在那裡,像挺屍一樣,一動不動,毫無生機。
蘇夫人輕生喚道,“賢兒,快看,是鹿兒來給你看病了。”
蘇靜賢沒什麼反應,像沒聽見似的,依然保持不動。
蘇夫人無奈道,“她這樣已經好幾天了,明明是清醒的,就是不迴應,任我說什麼,都沒用,你快給看看吧。”
蘇靜鹿很茫然,她該怎麼看?從小沒跟蘇靜賢好好說上幾句話,每次見面,不是被她打,就是被她罵,害她一直躲在屋裡不敢出去,即便是這樣,也經常被她衝進屋裡,揪出去打,這個姐姐,一直是她整個童年的噩夢,對着她,實在是無話可說。
呆呆的站了一會兒,蘇靜鹿便放棄了,“母親,我無能爲力,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她這種情況,應該是受了打擊造成的。”
蘇夫人沒吱聲,一直沒動的蘇靜賢突然爬起來,揪住了她的衣襟,失控的咆哮,“你這個混蛋,把我害成這個鬼樣子,你還說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啊……”蘇靜鹿被她突然的襲擊,嚇得尖聲大叫,但衣襟被她抓得太緊,根本掙脫不開,蘇靜賢像瘋了一樣怒瞪着她,失控的搖晃着她,“你以爲你說不知道,就可以抹殺一切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都是你害的,你還我的孩子!”
蘇夫人嚇懵了,上前想拉開兩人,但蘇靜賢力氣奇大,一直將蘇靜鹿推翻在地,壓着她,掐着她,蘇靜鹿剛開始還能叫喚,後來就直翻白眼,好在龍錦逸聽到蘇靜鹿的聲音,瞬間趕了過來,看兩人糾纏在一起,立刻抓住了蘇靜賢的手腕,稍一用力,蘇靜賢就痛得鬆開了,待她的手離開了蘇靜鹿的脖子,龍錦逸直接將她甩了出去,只見蘇靜賢像一片葉子,在空中翻滾,幸好蘇夫人接住快,娘倆倒在一起,有蘇夫人墊着,蘇靜賢才沒有撞傷,但蘇夫人的腰卻傷了,痛得發抖。
“鹿兒,鹿兒!”龍錦逸緊張死了,就怕蘇靜鹿又出什麼事,剛剛纔閻王爺手裡搶回來的,可不能又沒了,他的聲音急切交迫,一聲緊着一聲,在蘇靜鹿的耳邊迴響。
還好蘇靜賢身子弱,就算用了十分力氣,也沒有掐死她,只是剛纔窒息了幾秒,腦袋有點暈,聽着龍錦逸的呼喚,又漸漸的甦醒了過來,咳嗽幾聲倒睜開了眼睛,看着他緊張的臉,近在咫尺,突然便心安了不少。
“鹿兒,你沒事吧?要不要緊?”龍錦逸用力抱起她,衝着蘇靜賢怒吼,“你這個女人,本王真是受夠了,蘇老爺,你自己看着辦吧,本王從今往後,再也不想看到她,下次來,如果她還在這裡,休怪本王翻臉無情!”
說完,抱着蘇靜鹿走了。
蘇老爺怒火中燒,轉身去院子裡,撿了一根木棍,黑着臉進屋,朝蘇靜賢身上猛抽,“逆女,爹把你寵大,你就這樣報答爹,全家落難你不幫,現在都指着逸王養活,你還敢欺負鹿兒,要不是有鹿兒,我們一家都不用活了,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生,留着有什麼用?”
“啊……啊……”蘇靜賢痛得慘叫,從小到大沒捱過打,這是第一次,被父親這樣抽打,不僅身體痛,心也痛,她覺得自己太委屈了,要不是蘇靜鹿害了她的孩子,她能到今天的地步嗎?父親不僅不怪她,還護着她,這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