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自然會給你時間,慢慢考慮,娶不起那也正常,畢竟南陽只是個小國,只是運氣不錯,地理環境好,物產豐富,皆是老天爺賞的口飯,拿不出像樣的聘禮,朕能理解。”
這話真打臉,顧霆火冒三丈,還得強壓賠笑,“自然是比不上東境,讓皇帝看笑話了。”
“嗯,還算有自知之明!”
南陽使團都坐不住了,個個憤怒不已,有人大膽起身,回道,“陛下,兩國聯姻,是難得的大喜事,陛下既是大國之君,怎可用公主來換城池?這未免說不過去,想必也會被人嘲笑,如果都按陛下這樣算,這天下不用打了,多養幾個女兒都能得天下了。”
皇帝臉皮略厚,大笑道,“誰都可以生很多女兒,可是,敢要十座城池的父親卻不多,朕既然敢開這個口,那便有朕的道理,你們娶得起便娶,娶不起便不娶,朕可沒拿刀架你們脖子,逼你們來娶,是你們千里迢迢趕來提親的,條件,也是你們讓朕開的,怎麼朕開了,反倒成了朕的錯?要說笑話,那也是你們成了笑柄,堂堂南陽國,連個聘禮都下不起,還妄想娶我們東境國尊貴的公主?”
“話不能這麼說,聘禮都是有定數的,不能這樣亂要啊。”使團竭力抗議,大皇子沉默的握着酒杯,不再言語,任他們與皇上爭論。
“亂要?朕哪有亂要?朕的十公主就是如此尊貴,難道你們敢說,朕的女兒,不值十座城池?”皇上臉色沉了下來,使團面面相覷,都不敢說這種話,但心裡是極度鄙視的,一個公主,就算是鑲了金邊,那也值不了十座城。
他們南陽的城池都是將士們拿鮮血給換回去的,每一座城池都是成千上萬的將士們用性命打出來的,一個女人,便要換走十座,那是南陽多少將士的性命啊,如果他們答應這混蛋要求,那才傷了南陽將士們的心啊。
眼看着局面僵了,談不下去了,龍錦逸又起身敬酒,“大皇子,來,本王再敬你們一杯,說好今日不談國事,怎麼又談上了?父皇,他們遠道而來,想必都乏了,還是上上歌舞,輕鬆愉悅的吃好喝好,這些事情,改日再談吧。”
皇上順坡下,“嗯,也對,來,繼續歌舞。”
又上來一羣美人,伴着歡快的舞曲,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只是看的人,沒什麼欣賞的心情了。
南陽使團個個黑着臉,大皇子也垂頭喪氣,想必也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
蘇靜鹿又湊過去,小聲問,“王爺,這事談崩了吧?皇上也是,十座城池也開得了口,簡直了……”
龍錦逸輕笑,“很過份嗎?南陽小世子只值十座城麼?”
蘇靜鹿撇撇嘴,“什麼啊?你們拿我師傅去賣啊?”
“說賣不太好聽,但也差不多。”
蘇靜鹿也生氣了,不搭理他,龍錦逸主動過來搭話,她還不回了,他倒也不惱,笑呵呵的又貼上去,“你彆氣,這事不是我們說了算的,看看南陽那邊怎麼辦,聘禮這東西,總是慢慢談的,就看他們有沒有能耐說服父皇了,你說對不對?”
蘇靜鹿白了他一眼,“不管怎麼談,也是拿我師傅作籌碼,不爽。”
“你心疼啊?”
“就是心疼。”蘇靜鹿嘟着嘴,龍錦逸摸着心口,“那本王也疼,你怎麼可以心疼別的男人?”
“你疼什麼啊?偷着樂吧,東境根本就是欺負南陽,好卑鄙。”
龍錦逸笑笑,喝着酒不再說話,他知道蘇靜鹿聽不進去。
歌舞持續了幾首,終於停了,皇上見南陽大皇子和使臣都不說話了,便推說身子睏乏,讓龍錦逸陪着,提前閃了。
龍錦逸敷衍了一會兒,讓公公給他們安排了住所,親自帶他們過去休息,在路上,顧霆突然停下,對着龍錦逸施了一禮,“逸王殿下,可否讓我見見木兮,分別一年有餘,實在想念。”
“現在時辰太晚,想必小世子已經睡下了,不如明日再見吧。”龍錦逸拒絕了,蘇靜鹿覺得他真夠無情的,爲什麼要拒絕呢?人家兄弟相見,也沒什麼吧?
但她一個女人家,在這種場合不好開口,顧霆雖失望,但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已經認命了,跟着龍錦逸去了寢宮休息。
這寢宮的位置,離東宮非常遠,簡直是將整個皇宮給慣穿了,一個最東邊,一個最西邊,明顯是故意的。
公公安排的妥當,幾人進了寢宮,便有婢女侍候,龍錦逸派了些人過來守着,說是保護南陽使臣的安全,其實就是監視加軟禁。
蘇靜鹿看在眼裡,說不出的滋味,這也是待客之道?明顯不妥吧。
終於安排好南陽使者,時間已經很晚了,龍錦逸也不用回王府了,因爲皇上特許他在宮裡歇息。
分到的寢宮離使團很近,提前都有婢女打點好,所以乾淨整潔是沒得挑的,皇室用的東西,更是奢華,蘇靜鹿四處轉了轉,對這裡還挺滿意,龍錦逸問,“喜歡這裡嗎?據說是本王小時候,和母妃一起住過的,可惜,驚嚇過度,很多兒時的記憶都模糊了,但這個院子,確實有些親切感。”
蘇靜鹿突然想,有了陣子沒去看麗妃,藥估計也吃得差不多了,她平時沒事,也會做一些備着,今天送去正好,看看四下無人,蘇靜鹿小聲問,“王爺,您想不想,去看看麗妃娘娘?”
龍錦逸神情恍惚,愣了愣,搖頭,“罷了,這麼關鍵的時候,本王可不能走錯,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她便再忍忍吧,等到本王有能力接出她的那一天,本王一定親自過去接她。”
“可是,麗妃的身子並不好,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沒等到,不也是遺憾嗎?”
蘇靜鹿之所以勸他,也是因爲皇上鬆了口,就算有什麼事,皇上應該也不會動怒,他能讓兒媳去孝順,難道會攔着,不讓兒子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