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不相信,儘管繼續追查,任何事情發生便會有破綻,逸王沒有私藏龍袍,那件龍袍出自誰之手,應該也是可以查出來的,畢竟這普天之下,會做龍袍的人,不多!”鹿兒不卑不亢,態度強硬,而蘇靜鹿一直低垂着臉,讓皇上看不到表情,但這話,也有道理。
“朕當然會查!”皇上動了動手指,公公把耳朵貼了過去。
“朕讓你查的事情,有下落了嗎?”
公公小聲回道,“剛剛纔有消息,這龍袍出自一位御織娘之手,此人爲皇上做了一輩子龍袍,回家之後本是安度晚年,結果做了這件龍袍之後,便死了。”
“死了?謀殺還是自然死亡?”
“已經下葬多日,家人悲痛欲絕,我們也不好要求開棺查驗!死者爲大!”
皇上心煩道,“罷了罷了,什麼事都辦不好。”
做龍袍的人已死,線索又斷了,皇上看着蘇靜鹿和龍天行,憤怒道,“罷了,龍袍的事情,朕以後再追究,今日便先到這裡,朕還要去向太后娘娘請罪,這好好的壽宴,被你們給毀了!”
鹿兒追問道,“那逸王殿下呢?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求皇上放了逸王殿下,鹿兒願意交出免死金牌,換夫君一個清白!”
蘇靜鹿拿出金牌,雙手奉上,皇上本想發怒,但蘇靜鹿願意用免死金牌來證清白,確實也算有魄力,這金牌可免三次死罪,誰人不想得到?她竟然只爲了一個清白,將金牌歸還,就衝她對逸王的這份情義,皇上也有幾分感動。
“朕確實錯怪了逸兒,現已證實他沒有進宮刺殺朕,但做龍袍的人,也死了,現在死無對證,朕覺得此事不宜再鬧大,這金牌可免三次死罪,你既願意交上來,朕便免了他的罪,逸夫人,你也算有情有義了,逸兒沒有白疼你,但從今以後,你們都給朕安逸一點,再鬧出這樣的事,朕可沒這麼好說話!”
“多謝父皇!”
公公走下來,收走了免死金牌,龍天行氣得胸口疼,這個蠢女人,萬沒想到,是她壞了他的好事,這麼好一盤棋,竟然毀在她手上!
皇上交代完,便嘆着氣走了,大殿只剩下龍天行和蘇靜鹿,蘇靜鹿也不敢多留,轉身就要走,被龍天行給攔了,“鹿兒,沒看出來,你如此有心機!是誰教你對付本太子的?”
蘇靜鹿不敢與他對視,低聲道,“沒人教我,是我自己想救逸王,你已經不是我的天行哥哥,從今以後,我們情斷義絕!”
“情斷?義絕?”龍天行步步緊逼,“鹿兒,我們的情呢?是你背叛本太子在先,還以爲你回心轉意,可你又一次背叛了我!”
蘇靜鹿被逼得無路可退,抵着一根纏龍柱,“龍天行,你不要逼我,我沒有對不起你!”
“沒有?嫁給逸王還不叫背叛嗎?兩次答應本太子對付逸王,兩次反悔,反咬一口,你這女人,可真是善變,本太子也是瞎了眼,愛上了你!”
他目光中的冰,將她對他的最後一點留戀,也摧毀,很痛,因爲他說,瞎了眼,才愛上她,可是,他真的愛過她嗎?曾經她也以爲,他們的感情是世上任何一對男女都無法超越的愛情,可是現實,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這話,應該我來說!”蘇靜鹿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突然不再後退,擡頭逼視着他,“龍天行,是我瞎了眼,愛你愛到發狂,半年前,心心念唸的想着你,明知蘇靜賢會吃醋,還是不怕死的與你偷偷見面,結果,我被蘇靜賢暴打的時候,你在哪裡?”
龍天行愣愣的看着她,蘇靜鹿眼中有淚,但強忍着沒有落下來,她聲音發顫,字字誅心,“我半年失去意識,嫁給逸王,你又在哪裡?這些,難道是我一個人的錯嗎?你說會保護我的,可是醒來,我從別人嘴裡聽說的,全是逸王對我好,你呢?我還傻傻的以爲,是自己錯了,爲了挽回我們的感情,我主動找你,不惜對逸王下毒,可是即便這樣,他也沒有傷我半分,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說,你呢?你讓我做這一切的時候,考慮過我的爲難嗎?考慮過我的安危嗎?龍天行,你的愛,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可是逸王,是實實在在的付出,沒有比較,便不知道珍貴,是我瞎了眼,愛上了你!”
龍天行被她懟的無言,蘇靜鹿說完,淚水才落下,那全是那發自內心的感受,以前從來不敢吐露,受了委屈也是憋着,可是這一次,她不要再忍了!
龍天行狡辯道,“本太子是做大事的人,當然不能感情用事,可能對你有照顧不周的地方,但是,本太子說過,將來如若有一天,本太子能成大業,定將皇后之後賜於你,這可是女人最高的榮耀,比起這些,現在的這些小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呢?”
“呵,皇后?你以爲我稀罕嗎?你果然與蘇靜賢是一樣的人,你們其實很配的!”蘇靜鹿擦掉眼淚,“不說了,我要去接夫君回家!”
“鹿兒!”龍天行突然又軟了下來,“前幾天是我不對,你別生氣,我們合好吧。”
蘇靜鹿掙脫他的手,堅定的說,“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的心已經冷了,再也熱不起來。”
“鹿兒,算我錯了,之前對你太苛刻,可是那也是被你氣的,你失憶的半年根本不理我,還各種針對我,所以,你剛來找我的時候,我真的只是試探你……”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了,多說無益,我們走到今日,都有責任吧,還是愛得不夠深罷了。”蘇靜鹿說完,與他擦身而過,龍天行回頭,用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突然後悔了,他好像又一次親手將她推向了龍錦逸的身邊,可是,這並不是他的本意啊,他明明是愛她的,他明明做夢都想跟她在一起,可是爲什麼,每次都將事情弄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