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芷芙一緊張，急忙又跪了下去，道：“臣妾不知道皇上也在這裡，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萬歲！”
凌辰華回頭看她，想到她就是嶽琉璃的妹妹，腦子裡不自覺地就浮現出對方那張笑得欠揍的臉來。
相對於嶽琉璃那個看誰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他更喜歡嶽芷芙這樣畏畏縮縮跪在自己腳邊的感覺。
因此，對嶽芷芙纔多看了一眼，道：“朕聽說，獻王將你從太師府接回去了？”
“是、是的！”嶽芷芙怯懦着回道。
“好！”凌辰華不知在想什麼，忽然起身說道：“太后近日身子不適，你陪她說說話吧！”
嶽芷芙不敢怠慢，急忙應道：“是！”
感覺凌辰華要從她身邊走過時，她才突然想起正事來，直接跪在地上轉了個方向，對着凌辰華道：“皇上，臣妾、臣妾還有一句話想跟皇上說！”
凌辰華有些意外地停住腳步，低頭看她，道：“什麼話？”
嶽芷芙心裡打鼓一樣，手臂抖了又抖，最後才鼓着勇氣說道：“皇上，扶西城那麼遠，臣妾沒有出過遠門，所以，臣妾想懇求皇上，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收回成命？她沒敢說出來，凌辰華下一瞬卻會錯了意，微擰了一下眉頭，說道：“也罷，你若不想跟去，朕也不會怪罪，只是、你回去自己跟獻王說清楚了！”
他說完，隨即大步走了出去。
嶽芷芙心裡哭死，她不是這個意思啊！她不是真的想離開獻王，她只是想求皇上能不能讓獻王留在堯都，或者哪怕去一個近一點的地方也行，可是……
心裡一邊懊悔自己剛纔怎麼就沒有說出口，一邊又強忍着委屈轉過了身來。
太后垂眸看了她一眼，聲音懶懶地問道：“你不願意跟着獻王？還是不願意跟他去扶西城？”
嶽芷芙仔細琢磨了一下這話，隨即戰戰兢兢回道：“回太后娘娘，臣妾沒有不願意，臣妾只是不捨得、不捨得母親和爹爹！”
“女兒嫁了人，總是要走的，你要真不捨得，不如不嫁！”
聽着太后語氣不太好，嶽芷芙嚇得慌忙回道：“臣妾錯了！太后教訓得是，是臣妾矯情了！”
“也罷，你也是第一次離開家，心中不捨，也是人之常情，倘若你要真的捨不得，哀家可以准許你在堯都多停留些時日，等什麼時候你想去了再去！”
讓她多留些時日，那獻王豈不是還要走？那這樣她跟守寡又有什麼區別？
沒有得到滿意的她，從宮裡出來後，悶悶不樂地回了獻王府。
屋裡，凌獻也正悶不做聲地喝着茶，見她從門外進來，便隨口問了句：“你幹嘛去了？”
看他不慌不張，一點也不爲馬上就離開堯都而煩惱的樣子，嶽芷芙按下心中不滿，邀功道：“臣妾剛纔去宮裡了！”
她說完，凌獻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目光一擡，看着她問道：“幹嘛去了？”
嶽芷芙沒有意識到他突變的臉色，兀自說道：“臣妾去皇上那裡給王爺求情了，希望皇上能夠收回成命讓王爺留在堯都，畢竟那個扶西……”
“啪！”
“啊！”嶽芷芙話還沒有說完，臉上便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巴掌，直接將她打得跌在了地上，腦袋懵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看向凌獻，抖着脣道：“王爺，你、你打臣妾做什麼？臣妾、臣妾犯了什麼錯？”
凌獻咬了咬牙，一步跨到她面前，彎腰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看着他像是要吃人的表情，嶽芷芙嚇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忍不住雙肩直抖道：“王、王爺……”
“誰讓你去找皇上求情的？誰讓你去的？”凌獻聲音很大，嶽芷芙被他喊得耳朵一陣嗡鳴，來不及多問，卻又聽凌獻在她耳邊怒聲道：“你還跟他做什麼了？”
嶽芷芙沒聽清楚，一臉茫然地回道：“沒、沒說什麼了，皇上就說、說允許臣妾多留幾時……”
最後這一句不說還罷，凌獻壓根兒就沒有聽完，便歇斯底里地將她完全從地上提了起來，拎着就往裡屋去了。
外邊丫鬟聽着動靜不對，嚇得急忙要進來，卻被凌獻怒聲呵斥了出去。
被扔到牀上的嶽芷芙嚇壞了，聽着她在裡邊哭喊着求饒，丫鬟們也不敢進去。
跟着嶽芷芙從太師府陪嫁過來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看到這種情況，更是嚇得手足無措，腦子裡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嶽琉璃，於是撒腿就往外跑去。
嶽琉璃這時正在廳裡陪着凌雲霄一起用膳，那小丫頭急匆匆地就跑了進來，顧不得行禮便喊道：“四小姐，四小姐救命啊！救命啊！”
說着，“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咚咚咚”連磕了幾個響頭。
把嶽琉璃看得愣了一下，嘴裡叼着的半塊肉都還沒嚼下去呢。
擡頭瞅了一眼，認出是嶽芷芙身邊的丫鬟，適才悠悠問道：“救誰的命？這麼着急啊！”
小丫鬟急道：“四小姐，奴婢求求你快去救救五小姐吧，獻王爺他、他不知爲何生氣，就打了我家小姐，現在還把人關在屋裡，奴婢聽着五小姐的哭喊，好嚇人啊！”
凌獻家暴嶽芷芙？不能吧！那獻王爺看着不像是個會打女人的啊！肯定又是嶽芷芙自己作了！
她不急不躁地嚼了兩口嘴裡的肉，問道：“不知爲何？但凡人生氣都會有原因，你家小姐是不是跟王爺說什麼了？還是她今天又做什麼了？”
小丫鬟想了想，也慢慢冷靜了一下，道：“五小姐今天就是進宮去見了太后，別的、也沒做什麼！”
“見了太后？”
“還有，回來的路上，奴婢聽五小姐說，在太后那裡，她還見到了皇上！”小丫鬟補充道。
嶽琉璃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小眼神默默地偷瞄向凌雲霄，後者臉色不大好看，發現她偷看自己，鳳眸毫不避諱地瞪了過去。
嶽琉璃撅了撅嘴，忙收回不懷好意的目光，衝丫鬟說道：“我都跟大哥保證過了，以後你們五小姐的事我不管，你去太師府找大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