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劍宗,衣袂飄飄,站在山巔,望着腳下的懸崖峭壁,一粒石子掉落,悄無聲息,消失無痕。
“邪靈之主,將征服天下,以及六界,人界是我的第一步。”凌風冷冷的說道,雙手一握,一個人頭變成碎末,手一張,漫天的血雨。
“所以,你侵蝕了人界的未來的至強者。欲征服天下。是嗎?”劍宗聲音也變得冰冷,讓人入墜冰窖之中,寒冷無比。
一旁的劉婉乖巧的走到劍宗身邊,躲在背後,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凌風。
“對,我讓他具有魔功,道行猛增百年,征服人界是沒有任何問題,我也是幫他的,你怎麼弄幾個老不死的傢伙老是來阻撓我,不過,那幾個老傢伙,也沒多大用,都被我打死了,哈哈,現在到你了,只要你一死,我的魔靈將永遠附在凌風身上,爲我完成統一人界大業,哈哈。”凌風思維中的那些邪靈獰笑道,五指一曲,地上一塊兩百斤的巨石被提起,一掌拍出,石塊猶如閃電,直射劍宗。
劍宗微笑,身子一旋之間,一個金光四射的光球將劉婉罩在圈中,然後,手一揚起,萬劍閃現,直射向巨石。
巨石,粉碎。
碎屑紛飛,劍光激射,透過四散而開的石屑,千道盛氣凌人的劍氣自凌風身體直射而過。
凌風臉上,煞現死灰色,身子劇烈抖動不已。
對穿而過啊,劉婉心中激盪,彷彿遺失了什麼東西一樣,卻又想不起,眼前這個被劍宗的劍氣將身體對穿而過的人,似乎和自己曾經有一段說不清的緣分,卻又想不起是什麼?
似是而非的感覺,已經出現了N多次,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她很久,等會劍宗忙完了,好好的問一下。
“你,竟然殺,竟然殺你的至親。”凌風身體中的魔靈狂吼道。
“對,我殺了他,你也不復存在,在道家聖地,你沒有真身,是逃不了的,今天,是你的葬身之地,受死吧,妖孽。”劍宗祭起意劍,瞬間,萬道劍光齊聚身邊,閃電般的襲向凌風。
“你不要想得太簡單了,我有不生不死的萬能之軀,你滅不了我,哈哈。”狂嘯之下,凌風雙手張開,陰風呼嘯,頃刻間,飛沙走石,漫天陰雲蔽日。
劍宗門,山巔上。
肅殺氣氛,瀰漫着整個山峰,那些劍宗門弟子在劍宗的指導下,把守個邪靈逃跑的位置,設置劍陣,嚴陣以待。
“今天,妖孽之輩,豈容你殘害世人,今日便讓你形神俱滅。”劍宗吼道,聲震四周,那些飛向自己的石塊,在強悍聲波的碰撞之下,變成碎片,在陰風四散呼嘯中,飄散而開。
“未必。”凌風腦海中的邪靈支配着凌風的意識,身子在着奮力拼搏。
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劍宗舉起手中的無形意劍,長長的清嘯一聲,劍氣沖天,劃破蒼穹。
邪靈之音,凌風之身,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本來,邪靈依靠凌風的強悍身體,在石室中就已不敵四位老道士,只是四位道士念在不傷及無辜的份上,沒有對凌風進行身體上的打擊,只是布劍陣將其縛住,沒想到,邪靈利用了他們這一弱點,將四道士封住,自行逃走。
一道巨大的強烈劍光劃下,邪靈自知不敵,划着一道黑影飛出凌風身體。
凌風遭到邪靈的侵擾日久,本身的靈魂消失殆盡,此刻沒有邪靈的支撐,一下子元神變得空曠,混沌境界重又開始。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此時,四個在石室中的道士,也御劍飛行而至,剛到,便見到劍宗師兄和那個邪靈交戰在一起,不可開交,於是,四道強烈劍光自後背射向邪靈。
邪靈後背受到襲擊,前方又有劍宗強大無比的劍氣攻擊,一時之間,竟無退路。
萬千之間,瞬間匯合一起,一把炫目之劍直接刺向邪靈體內,一陣強烈攪動之下,黑影分散,四散而去。
此時,分佈在各個關口的劍宗門人,各自展開劍陣,將四散而開的邪靈,包圍在內,不到幾分鐘時間,收復了邪靈,關進鎖妖瓶中。
劍宗收回劍陣,向四個老道士行禮道,“四位師叔,辛苦了。”
“斬妖除魔,爲我輩應做之事,我該回去修煉了,你慢慢處理吧,有事,隨時到。”四個老道士說話間,身子飄起,落在一把巨劍之上,消失在山巔盡頭。
劍宗目送四位師叔的離開,轉身,對着罩住劉婉的光圈一點,劉婉一下子倒在地上。
劍宗身子一閃,來到劉婉身邊,在她身上輕輕一拍,一道柔和的能量灌注其身體,劉婉身上的不適一下子消失殆盡。
再一閃,來到凌風身邊,發現他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臉色蒼白如紙,嘴脣在蠕動,卻聽不清楚在說什麼,湊近一聽,卻發現凌風在默唸經文。
“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
劍宗一聽,竟然是在念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心中大喜,忙輕輕問道,“凌風,你認識我嗎?”
“劍宗老前輩,我認識你啊,你不是去救劉婉的魂魄去了嗎?”凌風身子極爲虛弱,幾欲摔倒,均被劍宗扶住。
“你還記得我,那太好了,快,劉婉,快過來。”劍宗以手掌抵住凌風后背,一股強熱的能量輸入凌風的體內,凌風只覺身上充滿了力量,一股氣流在體內衝撞。
“謝謝劍宗前輩,我怎麼會在這裡?”凌風惑然的望着劍宗,那張熟悉的臉,值得信任。
“這個還要細細道來,先讓你看一個人。”劍宗,扶起凌風,指着劉婉,“你認識她嗎?”
凌風心中一喜,只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射而出,劉婉趕緊遞上一包餐巾紙。
凌風拿餐巾紙的手,捉住劉婉的細嫩的手,“婉兒,你也在這裡,我終於找到你了,你還好嗎?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劉婉一臉愕然,望着凌風,這個熟悉的陌生人,不發一言。
凌風急了,“婉兒,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凌風啊,我這段時間思維是亂的,好像跑了很多地方,彷彿是一個夢一樣,長長的,老是不醒。”
劍宗笑了,站在劉婉背後,緩緩說道,“看來你們的塵緣都未了,我還是消除你的記憶封印吧。”說罷,手一揮,一道絢爛的光圈而過。
劉婉的眼中突然間閃現淚花,一把抓住凌風,“風,我,我找到你了”
兩個人失聲痛哭,彷彿曾經的那些事情再殘酷都沒有此刻的相逢而令人開心了。
劍宗笑了,緩步而行,走下山去。
凌風抱着劉婉,淚花閃現,兩張脣緊緊的吻在了一起。
一陣清風而過,天心小道童已在兩人背後,笑嘻嘻的說道,“哈哈,我找了千年的主人,終於都到齊了,太好了。”邊說還邊跳,一副可愛無敵的樣子。
兩人鬆開,望着天心。
“人界至強者逸軒,仙界至尊丹鳳仙尊,我的主人,哈哈,都找到,我好幸福,我找到了主人,我好幸福、”天心大喊,聲音在山谷中迴盪。
“我找到主人了,我好幸福。”
天心一遍一遍的喊,小小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凌風看着這個孩子可愛的樣子,不由得也心生喜悅,“什麼主人,什麼人界至強,仙界至尊,我似乎在哪兒聽說過。”
劉婉哈哈笑道,“等會我們去找劍宗前輩,他會給我們講很多千年前的事情,很有意思,我們千年前,竟然是神仙,你相信嗎?”
凌風搖搖頭,又點點頭。
天心笑嘻嘻的說道,“主人,我們回去吧。”說罷,拉着劉婉和凌風一人一手,三人嬉笑着下山而去。
大殿之上,裝飾得很豪華,偌大的大殿之上,竟只有劍宗一個人。
見到三人到來,哈哈大笑,“來。幾位,來,坐。”劍宗手一揮,三把椅子橫飛在三人面前,穩穩的落在地上。
三人客氣一番,坐下之後。
“凌風,你的傷好了沒?”劍宗問。
“好了,謝謝前輩的神奇醫術。”凌風興奮的說道。
“你錯了,該叫師父,我曾經教過你意劍的御劍術,你難道忘了?”劍宗笑道,慈祥的笑容掛在臉上,給人一種安全感。
凌風一想到那意劍之術,突然想到血腥的場面,一個鮮活的人到了自己面前,瞬間變成一具乾屍,隨即化成粉末。
“啊。”凌風大叫,頭痛不已,彷彿千般血腥的場面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這不是他的本意啊。
劉婉趕緊扶住凌風,關切不已的問道,“你怎麼啦,怎麼啦?前輩,他怎麼啦?”
劍宗緩緩道,“沒事。他現在處於浴火重生,涅槃之境的階段。”
劉婉瞪大眼睛,“浴火重生,涅槃之境?”
劍宗緩緩道,“無名曰:夫至人空洞無象,而萬物無非我造。會萬物以成己者,其唯聖人乎!何則?非理不聖,非聖不理,理而爲聖者,聖人不異理也。故天帝曰:般若當於何求?善吉曰:般若不可於色中求,亦不離於色中求。又曰:見緣起爲見法,見法爲見佛,斯則物我不異之效也。所以至人戢玄機於未兆,藏冥運於即化,總以鏡心,一去來以成體。古今通,始終通,窮本極末,莫之與二。浩然大均,乃曰涅磐。經曰:不離諸法而得涅磐。又曰:諸法無邊,故菩提無邊,以知涅磐之道,存乎妙契。妙契之致,本乎冥一,然則物不異我,我不異物,物我玄會,歸乎無極,進之弗先,退之弗後,豈容終始於其間哉!天女曰:耆年解脫,亦如何久。”
“哦?”劉婉似懂非懂,臉上呈現茫然之色。
“其實,達到一定境界的人必有空寂靈昧的體驗,體驗到空境,就不會在意世界萬象的事物,萬物由我心流出,執萬物與我合一。”
“般若觀照所說的色心不二,相即相離,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不二之理。從緣起法的角度來看,萬法爲空,空爲萬法,見佛即見法,見法即見空,諸法性空,即成見佛,物我兩忘,不一不異。所以通達空境的聖人總是勘玄機於先兆,隱未來於變化,將東南西北上下統攝一心,過去未來同成一體。古來今往都是一樣,窮本極末,沒有二致。將浩浩然物我一心,就是涅磐。這就是佛經裡說的“不離諸法而得涅磐”。又因爲諸法無邊,故求得解脫也無盡,由是推知,涅磐之道在於保持契會妙理之“妙契”,有了“妙契”,乃知萬法冥然一體的真理。萬物與我沒有本質的差別,我與萬物實質一樣,物與我玄妙會通,無極是它們最後歸宿。涅磐就是進而不前,退而不後,無始無終,終始不在其間!天女說:耆年(舍利弗——引者注)的解脫也無終始。”劍宗耐心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劉婉實在不理解,怎麼一個道家的人卻用佛家的理論來解釋問題。
“其實,道佛是一家,關於涅槃之境,都是一樣的。凌風現在的情況正屬於心的涅槃之境,只要他突破這一關,即不會被外魔侵擾。”劍宗彷彿看穿了劉婉的心思,一針見血的回答道。
“滅、滅度、寂滅、安樂、無爲、不生、解脫、圓寂。這便是涅槃的真諦吧?”劉婉問道,言語間,竟似有一絲傷感。
“鳳凰翔於九天的高傲,只落梧桐的執着,都令人神往。不過最引人入勝的是鳳凰涅磐、浴火重生,將生與死在熊熊烈火中作個了斷。當鳳凰從火中再次振翅沖天時,它的燦爛光芒照亮的又豈止是我們的雙眼?鳳凰涅磐,是殘酷的美,更是希望的美。它的美和它的執着已是一種極至,一種令人神往的境界。你懂嗎?”劍宗對劉婉說道。
“我不想懂。”劉婉站起身來,怒視着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