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走出山區,來到一個不算繁華的小鎮,在李巖看來,這個小鎮簡直就是窮鄉僻壤,但對於已經在山裡悟劍了許多年的獨孤御姐來說,這裡簡直就是繁華無比的大城市。
“哇,好大的城市,好熱鬧哦,放眼一看,起碼看到了三百人!”獨孤御姐歡天喜地道:“在山裡很少能看到超過一個人呢。”嗯,山裡唯一的人就是她自己,所以她看不到超過一個人的地方,偶爾能看到幾個進山打獵的獵人,也不會超過十人,現在她站在鎮中心,放眼望去,到處是穿行的人羣,賣菜的、賣布的、賣小吃的……當真是好一派繁華興盛。
李巖苦笑,這尼瑪南海邊的一個小鎮而已,要是你這土包子進了汴京還得了?那還不被人羣給嚇死?拿出點碎銀子,先給獨孤御姐買了一身衣服,免得她衣不蔽體的被人給過了眼癮,三人走到一個飯館前面。獨孤御姐看到飯館裡的人圍桌而坐,胡吃海喝,不禁嚥了一口唾沫:“李巖,你身上銀子多不多,夠不夠在這麼高檔的飯館裡吃飯啊?”
李巖大汗,這破飯館我會不夠錢?我的錢這裡都找不開。平生第一次被問這種問題,一時半會連方向都差點分不清:“別這麼土包子好不好,我會不夠錢?”
獨孤御姐滿眼都是懷疑的神色:“你看看這飯館的檔次,雕欄砌檐啊,披紅掛綵啊,我平生就沒見過麼高檔的消費場所,你別以爲有幾個小錢就敢在這裡說大話,當心吃完沒錢付賬。害我們被迫在這裡洗盤子。”
高檔個屁,這就是個鄉下小館子。李巖大汗:“丫的,你是高手還會被逼洗盤子?大不了吃霸王餐唄。”
“這哪行。我武功再高,也不能欺負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人是要講道理的嘛,人家好歹是個俠客。”
李巖猛搖頭:“明明外號叫劍魔,不叫劍俠。”
“總之……”獨孤御姐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燒餅攤:“咱們還是吃燒餅吧。”
李巖四十五度仰面朝天,淚流滿面的道:“還記得昨天我給你了一張銀票叫你買藥吃嗎?”
“記得!”
李巖道:“你沒看過銀票上的面額?”
獨孤御姐搖頭:“當然沒看,錢財乃身外之物,像我這種超然於物外,手上無劍,心中有劍的超級世外高人。怎麼可能雙眼發光地看着銀票,當然是看都沒看一眼隨手就收起來,方顯高人的本色。”
李巖道:“那就好,有種一直都別看面額,現在你就拿着那張銀票,走進飯館,遞給掌櫃的,然後就說一句‘把最好的酒菜端上來,多餘的銀子算是給你的打賞’。”
獨孤御姐道:“這樣說真的沒問題?要是你的銀票是二兩銀子的面額,我會不會被人打出來?”
“你只管去做。出了什麼事情算我的。”
獨孤御姐聽他這樣說,便打定主意,如果面額不夠就轉身逃走。然後拿李巖抵賬。她帶着一臉不自信的表情走進了飯館。剛一進去,人家掌櫃的就注意到了她,看她那表情,那動作,那小心翼翼的步伐,這分明就是個吃不起飯的窮鬼,於是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道:“這位姑娘要吃點什麼?”
獨孤御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摸出銀票。看都不敢看一眼,紅着臉。雙手把銀票奉上:“把最好的酒菜端上來,多餘的銀子算是給你的打賞。”這句話說得極度沒信心。聲音都在發抖。
掌櫃的一看她樣子就知道銀票的面額很小,估計也就幾兩銀子,嘴角嗤的一聲笑,莫名其妙的女人,幾兩銀子也學人家弄成銀票,隨手拿起來一看,頓時呆住,嘴巴張大得可以塞進去一個拳頭,目光定格。
獨孤御姐有點害怕地道:“莫不是不夠?”
掌櫃噗通一聲就給跪了:“大小姐,您是哪家的大小姐微服出遊啊?您可別戲弄小人,小人只是個區區的小飯館掌櫃,不敢接這樣的票子啊。”
獨孤御姐奇道:“我不是大小姐啊,我是魔頭!劍魔來的。”
魔頭?掌櫃嚇得直打擺子,磕頭如搗蒜:“求饒命。”
獨孤御姐大奇:“別鬧了,我是真的想在這裡吃飯,這張銀票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如果有問題你千萬不要找我的麻煩呀,是外面那個男人叫我拿這東西來吃飯的,你要打就打他。”
掌櫃都要哭了,轉頭過來看着李巖,雙眼淚巴巴的。
李巖攤了攤手道:“銀票賞你的,弄些好吃的上來。”
掌櫃身體發軟:“大爺,您這張銀票夠買我這樣的飯館幾十個啊,你不是真的打算就拿這些錢吃一頓飯吧?”
李巖道:“就只是吃一頓,快去張羅吧。”
掌櫃這下終於知道碰上貴人了,身子有點發虛,站起來的時候感覺不到自己的腳,走起路來都在飄,飛呀飛的飛進了廚房,然後廚房裡傳出了他的咆哮聲:“快把本店最好的食材拿出來,做最好的菜……”
直到各種菜餚端上桌子,獨孤御姐才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驚訝地道:“你那張銀票看來面額很大啊,你是有錢人?富二代?”
李巖苦笑道:“我不是富二代,是富一代,好啦,先吃飯吧。”
獨孤御姐看着滿桌子的好酒髮菜,口水嘩啦的流。旁邊的天然呆妹子吃了一口,卻“噗”地一聲吐了出來,鬱悶地道:“不行啊,廚師水平太差了,還不如咱們長樂幫的伙食好。”
獨孤御姐吃了幾口卻極爲滿足:“這麼好的東西你居然說不好吃?”
天然呆妹子道:“就是不好吃嘛,這個鎮子還是太小了,廚師不上檔次。”
掌櫃在旁邊滿臉尷尬,連聲道:“怠慢貴客了……”一邊說一邊拽緊了懷裡的銀票,生怕這幾個人吃不得滿意要把銀票收回去,那可就要了他的命了。
獨孤御姐這才慢慢看出來,李巖和天然呆妹子都是有錢人,平時過的日子肯定比現在好上幾十倍,不由得眨了眨眼道:“我聽出來了,這個妹子是長樂幫的人,看來長樂幫很有錢,所以她平時吃得好。李巖你是什麼人?”
李巖苦笑:“都說過我是皇帝了。”
“切,不要亂扯。”獨孤御姐不高興了:“你有錢我承認,但也不要老是亂說自己是皇帝呀,我還是皇后呢。”
“好吧好吧,我不是皇帝,我是‘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幫的幫主。”
“你這幫的名字好難聽。”
李巖:“……”
三人酒足飯飽,離了小鎮,繼續向南海漁村趕路。獨孤御姐道:“外面的的世界果然變化有點大,你給我說說,現在還注行仗劍走天涯嗎?”
李巖道:“不是很流行了,幾年前高手們都聚集在四大學校中,一心一意的爲國培養賢才。今年她們連學校都不待了,都進了皇帝的後宮,現在仗劍走天涯的俠客已經非常非常少了,少得幾乎找不到。”
獨孤御姐奇道:“爲什麼呢?難道天下已經沒有壞人,不需要俠客來行俠仗義,爲窮人出頭了嗎?”
李巖笑道:“現在朝廷擁有了幾乎所有的高手,幾個月前一場全國性的大戰,所有黑幫都被剿滅,所有奸臣都被殺死,偶爾有幾個漏網的壞人也不敢有異動,躲起來了,四海清平,人民安居樂業,除了北方還在打仗,別的地方都沒啥事了,俠客這種東東已經不需要了。”
獨孤御姐大急:“那我怎麼辦?不過就進山悟了幾年的劍,出來天下就變這樣了,我今後怎麼混日子?”
“找份工作賺錢養家。”李巖道:“我認識六個高手,叫六合青龍,她們的武功極高,而且聯手起來的六合青龍,無頭有尾大陣簡直超強,但是她們現在就在給人洗盤子賺錢,據說等賺夠二百五十兩,她們就要開個豆腐店呢。”
獨孤御姐臉色大變:“那你說我能做什麼?洗盤子有人要麼?我摘葉飛花皆可洗盤,手中無盤,心中有盤……這種境界六合青龍肯定比不上吧?”
“我暈,你那是洗盤子麼?我看你今後要麼做乞丐,要麼回山裡當野人。”
獨孤御姐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辛苦悟劍爲了什麼?早知道天下變這樣,我當初就不悟劍了,趁着天下還亂的時候接幾張通緝令,發點財……”
“嘛,不要哭,武功好終究會有用處的。”李巖安慰了她兩句:“實在不行還可以嫁人,嫁個有錢老公,或者求個包養,就能活下去了。”
兩人說着說着話,南海漁村終於到了,這是一個偏僻荒蕪的小漁村,村裡就沒幾戶人,只見賞善罰惡二使正站在海邊等着他們,海邊停着一艘船,見到李巖和石破天,二使一起抱拳行禮,然後指着獨孤御姐道:“這人是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