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1-7 20:14:14 字數:2664
清晨的陽光是耀眼的。
一束束光暈透過雕花的窗櫺透入。
她雪白的纖手擋在眼睛上,遮住略微刺眼的光線,光與影隨着撲翅聲在眼前變幻,柔軟的羽毛刷在臉上,癢得她格格笑起來。
“啾啾,別鬧了!”她摸着牀頭正在和她嬉鬧的鳥兒,嬌滴滴的道。
窗外灑入的光線裡,金色的鳥兒舒展開銀色的翅翼,親暱的在金瓔瓔的枕頭上、頭髮上跳躍着,還發出它那很獨特的美妙叫聲,宛若百靈鳥嘹亮婉轉。
門外忽然衝入一人,慌慌張張的叫道:“小姐,那隻鳥不見了!”她話喊了一半,就驚訝的看到金瓔瓔正在牀上逗着鳥。
“大驚小怪什麼,它在我這裡呢!”要緊不慢的說了聲,金瓔瓔摟着鳥笑得很開心。
春雪睜圓眼睛,“剛纔奴婢打算去看它,奴婢剛一打開籠門,它就呼啦一下給飛了,眨眼間就飛得沒影了!”
金瓔瓔坐起身,摸着鳥兒柔滑溫熱的羽毛,“雪兒,快給我梳妝打扮,咱們用過餐後,繼續去挖長生吧!”
“是。”春雪侍候着她梳洗打扮之後,又叫伙房弄了吃的飯菜之後,兩人拿着鋤頭又去了忘憂園。
忘憂園,正如它的名字一般,風景美得令人能忘卻憂傷,不說園內的池水青碧,粉荷嫣紅,那蔥鬱的林木在夏季的陽光下,綠得發亮。
她拖着鋤頭在園子裡,找了一處靠角落的地方開始挖。
那隻燦金的鳥兒發出悅耳的叫聲,時而繞着她盤旋,時而在她直起肩膀之時,悠然落在她肩頭,用腦袋挨着她的發親暱的摩挲着。
“啾啾,你是打哪兒飛來的呢?”一隻手杵着鋤頭,金瓔瓔好奇的和停在肩頭的鳥兒對視着,伸出一根纖指碰碰它的尖嘴。
鳥兒發出一聲很好聽的叫聲。
“啾啾”就是金瓔瓔給它取的名字。
“小姐,你說啾啾會不會是人養大的?”春雪也拿着一個鐵鍬問道。
“人養的?”
“你不覺得這隻鳥特別通人性嗎,好像感覺還能聽得懂人話。”春雪想了一下,“除此之外,奴婢感覺這隻鳥很喜歡小姐。”
“是麼,你也感覺到了?”金瓔瓔很開心的笑起來,“可能吧。”
“那萬一它的主人發現鳥不見了,想要回去怎麼辦?”
金瓔瓔笑着又摸摸啾啾的圓腦袋,將它抱在懷裡,臉貼在它帶着異香的羽毛上,“嘻嘻,這鳥兒被我撿到了,自然就是我的了,任誰也別想再要回去。”
“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霸道的女人!”一個冷峻的男聲忽然從旁岔進來。
“誰!”金瓔瓔喝了一聲。
右邊的竹林邊,走出一個玄衣金紋的黑衣公子。
孤絕冷傲的姿態,俊美無儔的面容,高潔的額頭上,披掛下來的細長碎髮半遮冷冰冰的雙眸,高挺的鼻樑下,薄薄的脣緊緊地抿着。
用金色頭巾綰住的發,髮髻整潔光滑,發冠中央是一塊鑲着瑩白珍珠的蓮花形金飾,金色的頭巾飄逸的下垂在肩頭,和黑衣上用金絲繡成的重瓣蓮花遙相呼應,與黑中顯出一種與衆不同的冷冽之氣。
金瓔瓔一看到他,頓時震驚萬分。
這張臉……不是華陽鎮那個南十夜嗎?雖然俊美到極點,也冷傲到極致,這個傢伙怎麼會在自己莊裡的?
她忽而想起之前兩個小丫鬟的對話,這麼說他應該就是爹請來做生意的貴客,而且,方纔他的聲音更讓她火冒三丈,因爲她已經認出來他就是昨晚那個無禮的黑衣公子。
她立刻就沒好臉色,冷冷道:“你說誰霸道了?”
“自然是你。”
“我哪裡又霸道了?”她朝他很生氣的瞪眼。
“把別人的東西據爲己有,除了叫霸道,還叫厚顏無恥!”南十夜冷聲道。
金瓔瓔一聽怒了,反脣相譏,“你才厚顏無恥!”
“本公子會有你厚顏無恥嗎?不是自己的東西還硬要霸佔!”南十夜很生氣的道:“像你這樣即刁蠻又任性,又不懂的體貼別人的人,只會招人厭!”
南十夜這兩句話立刻激怒了金瓔瓔,在玉劍山莊她向來是被衆人捧在手心中的寶,哪裡又被人這樣不留情面的斥責過。
“我又沒要你喜歡!”金瓔瓔極度不悅,沉着臉冷喝道。
這幾日,她已聽人說起過,這傢伙本來是來莊裡做生意的,誰知當晚就病倒了,在莊裡一住就是半個月,讓金瓔瓔有了種危機感。
畢竟,這個南十夜長得算是很不錯,又十分有錢,要是爹被他的外表所騙,要將她嫁與他就麻煩了,別說她不喜歡這個像冰坨坨的人,就他那惡劣的個性,想起來就讓人有夠惡寒。
於是,她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又補充了幾句,“聽說你來莊的當日就病倒了,到現在還沒好,可我實在看不出你哪裡有病,你像這樣賴在我們莊裡不走,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良的居心,或是某種企圖?”
南十夜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他冰冷的目光在她的臉上盤旋了幾圈,傲慢的道:“請你不要自作多情,金小姐!並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對你像你那四個師兄一樣如癡如醉,你也並非絕代嬌娥,我與小姐只有幾面之緣,不可能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而且,實話告訴你,我很討厭你!”
他一字字的說着,那冰冷的聲線,使得他的語氣中的厭惡之感尤爲強烈,“像你這樣自私自利,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驕橫跋扈,完全不顧他人的感受的人,也只會惹人百般厭惡。如果你不想再繼續被人討厭下去,最好去看看別家的大家閨秀是什麼樣子!我奉勸金小姐最好去讀讀四書五經,修修婦德,不然這樣是會嫁不出去的!”
南十夜的這番話說得是那樣的毫不留情,氣得金瓔瓔險些吐血。
玉劍山莊裡,從來沒人敢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只有眼前這個冷冰冰的男人,一點也不顧及她的面子,她俏臉一沉,又是一聲冷喝,“我嫁不嫁得出去纔不用你來操心,我學不學婦德也不用你這個外人來管!”
她將鳥兒更緊的抱在懷中,依然滿嘴都是謊言,很拽的昂着脖子,“我告訴你,這鳥兒是本小姐花一千兩銀子買來的,聽清楚了沒?一千兩銀子!”她這謊說得可是面不改色,氣也不促。
南十夜面色更冷,金瓔瓔的死不改悔讓他很生氣,“你說這鳥是你買的,你有何證據?”
金瓔瓔不答反問,“那你又有何證據?”
“這鳥兒本來就是本公子的,何須要證據?”南十夜語氣更冷。
“你……”金瓔瓔險些要跳起來,這傢伙口口聲聲說自己蠻不講理,他還不是一樣,“你這傢伙才叫霸道,沒有證據你怎麼能證明鳥兒是你的,是它身上刻着你的名字呢,還是它會直接說話叫你主人了?很可惜,鳥兒不會說話,也沒有刻着你的名字,因此不是你的!”
“是不是我的鳥兒,可立見分曉。”南十夜轉頭朝着金瓔瓔懷中的鳥兒道:“彩翼,過來!”
鳥兒在金瓔瓔手臂中發出一聲好聽的鳴叫。
它開始猛力掙扎想掙出金瓔瓔的懷抱,那鳥兒個頭大,掙扎起來着實猛烈,只幾下金瓔瓔抱持不住,呼啦一聲,張開雙翼飛落在南十夜的肩頭。
南十夜用手傲慢的摸着肩頭的鳥兒,淡淡道:“看見沒,它是我的。”他說完也不再理她,帶着鳥兒走了。
“啾啾。”望着和南十夜的肩膀一起消失的鳥兒,她癟起嘴,難過了半天,又憤憤對天罵道:“該死的南十夜,居然那樣說我,本小姐和你沒完!”
手上,還殘留着啾啾的餘溫。
鼻端似乎還有它獨特的異香。
那個紅衣少女一臉失落,雙眸全是不捨,不知爲何,她和這隻叫彩翼的鳥兒一見如故,看着它就這麼被它的主人弄回去,她除了不甘心外,也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