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勳淡淡地笑道:“主任親自發話我還好推脫嗎?”沈逸勳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向沈憶茹,盯着她的大眼睛認真地說:“我是學生會主席,有很多事要識大體以學校爲重,不能隨着性子。可是我不想阿茹你因爲我而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阿茹,你答應我要好好保護自己知道嗎?我真的不想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沈逸勳的臉上滿是愧疚,雙手緊緊地抓住沈憶茹的雙臂,語氣異常沒有了往日的冷靜而充滿了焦急。
沈憶茹望着哥哥的雙眼堅定地點了點頭,她忽然想起了黃昏裡那個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不過那個念頭在她腦海裡不過一閃而過,接着也就漸漸淡忘了。
深夜,豪華府邸的華燈相繼熄滅,隨着夜越來越深,只剩下一個窗口還在向漆黑的夜晚散發了昏黃的燈光。屋子裡一位少年正頭靠椅子的後背用手輕輕揉着痠痛的眼睛。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仍在一閃一閃,偶爾發出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
窗邊站着一位年紀稍大的管家模樣的男人,手裡是厚厚一疊文件,正向坐着的那位少年朗讀着什麼。
“停吧!齊老。今天就到這裡吧,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少年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快速打斷了那個男人的報告。男人利索地收起了文件,鞠了個躬輕聲道聲晚安後轉身準備離去。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從椅子上一下豎起了身子叫住了那個男人:“等等。齊老,今天讓你調查的沈逸勳的資料出來了嗎?”
男子停了下來,轉過身答道:“是的,少爺,我本來打算向您報告的。”他從手裡一摞厚厚的文件中抽出了一份藍色文件夾遞了過去。“這是沈逸勳所有的個人資料和社會資料,您看下,有別的需要您再吩咐我。”
少年隨意翻看着手裡的文件,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我才離開三個月,澤中會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他微微頷首,琥珀色的眼睛深邃而迷人,彷彿在黑夜獨自閃閃發光的寶石。少年迅速掃過了文件的每一頁,將文件合放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幽幽地說道:“不過是兩個利益集團之間的紛爭罷了,我們靜觀其變。”
少年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示意男人退出房間。男人安靜地離開,隨手帶上了房門。
當關門聲響起以後,少年再次拿起桌上的文件,快速翻到了貼着一張照片的那一頁。少年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那是沈憶茹的照片。
沈逸勳擔任新一屆澤中會會長的消息很快就在學校傳遍了。與以往不同的是,以前只要是關於沈逸勳的消息,學校中衆多女性粉絲們都會激動萬分互相奔走相告。然而這次,大家都表現得相當低調,只有少數人會在三兩相聚的時候竊竊私語着這個話題,這讓沈憶茹感到很莫名其妙,可是由於上次遭襲事件之後,沈逸勳對她三令五申不要涉足澤中會的事也不要輕易透露自己的身份後,沈憶茹也只能將自己還在萌芽的好奇心,硬生生扼殺在了搖籃裡,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哥哥沈逸勳的處境。
沈憶茹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沈逸勳的父親沈啓君雖然在考古學界小有名氣,然而沈啓君從來不是沉醉在名利場中追名逐利的人。三年前沒有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沈啓君從來都是和林若茹——這個既是妻子又是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致力於考古工作的。他們的足跡遍佈全國乃至遠涉重洋,即使是現在林若茹不在沈啓君的身邊,沈啓君仍然是一門心思地撲在考古工作上不問世事。沈逸勳來自這樣一個毫無背景的家庭又有何實力能領導那個成員關係錯綜複雜且背景顯赫的澤中會呢?
這天是沈憶茹值日,她和餘優優匆忙整理着一天課程過後變得髒亂不堪的教室。餘優優彎着腰,安靜而又規則地甩動着手裡的掃把,她的眼睛注視着掃把上不斷揚起的灰塵在陽光的照射下輕舞飛揚,忽然間低語道:“阿茹。”
沈憶茹正踮着腳尖擦黑板,她回過頭看着餘優優答道:“怎麼了優優?”
餘優優的身體頓時僵硬在那裡,她的目光並未從那些在教室的空氣中肆無忌憚地塵起塵落的髒東西上移開,幽幽得似乎在自言自語:“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