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點鐘的時候,陸寒筱準時醒來了,她昨晚睡得很舒服,只是她的右手略有些僵硬,像是握什麼東西,握得時間太久了的那種僵硬。她伸了伸手指,又在牀上眯了一會兒,就從牀上起來。
她要先去洗手間,簡單地漱洗之後,去陽臺上練功。
這屋子裡前後都被陸遙風佈置了陣法,導引了九五城那邊前朝皇宮裡的陰氣過來,通過陣法,又借了太陽放射出來的陽氣,陰陽和合,轉換成了天地之氣。
整棟別墅裡,便與別處不一樣,四季長春,花草常綠,靈氣逼人。
陸寒筱最喜歡在這裡修煉了,她從牀上爬起來,屋子裡鋪滿了白色的長毛地毯,她一向不喜歡在房間裡穿鞋子,就赤着腳下去,落穩了,一步踩下去,踩在一個毛茸茸肉呼呼的圓球上面,圓球唧地叫了一聲,陸寒筱想起是什麼,腳一擡,她身體重心就不穩了,咚地一聲,朝旁邊倒去。
她手腳何其快,忙一手撐了牀頭櫃,櫃面上放了相框,一杯水,還有一個鬧鐘,櫃子被陸寒筱撞得不穩,桌子上的東西就框框鐺鐺地倒了,從桌上滾下來。
“哎呀!”
陸寒筱驚呼一聲,她還沒來得及撐着櫃子站起來,陸遙風就一個箭步跨了過來,一把抱起她,“小小?”
他邊問,厲目朝委屈地蹲在地上的冰貂看去,他守在她旁邊,還讓她受了傷?他抱着陸寒筱上上下下地看她,他自己在牀沿上坐下來,揭了陸寒筱身上穿的裙子看,她穿了一條粉色櫻桃花紋的****他匆匆掃一眼的時候,耳根有些發紅,他便只看她兩條白玉色澤般的腿修長,從上之下,無一處疏漏地檢查,並沒有傷痕,他才放心。
他一擡眼見冰貂閃着兩隻淚汪汪的眼睛也在看陸寒筱,不由得怒火中燒,“滾!”
他眼裡冒了火,下一瞬就要把冰貂給點着了的樣子。冰貂覺得無辜,可陸遙風卻並沒有忘記,這萌翻天的寵物是雄性。
冰貂嚇得心臟都在顫,他快如閃電,不等陸遙風的聲音落地,就竄了出去。
“三哥,這小白鼠,還聽得懂人話啊?”陸寒筱看着驚奇,心裡有些懷疑,這真的是白老鼠嗎?看着挺聰明的啊,還會察言觀色。她下牀時不小心踩在了冰貂的身上,她怕踩傷了她,收腳極快,她又剛剛起牀,人有些迷糊,就不小心往旁邊歪了過來,撞動了牀頭櫃。
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分明看到冰貂竟然用了一種關懷的眼神看着她。她以爲是錯覺,可方纔,三哥進來,吼冰貂時,冰貂明明又是害怕得神魂俱裂的樣子。
她就忍不住爲冰貂求情,“是我不小心,我下牀時,踩了他一腳。”
“踩了就踩了,你還怕把他踩死了?”陸遙風見陸寒筱完全沒有關注在點上,他細細地看了一遍陸寒筱的腿,白玉藕般的修長的腿上,羊脂玉都不及她的顏色與光澤,並沒有看到有傷處,他方纔放了心,又檢查了她的胳膊,圓潤生香的肌膚上,比嬰兒還細小的毛孔,完美得如玉雕成。他不好脫她的衣服,便在她身上微微用力,按壓了一遍,問她,“有沒有哪裡疼?”
“沒有!”陸寒筱沒心沒肺地答道,她坐在陸遙風的腿上,如孩提時代的那樣,她對他是全身心的信任,她笑吟吟地拍他的手,道,“哎呀,我要上廁所了,我又沒撞到那裡,我要是受了傷,自己會感覺不到?”
六年前,她的手腕被蕭司越扣得青紫,她自己就沒感覺到。
但這話,陸遙風並不會說。他將她放在地上,牽了她的手到衛生間門口,他扭過頭,吳嬸聽到動靜已經上來了,正站在門口,一雙眼擔憂地望向這邊,就不知,她擔心的是陸寒筱有沒有受傷,還是擔心別的。
陸遙風便囑咐了一聲,“一會兒泡澡的時候,讓吳嬸幫你看看,有沒有撞傷!”
吳嬸早就過來了,她看到陸遙風撩開了陸寒筱的裙子幫她檢查腿,又看到他捉了她的胳膊看,又看到他將她的後背前腹按壓了一遍,他避開了那些不該觸碰的地位,他的眼神清明坦然,即便如此,吳嬸依舊是心裡沉沉的。
陸寒筱已經十六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再加上她發育得極好,身體凸凹有致,香香軟軟,就是她們平時貼身照顧的人,都不敢多看。更遑論,陸遙風二十二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抱在懷裡。
吳嬸心裡頭沉得喘不過氣來,她下定了決心要和陸寒筱好好說一說,她這麼大了,平常看她和別的人,就是和她父親陳佑世在一起也是端莊有禮,和別的男子在一起,都是隔了三步遠的距離,和陸遙風在一起,卻沒有任何避諱。
這樣可不好,就算是自己親哥哥也應該避嫌了。
陸遙風是說給陸寒筱聽的,也是在吩咐吳嬸。吳嬸忙應下來,她等陸遙風出了房間,就過來收拾牀鋪。她眼角餘光偷偷地看到陸遙風從陽臺上過去,她有些後悔,當初應該阻止陸寒筱住進這個房間的。
陸遙風比陸寒筱大了六歲,將來有了女朋友,娶了妻,陸寒筱還住在這個房間,就有些不妥了。
她邊想,邊把手頭的事做好。劉媽送上來熬好的藥,她已經在浴桶裡放好了水,藥液倒進去,整桶水就眼看着變成了綠色,瑩瑩的,正如了這初夏的日子裡,枝頭綻放出來的新綠,飽含着無限的生機。
陸寒筱正好在這個時候收了功,她在門口時,脫了棉襪,踩在地面鋪得厚厚的地墊上,吳嬸幫她脫了一身練功服,將她的身上,前前後後都仔細地檢查過了,並沒有看到半點傷痕。她還是不放心,問陸寒筱,“小姐有沒有感覺哪裡疼?”
“沒有了!”陸寒筱擺了擺手,“我並沒有摔着,是三哥不放心!”
她好歹是化境,就算迷迷糊糊,半醒未醒之間,也不會糊里糊塗地把自己給摔了。實在是陸遙風太過謹慎,總把她當瓷娃娃一般,不放心。
吳嬸方纔放下心來,扶着她進了浴桶,她欲言又止,想說到了嘴邊的話,可看到陸寒筱已經閉上了眼。她藥浴的時候,其實是很危險的,吳嬸在旁邊照顧這麼多年,也都知道,此時並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她便輕輕地掩上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