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如果那貨來穿這套西裝,肯定比平面模特穿出來的效果還要好!
另一邊,唐寧夏挑了半天,終於挑到了一件襯衫和一對袖釦。
襯衫的面料是顧子寒習慣穿的面料,袖釦是有着含蓄的優雅的寶藍色,都很適合顧子寒,她去結賬的時候,聽見許慕茹要銷售員把一套西裝給她打包起來,她驚悚了……
“慕茹,你幹嘛買男裝?”
“你猜猜。”許慕茹笑眯眯的。
唐寧夏只想出一個可能:“難道……你終於打算恢復你的男兒身了?行啊,居然瞞了我們這麼久!”
“……靠!”許慕茹咬牙,“本小姐最近***了一個小白臉。”
唐寧夏認真地看了許慕茹片刻:“還是覺得你其實是個男人的可能性大一點!”
許慕茹不理唐寧夏了,拎着大包小包出了男裝店,上樓,繼續掃蕩。
不知不覺地,三個小時過去了。
唐寧夏和許慕茹逛累了,到購物中心一樓的甜品店喝東西,纔剛坐下,唐寧夏又接到了顧子寒的電話,她接通,聽筒裡傳來顧子寒的聲音:“我已經出門了,你在哪兒?”
“你……”唐寧夏咋舌,“你真的過來啊?”
顧子寒完全是理所當然的口氣:“我說過,你三個小時內不回來我就去找你的。”
“好吧。”唐寧夏認輸了,“南x東路時尚購物中心的一樓東門的甜品店。”
“嗯,呆在那裡,我現在過去。”說完,顧子寒掛了電話。
唐寧夏握着手機,憂愁的笑容裡滲入了無數的甜蜜。
這樣的笑容看在許慕茹眼裡,她忽然覺得……戀愛也許是件不錯的事情。
可是……混了個蛋的,她找不到戀愛對象啊。
服務生把冒着熱氣的熱飲端上來,兩個人邊喝邊聊,不到一個小時,唐寧夏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她接通,顧子寒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在甜品店?我在馬路對面。”
唐寧夏跑到飲料店門口一看,果然看見了顧子寒的車,顧子寒讓她等一等,他饒一段路把車開過來,她忙說:“不用了,我走過去。你等我一下,我拿點東西就出來。”
回甜品店內拿了東西,唐寧夏先走了。
許慕茹暫時不走,她要在這裡爲她至今單身默哀。
唐寧夏走到斑馬線旁,紅燈在閃爍着,還有二十幾秒。
她站定,慢慢地等。
顧子寒在馬路的對面等她,二十幾秒後,她就可以走到他那邊去了。
顧子寒從車上下來,隔着八九米寬的馬路,他也看見了唐寧夏,朝着她微笑,他在等她。
唐寧夏數着紅燈的秒數,二十……十九……十八……,就在這時,她看見顧子寒的臉色猛地變了,他大喊:“寧夏……”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唐寧夏就聽見身後的人尖叫起來,而她,被人狠狠撞了一把,猝不及防地摔向馬路,正好迎上了一輛疾馳而來的轎車……
“吱——”凌亂的剎車響響成一團,唐寧夏狠狠摔到了地上,壓到了小腹,頭昏眼花中中,她感覺到小腹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一股熱熱的什麼東西從身下流了出來……
這一瞬間,唐寧夏的腦袋是空白的,她護着小腹,看着被冰雪洗禮得一片蔚藍的天空,半晌纔想起來:她的孩子……
人羣亂成一團,顧子寒失控的猛獸一樣穿過人羣跑過來抱起唐寧夏,緊緊抱着她,好像只要這麼用力就能挽留她腹中正在流逝的生命一樣:“寧夏,別怕,我送你去醫院,別怕。”
唐寧夏緊緊抓着顧子寒的衣服袖子,眼淚滑落下來:“孩子……子寒,孩子……”
顧子寒慌亂匆忙地把唐寧夏抱上車,“不會有事的,別怕,孩子不會有事的。”他吼駕駛座上的保鏢,“開快點!”
保鏢一踩油門,車速飆到極限,車子風一樣疾馳向醫院。
唐寧夏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眼前的顧子寒也越來越模糊,下意識地把顧子寒的手抓得更緊,眼皮卻不自覺地慢慢合上……
“寧夏……寧夏……”顧子寒搖着唐寧夏,“不要睡,醒醒,孩子不會有事的。”
可唐寧夏還是閉上了眼睛,她好像瞬間被人抽走了所有的血液一樣,臉蒼白得找不到絲毫血色。
顧子寒緊緊摟住了唐寧夏,他的手上褲子上滿是唐寧夏身上流出來的鮮血,那是……他孩子的生命。
這種時候,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孩子的生命流逝,他居然什麼都做不了。
不,原本他可以不讓這種意外發生的?只要他來早幾分鐘,不讓唐寧夏等那個該死的紅燈……
難道真的要讓這幾分鐘帶走他孩子的生命嗎?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顧子寒像是被人關進了恐懼的牢籠裡一樣,他抱着唐寧夏的身體都在顫抖,他從來不曾這麼心痛,從不曾這麼害怕失去什麼。
他的手撫上唐寧夏的小腹:“寶寶,你要堅強一點,爹地媽咪都不希望失去你。”說完才發現,他的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然發熱了。
這個孩子,他真的不希望失去,不僅他會難過,唐寧夏和睿睿也會很難過。這個孩子是在他最難熬的時候懷上的,曾陪着他和唐寧夏度過那最艱難的一段時光。
所以,他希望這個孩子和她的媽咪一樣堅強。
醫院很快就到了,顧子寒在和死神搶時間,用最快的速度把唐寧夏抱下車,醫生護士早就在等着,他把唐寧夏放上去,跟着到手術室門前,醫生就攔着不讓他進去了。
他只能在門外等。
等待是沒有痛苦的煎熬,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手術室的門,終於知道當初唐寧夏等手術室裡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比任何肉體上的疼痛還要難熬。
肉體上的疼痛至少可以藉助藥物來緩解,可是等待的煎熬只能讓人焦躁。
他只能祈禱,他沒出生的孩子有足夠的堅強來度過這個難關。
這場手術顧子寒也不知道進行了多久,但是他在等待的時間裡,感覺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的時候,顧子寒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從醫生口裡吐出來的話不是自己想要的。
女醫生摘下口罩,微笑着對顧子寒說:“顧先生,寶寶……保住了。”
“……”顧子寒終於恢復了呼吸的能力,他閉了閉眼,第一次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謝謝。”
來自於顧子寒這種傳奇人物的道謝讓醫生愣了愣,但是她很快就明白過來,在這種事情面前,再傳奇的人物也會變成一個普通人,他跟普通人一樣希望自己的妻兒平安。
女醫生笑了笑:“這都是我們應該盡力的。但是,顧先生,您太太可能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了。”
顧子寒的眉頭迅速皺了起來,醫生忙說:“是這樣的,寶寶暫時是保住了,但是這次的意外對寶寶和大人的傷害都很大,以後意外滑胎的機率很大。所以,我們建議你太太留院觀察一段時間,等情況穩定了再出院。再過幾天就是春節,情況可以的話也是可以離開醫院一兩天的。”
顧子寒點了點頭,護士就在這個時候推着唐寧夏出來,他忙迎上去,仔仔細細地看着唐寧夏。
唐寧夏閉着眼睛,像是陷入了熟睡也像是在昏迷,臉上依舊沒有血色,蒼白得讓人心疼,他問護士:“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四五個小時之後吧。”護士說。
進入病房後,護士退出去,顧子寒坐在病牀前,找到唐寧夏的手緊緊握住,一直凝視着她的臉。
真險,差一點點,他們就要失去一個孩子。
幸好,他的妻子很堅強,他們的孩子也很堅強。
他現在的心情,應該跟唐寧夏知道他手術成功是一樣的。
傍晚的時候,唐寧夏終於清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首映躍入唐寧夏腦海的就是昏迷前她被人推向車道的畫面,緊接着是小腹上傳來的那陣尖銳的疼痛,以及身下涌出鮮血的感覺……
她的孩子……
瞬間,唐寧夏的眼眶紅了。
“寧夏,寧夏……”顧子寒握緊唐寧夏的手,“看着我,聽我說,寶寶很好,不要哭。”
唐寧夏的眼睫毛上已經沾了晶瑩的淚水,聞言她的另一隻手探向小腹,還有明顯的凸起感,她笑了笑,眼淚卻沒有止住,反而流得更加洶涌。
顧子寒知道唐寧夏是喜極而泣,俯下身去,親了親她的額頭,抱住她:“我們的小寶貝很堅強。”
唐寧夏含着淚點了點頭,伸手去抱緊了顧子寒。
過去半晌,唐寧夏的眼淚漸漸地止住了,她這才問:“那時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推我的人是誰?米曉晨?”
“是米曉晨……”顧子寒把當時的情況全部告訴了唐寧夏。
米曉晨也知道顧子寒派了保鏢跟着唐寧夏,怕被保鏢發現,所以在購物中心的時候並沒有跟蹤唐寧夏。
相反地,米曉晨一直在等唐寧夏過馬路的機會。
因爲過馬路的時候,爲了不那麼注目,只會有一個保鏢跟着唐寧夏,這是她下手的最好時機。
剛纔唐寧夏站在馬路邊上,米曉晨一直跟在她身邊,但是她用圍巾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混在人羣裡跟正常人一樣,所以保鏢沒有注意到,直到她靠近唐寧夏,並且拔出了刀子試圖刺向唐寧夏。
顧子寒站在馬路對面,先發現了米曉晨,後來保鏢的反應也夠快,攥住了米曉晨的雙手,可是米曉晨已經不打算回頭,在最後一刻用身體把唐寧夏狠狠地撞向馬路。
整件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那……米曉晨現在呢?”唐寧夏問。
“在警察局。”顧子寒的眸底滿是陰霾,“這次她不會活着走出來了。”米曉晨已經踩到了他的底線。
唐寧夏知道這次顧子寒一定會好好收拾米曉晨,想着,她忽然就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件事,讓她懷上睿睿的那一夜。
她幾乎可以確定那一夜是米曉晨搞的鬼,但是她一直沒有證據,也沒有問顧子寒。畢竟七年前的事情,她知道顧子寒心中有愧。
她不想看見這個驕傲的男人眼裡露出愧疚,那種神情不是他該有的。再說……七年前的事情,她已經不打算計較了。
唐寧夏的那點小心思是逃不過顧子寒的眼睛的,他撫摩着唐寧夏的手背:“是不是想知道七年前那件事?”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唐寧夏仔細一想就覺得,顧子寒應該是知道了纔對,否則他不會時常對她露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