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夏這一身衣服,米曉晨最熟悉不過了。這是elie
saab今夏的限量單品,全球僅有八件,其中六件在好萊塢當紅女星的身上,一件在國內當紅女星羅薇薇的身上,另一件……她跟顧子寒暗示過無數次想要。
上次顧子寒送她的玉鐲被摔碎之後,根據顧子寒的秘書說的,顧子寒已經在購買這件全球僅剩的衣服,估計是想補償。
雖然說這件衣服的價值和意義遠遠不如顧家的傳家玉鐲,但是米曉晨的虛榮心也是滿足的了。
可是爲什麼到了最後,這衣服會到了唐寧夏的身上?
唐寧夏看不到米曉晨內心的波濤洶涌,風輕雲淡地“哦”了一聲,“這是你的吧,顧子寒……”
“真的是子寒給你的!”不用唐寧夏把話說完,米曉晨的情緒就已經達到爆點,她激動地揪住了唐寧夏的衣領,“唐寧夏,爲什麼?你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這衣服子寒本來是要送給我的,本來應該是我的!顧子寒本來也應該是我的,你爲什麼要回來,爲什麼!?”
“唐寧夏,七年前,你就因爲家境比我優越,就比我更有資格得到子寒。”米曉晨赤着雙目,好像要裂開一樣,整個人狀似瘋狂,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用力吼出來的一樣,“可是七年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不一樣了唐寧夏!你已經不是尊貴的大小姐,在這個圈子裡,你只是一個什麼資本都沒有的新人,只要我想,隨時可以把你逼到絕境裡!”
就憑米曉晨此刻狠到了極點的語氣和神情,沒人會懷疑她的決心。
唐寧夏也不懷疑,也相信現在的米曉晨有捏死自己的能力,但是她不怕。
七年前唐寧夏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這條命完全是撿回來,她比這些沒死過的人更加不怕死。
再說,唐寧夏一個人在英國獨自生活了七年,比這個更加恐怖有力的威脅都聽過了,這個……她實在是不放在眼裡。
“那你就逼逼看吧。”唐寧夏閒適地倚靠着牆壁,饒有興趣地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勾起脣角閒閒地說,“你是臺前明星,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會被一個負面新聞毀了,永無翻身之日。我呢?一個小小的經紀人而已,無所顧忌,沒有什麼不敢做的,頂多轉行。”
說到這裡唐寧夏忽然頓住,目光堅毅地看向米曉晨,“你看,你想像我這樣隨意地靠在牆上隨意說話都不行。還有,別在腦子裡想象那種把我逼到絕境,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畫面。米曉晨,我告訴你,我就是從絕境裡走出來的。”這七年來,她不是沒有陷入過絕境,可是她還是活到了現在。
“你想幹什麼!”米曉晨怒目圓瞪,“唐寧夏,你回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說着,眼簾一個不經意的低垂,就看見了唐寧夏脖子上的吻痕。
吻痕……衣服……
這兩條線索在米曉晨的腦海裡串聯成一個可怕的事實——“你昨天晚上在子寒家!”她幾乎是要瘋狂了。
“……”唐寧夏眯着眼打量着米曉晨,發現她好像快要失去理智,那她……就扮演推波助瀾的角色吧——“對啊。”
唐寧夏就這麼輕鬆大方地承認了,終於把米曉晨刺激得失去了理智。而米曉晨失去理智的後果是——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唐寧夏的臉頰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火辣辣的疼痛。
唐寧夏並不像電視劇中被打的女主角一樣捂着臉頰,她只是看着米曉晨冷笑了一聲:“米曉晨,你對自己就這麼沒信心嗎?看來你和顧子寒,並不像外界傳的那樣啊。”
外界傳顧子寒和米曉晨恩恩愛愛,可是現在看來……還有待考究。
“你——”米曉晨氣急敗壞,揚手又想給唐寧夏一巴掌。
唐寧夏哪裡會那麼傻?七年前她就警告過自己,不要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剛纔猝不及防才捱了米曉晨那一巴掌,這一次——她劈手把米曉晨打下來的手接住,目光頓時變得凌厲:“米曉晨,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傷害我第二次?”
第二次……傷害……
唐寧夏的話本來沒有深意,可是聽在米曉晨的耳裡,卻有了更深的一層意思,她的臉色倏地白了……
唐寧夏欣賞着米曉晨慘白的臉色,只當她是被自己嚇到了,揚了揚脣角,轉身想走進更衣室,卻不料再次被米曉晨叫住,她回過頭,閒閒地看着米曉晨問:“還有事嗎?”
米曉晨的口吻裡有篤定,也有鄙夷,“唐寧夏,子寒最討厭的就是心機重的女人,你永遠不可能得到他!昨天之所以會在子寒家,是你精心設計的吧?”
“唉——”唐寧夏嘆氣嘆得有模有樣,“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是顧子寒自己把我帶回家的。”
“不可能,你騙我!”米曉晨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相信這句話,畢竟顧子寒是那麼討厭唐寧夏。
“不信?那你去問顧子寒好了。”唐寧夏的底氣倒是很足,畢竟這句話是十足十的實話。
米曉晨好像聽到了天大噩耗一樣,無力地後退了兩步……
這次,唐寧夏終於心滿意足地進了更衣室。
換衣服的時候,唐寧夏忽然覺得自己就像電視劇裡惡毒的女配角,扮演着破壞男女主角的角色。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
好爽!
再從更衣室裡出來的時候,唐寧夏手上多了個袋子,裡面裝着那件本該屬於米曉晨的衣服。
唐寧夏拎着袋子,找許慕茹拿了車鑰匙,去車庫取車,接着給秦宇哲打電話。
要見顧子寒,必須得預約。但是她只是還件衣服而已,犯不着真的去找顧子寒,送到顧氏大樓的樓下給秦宇哲帶上去就可以了。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她說清楚情況後,秦宇哲說:“這個,老闆的事情,我還真不能做主。你等等啊,我去幫你問問。”
唐寧夏愣愣的,想不通這麼小的事情秦宇哲幹嘛還要跑去問顧子寒。
等了三分鐘,手機聽筒才重新響起了秦宇哲的聲音,他說:“總裁說:你要還東西,就有點誠意。”
“什麼意思?”
“十二點,xx大酒店,你到了之後只要說出‘顧子寒’三個字,就會有人帶你入座的。”
“……”秦宇哲的話在唐寧夏的腦海裡轉了好幾圈她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問,“你是說,顧子寒要我去酒店?”
“嗯,他下午還有會議,只能給你午餐的時間。”
唐寧夏終於明白只是吃個午飯而已,“哦”了聲,“那我過去等他。”
“嗯。哦,還有,順便提醒你一下,顧子寒這貨一向沒什麼耐心,而且最討厭等人。也就是說,你只能早到不能遲到。”秦宇哲完全是好心提醒的語調。
“……謝謝提醒。”
掛電話的時候,唐寧夏順便看了看時間,纔是十點多。在十二點之前趕到秦宇哲說的那個酒店是毫無壓力的事情。
然而,有句話說得很好,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唐寧夏剛剛放好手機,視線越過車頭的擋風玻璃,就看見一名交警帥哥在示意自己停車。
這個時候,她終於意識到了某件很嚴重的事情。
停車,交警肯定會跟她要一樣東西,而那樣東西她沒有。不停車吧,又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跑掉。而且就算逃得了初一,也逃不過十五。
最後,唐寧夏還是乖乖把車子聽到了交警的旁邊,交警二話不說,直接伸出手來:“小姐,請出示你的駕駛證。”
唐寧夏弱弱地從包裡掏出英國的駕駛證,沒有勇氣去看交警。
交警把駕駛證還給唐寧夏,無奈地嘆了口氣,“小姐,請跟我走一趟。”
“不可以!”唐寧夏並沒有忘記她還約了顧子寒,跟着交警走一趟的話,肯定是要遲到的。秦宇哲特別提醒過她,顧子寒最討厭別人遲到了。
“小姐,你無證駕駛,危及公共安全。必須得跟我走一趟。”交警終於開始疾言厲色。
唐寧夏舉手做發誓狀,用一種誓天斷髮的口吻說:“我現在趕着要去一個地方辦事,完事之後我馬上就去局裡找你!決不食言!怎麼樣?”
交警顯然被唐寧夏天才的想法雷到了,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堅定不移地說:“小姐,請你現、在、就跟我們走一趟。”
唐寧夏知道再說下去已經無益,還不如跟着交警走,早點把該辦的手續辦完,說不定還能準時趕到酒店去見顧子寒,於是她配合地點頭“好。我跟你走。但是待會的手續麻煩你快點,我真的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
交警只是表示儘量,然後就把唐寧夏塞上了警車。
唐寧夏坐在車子裡面,單手支着下巴,看着車窗外那些瘋狂倒退的風景。
這裡是市郊,風景自然很好,掠過唐寧夏的雙眸都是鮮活的綠色,每一棵大樹都好像是要插入雲霄一樣,氣勢磅礴。唐寧夏看得出神,一直到車子停在交通局的門前才反應過來。
跟着交警進入交通局的時候,唐寧夏以爲只是交個罰款什麼的就完了,可是事實要比她想象中複雜出很多,等着她的是一大堆繁瑣的手續。她一邊處理一邊看時間,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逼近十二點,恨不得扭轉時間。
時間到了十二點的時候,唐寧夏掏出手機,打算給秦宇哲打電話說她不能去了,可是還沒來得及撥號,電話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同時,交警“啪”一聲把所有單子釘在一起,說:“小姐,你的車子我們要留幾天,交一下罰款,叫你一個朋友來接你,就可以走了。”
交警說話時唐寧夏的手機一直在響,來不及回交警的話她就先接通了電話:“你好。”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