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趕到之前,大周率先撤走了所有手下,只留下了兩個保鏢守住門口。
等凌霄搞明白對方的用意,立刻吩咐手下從樓梯間遁走。當黑衣保鏢呼啦啦通入去,卻被警察逮了個正着。
眼眸低垂,權慕天很不厚道的笑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活該!
爲首的警官是史密斯的堂弟盧卡斯,蘇黎世警察局刑偵部的部長。
半小時之前,他接到史密斯的電話說有社團人員在醫院鬧事,便帶着手下風風火火的趕到了現場。
看到警察蜂擁而至,凌霄本能的認爲是他叫來抓權慕天的,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情,本打算看場好戲,卻被扣上冰冷的銬子。
他迷茫了,疑惑的反問,“警官先生,剛纔是我報的警,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拿過pd,盧卡斯將監控視頻的畫面定格,看了看屏幕上的人影,又看了看凌霄,十分認真地糾正,“剛纔我們接到報案,說這裡有不明身份的人員聚衆鬧事,嚴重擾亂了醫院的就醫秩序,我們現在以妨礙公共秩序罪對你們進行逮捕。”
納尼!?
他森森的認爲自己幻聽了,不可思議的看着對面的警官,繼續爲自己開脫,“警官先生,我要報案!”
本想跟權慕天瞭解一下情況,卻被他的話阻住了腳步。
回過身,盧卡斯的態度十分客氣,“請說!”
“我是司徒先生的私人助理,司徒先生是蔣女士的合法妻子。鑑於蔣女士意外身亡,我代表司徒先生和律師來醫院與死者的女兒交涉遺產分配事宜,卻發現有人僞造遺囑,企圖把蔣女士的遺產據爲己有!”
儘可能簡短的把事情交代清楚,凌霄意外深長的掃了權慕天一眼。
你別得意的太早!
妨礙公共秩序只不過是雞毛綠豆的小事兒,僞造遺囑可是要判好多好多年的。你就洗乾淨屁股,等着吧牢底坐穿吧!
跟我鬥,還是省省吧!
作爲刑事偵查方面的專家,盧卡斯雖然不擅長經濟案件,卻有着豐富的辦案經驗。
秒懂了凌霄的意思,他緊接着問道,“也就是說,剛纔出現了兩份遺囑?”
“沒錯!”指了指自己的口袋,他挑眉望向權慕天,“警官先生,我口袋裡的遺囑正是那個人給我的。”
點了點頭,盧卡斯拿出遺囑,掃了幾眼,大致明白了內容,“那麼另一份呢?”
“另一份來自我家老爺,被那個人拿走了!”
擡眼望着那張俊臉,盧卡斯笑着問道,“權先生,請問他的那份遺囑在你這裡嗎?”
“在的。”
側臉望向林聰,他急忙把另外一份遺囑遞了上去。
等一下……
這位警官稱呼權慕天爲權先生,而且說的十分客氣,難不成他們認識?
不可能啊!
一個月前,權慕天才抵達蘇黎世。他在這兒人生地不熟,怎麼可能認識蘇黎世警察局的副警司?
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對比過兩份遺囑的內容,盧卡斯把其中一份遺囑在凌霄面前亮了亮,一臉嚴肅的問道,“凌先生,這份遺囑是你帶來醫院的那一份嗎?”
“是的!”點頭如搗蒜,他繼續補充道,“我這份是真的,他那份是僞造的。警官先生,你不能放過他!”
“我們會依法辦事的。”
揮了揮手,兩名穿着防彈衣的警察押着凌霄向電梯間走去。
他徹底蒙圈了,掙扎着想要在說些什麼,卻被荷槍實彈的警察架起來,直接塞進了電梯。
“警官先生,我是被冤枉的,那個人纔是罪犯……”話沒說完,凌霄的整張臉被迫貼在牆上,他支支吾吾的想開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太天真了!
那個副警司果然認識權慕天!
蒼天大地老天爺,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心裡哭的稀里嘩啦,可面對鐵面無私的警察,他只能乖乖配合,等待律師給他辦理保釋。
直到不相干的人被全部帶走,史密斯才走出醫生辦公室。他出現的時候,盧卡斯正在瞭解案情。
“權先生,等我們這邊處理完,會把案子轉到經濟犯罪調查科。鑑於蔣女士的開戶銀行是瑞士銀行蘇黎世總部,這個案子會由蘇黎世地方法院審理。只要確鑿的證據,您太太就不會遭受財產損失。但是……”
話剛說到一半,他便看到了史密斯。
察覺到堂弟在辦公事,他善解人意的擺擺手,退到了一旁。
“但是,關於遺產的官司時間會很長。在沒有宣判之前,蔣女士的所有資產會被凍結,由法院指定的金融機構進行監管。至於什麼時候會蓋棺定論,這還很難說。”
“你的意思我明白。”
頓了頓,權慕天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問一問。
“如果僞造遺囑的人犯有刑事罪,而且他的罪行與鉅額遺產有直接關聯。在這種情況下,會不會對遺產案件的結果起到直接影響?”
聽上去,這個案子的複查程度已經完全超乎了想象。
越是這樣,盧卡斯越感興趣。
“一旦證據確鑿,法院會給案件重新定性,也就意味着會由經濟案件轉回到刑事案。這樣一來,不僅宣判的速度會加快,而且不容易翻案。可是,這其中有一點至關重要……”
前面的一番話讓權慕天如釋重負。
只要抓住司徒博謀害蔣斯喻和陸雪漫的罪證,就能把他送進監獄。這樣一來,就爲她和孩子們免去了後顧之憂。
然而,對方的最後一句話讓心裡剛剛落地的那塊石頭又懸了起來。
“什麼問題?”
“刑事犯罪的地點必須在瑞士境內,案發地點最好在蘇黎世的行政區域內。如果牽扯到國外,調查取證的工作會很麻煩,也不容易被合議庭採納。”
這一點倒與某朝的法規相似。
在案發地點受到制約的情況下,律師團舉證的重點就由蔣斯喻的死轉換爲陸雪漫在隧道遭遇的意外。
那麼問題來了。
在隧道里追截陸雪漫的人都死了,去哪兒找認證、物證?
要是給司徒博扣上殺妻的罪名,只要抓住那個大班,就能將他定罪。只不過,那麼做也有很大的風險。
首先,誰也不知道那個大班的下落。
其次,陸雪漫已經讓左言追查大班的行蹤,如果這個女人有問題,只怕司徒博的殺手此刻已然在路上了。
究竟該怎麼辦呢?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只能秘密調查。
也許,那個人能幫的上忙。
“我知道了。今天,多謝了!”
“有什麼需要儘管給我打電話。權先生在我們家族最落魄的時候施以援手,我還要多謝你纔對。”
盧卡斯說的非常真誠,湖藍色的眼眸閃爍着感激的光澤。
難怪他這麼幫忙,原來是爲了這個!
如果不是史密斯說的,他怎麼會知道呢?
這傢伙可真有一套!
頗有深意的望向史密斯,權慕天緩緩說道,“這個不值一提。合同是我在十幾年前與森緹亞的父親簽訂的,完成這個計劃也算是兌現以前的承諾。”
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孤零零站在牆角的史密斯提步走來,語調裡透着十二萬分的不悅。
“要不要我給你們開間房,讓你倆單聊?”
送個他一個白眼,某男沒有說話。
盧卡斯卻不留情面,側眼投去鄙視的目光,“我們在說正經事。”
“我也是很正經的在問!”
兩個金頭髮、藍眼睛的男人眉來眼去,基情四射,權慕天渾身的雞皮疙瘩一粒粒冒起來,急忙找了個藉口開溜。
“你們聊,我去看看我太太。”
他猛地推開房門,卻換來一聲慘叫。
這是怎麼了?
當看到陸雪漫捂着鼻子,眼淚汪汪的瞪着他,某男立刻懂了。
原來,她一直躲在門後偷看。剛纔他的動作幅度比較大,門板撞到了她的鼻子。
敢不敢再寸一點兒?
“嗚嗚……我的鼻子……好疼……”
鼻子又酸又麻,她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撞到鼻子了。鼻腔裡涌出兩行熱乎乎的東西,她伸手一摸,整個人都不好了。
居然流血了!
這廝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開門,我那無辜的鼻子啊!
來不及安慰兩句,血就流了出來。權慕天伸手抽過紙巾,扶着她的腦袋仰起頭,利落的摸去血跡。
“別動,坐下,先坐下。”
摸索着掐了他一把,陸雪漫帶着哭腔抱怨道,“輕點兒會死嗎?你想把我的胳膊和鼻子一起擰斷嗎?”
“我這不是着急嗎?再說,我也沒用力。”
扶着她坐下,男人用紙巾堵住她的鼻孔,抽身拿着冰袋折了回來。
橫了他一眼,某女眼淚刷刷的往外流,“要是你沒使勁,我的鼻子怎麼會流血?”
冤死了有木有?
“我又不知道你躲在門後……”
拿過毛巾裹着冰袋,權慕天把東西輕輕放上她的額頭,本想拉過她的手按住冰袋,卻被她氣哼哼的甩開。
“你進來之前不會敲門嗎?”
挨着她坐下,某男一隻手放在女人額頭,另一隻手板過她的下頜,一字一頓的問道,“我進你的病房還需要敲門嗎?”
好像沒有那種必要……
“我不管,反正把我的鼻子撞出血就是你不對!”
攬着她的肩膀,權慕天深深的望着她,深邃的眸子漾起魅惑旖旎的色澤,“讓我怎麼賠都可以,我不介意對你負責。”
“我介意!”猛地推開他的臉,陸雪漫頂着冰袋,一溜煙兒似的逃回了病牀。
始料未及她會突然出手,某男被閃的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在地上。
單手撐住沙發靠背穩住身形,他本打算追上去,好好懲罰懲罰小女人,卻被一通電話打亂了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