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清涼的味道迅速蔓延,陸雪漫鼻子發酸,晶亮的眸子轉眼間染了一層水霧,晶瑩剔透的淚珠圍着眼眶打轉。[燃^文^書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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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人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生憐。
不得不承認,她已經褪去青澀,眼角眉梢難掩俏麗,粉嘟嘟的脣瓣如同掛着露珠的櫻桃,讓人有種一口咬下去的衝動。
“就算我的話很感人,你也用不着激動成這樣吧?”
她的肺都要氣炸了,指着權慕天的鼻子罵道,“無恥魂淡,你又耍我!?”
陸雪漫並沒有意識到,由於帶着哭腔,強勢的話扔出來沒有半點兒霸氣,反而帶着嬌滴滴的可憐勁兒。
某男愛極了她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卻不動聲色,用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嘴角,一本正經的說道。
“說話要講證據,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耍你了?”
她兩隻眼睛都沒有看見……
但是,就這麼被他耍,陸雪漫又咽不下這口惡氣。白芥末的威力太強,她控制不住眼淚,瞬間哭的稀里嘩啦。
“你在魚塊上加了白芥末……難怪你剛纔切得那麼慢,原來是在這裡藏了貓膩!權慕天,我恨你!”
骨節分明的手指抽了紙巾,他伸手想抹去女人臉頰上的淚珠,卻被她狠狠的拍開。
“誰要你假好心?”
扯過餐巾,她自顧自的抹眼淚,甚至懶得看他一眼。
向服務生要來一杯溫開水,權慕天遞到她手邊,輕聲說道,“恨得反面是愛,你確定要恨我?”
“你!”
她頓時有種七竅生煙的感覺,如果這裡不是公共場合,她一定會撲上去,抓花那張俊臉。
蹲在她面前,男人仰起頭,對上她的目光,嘴角掛着邪魅的淺笑,“你整我、我整你,咱們扯平了,別哭了。”
我被欺負了,還不能哭嗎?
你以爲我想哭啊?還不都是白芥末害的!
我上輩子把你坑成了什麼樣,這輩子要被你這麼折騰?人家好心塞,伐開心!
垂下眼眸,陸雪漫賭氣不去看他,睫羽微微扇動,豆大的淚珠子滾落臉頰,“你說過不會翻臉的。”
額……
這只不過是我玩的文字遊戲,你要是當真,就輸了。
可是,如果實話實說,只怕她會哭的更厲害。搞不好服務生和司機會以爲我欺負她而報警,真要是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頓了頓,他低聲說道,“我只說不生氣,可沒答應不會報復。都怪你太笨,否則怎麼會吃虧呢?”
我都這樣了,你哄哄我會死嗎?
你這麼不解風情,壞的頭頂流膿、腳底長瘡,沈韻和嚴菁菁怎麼就看上你了呢?
“你還說!”
“要我閉嘴很簡單,可你要是繼續哭下去,我就該被警察請回去喝茶了。”他用修長的手指抵住肩頭,意味深長的向後瞟了一眼。
陸雪漫順着他手指的望向看去,發現司機和服務生不住的往這邊張望,似乎再商量要不要報警。
“那也是你活該!”
眼看小女人收住了眼淚,他繼續柔聲哄勸,“去警局喝茶跟泛舟湖上比起來,我當然選後者。你給我個面子,別哭了。”
不屑的掃了他一眼,某女手指絞着頭髮,不冷不熱的問道,“你的面子多少錢一斤?”
“你開個價吧,多少錢肯買?”
“一毛軟民幣一噸。”
噗……
我好歹是海都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在你眼裡,我的面子居然這麼不值錢?你這個女人要不要這麼不靠譜?
嘴角一抽,他勉強擠出一抹笑,“能漲點兒價嗎?”
我被他整的這麼慘,他還有理了?信不信我分分鐘把他折騰進警察局,讓他被遣送回國?
“你賣不賣?”
事到如今,他還有其他選擇嗎?
不作就不會死!
“賣賣賣,我不買別人的賬,也要賣給你啊!”
這還差不多!
從兜裡抽出一張十元面值的瑞士法郎,陸雪漫在他眼前晃了晃,眼底的壞笑難以掩藏。
“這裡是幾百噸的錢,從現在開始你被老孃承包了!既然你的面子賣給了我,也就意味着從今往後在我面前,你要沒皮沒臉的活下去!”
他忽然發覺挖了個坑兒,然後自己跳進去了。
見過坑爹的,沒見過坑前夫的。
我終於知道顧明軒爲什麼這麼雞賊了,原來完美的繼承了你的優良傳統!
看着瑞士法郎在春風裡瑟瑟飄動,他的腦海裡飄過一行醒目的標語‘忽如一夜春風來,一夜回到解放前。’
陸雪漫,算你狠!
“小的明白!”
“乖!”
揉了揉他的額頭,陸雪漫瞬間有種豁然開朗、雨過天晴的感覺,整個人都無比清爽,每一根汗毛孔都透着歡喜。
哈哈哈哈!
我怎麼也想不到,有生以來會有這麼一天,爽爆了有木有?
還有比這個更加激動人心的嗎?
瑞士的天是晴朗的天,在瑞士的陸雪漫好喜歡……
站在不遠處的司機和服務生看到她破涕爲笑,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果然是小情侶吵架,幸虧沒報警!
兩人愉快的決定去划船遊蘇黎世湖,可是問題來了。
昨晚他們出來的匆忙,裡面穿着家居服,外面披着正裝外套,看上去不倫不類,沒有半點兒遊玩的味道。
湖畔碼頭附近有一家休閒用品店,裡面擺滿了各種旅行休閒商品。
權慕天拉着某女在店裡轉了一圈兒,選了清一色的情侶裝裝備。臨走時,老闆還熱情的送了兩人防曬霜和遮陽帽。
“我的手機快沒電了,咱們去買個相機吧。”
摸了摸口袋,男人默了。
昨天,他急匆匆離開酒店,行李是蔣勳整理的。
隨身的外套裡沒有皮夾,只有幾千法郎,剛纔買裝備全都花光了。他沒有讓女人付錢的習慣,不免有些尷尬。
某女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明知故問道,“你沒錢了?”
挑眉瞪了她一眼,權慕天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挫敗,酷帥的俊臉瞬間晴轉陰。
“你知道還問?”
“我說過我會包養你的,沒錢跟我說嘛,害羞又不能當錢花!”
好不容易逮到奚落他的機會,陸雪漫怎麼捨得放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黑、卡,她大大方方塞進男人手裡。
“去,給老孃刷一部單反!”
“會不會好好說話?”
他徹底黑了臉,冷冽的目光彷彿能冰封一切。別人會被他的眼神殺死,某女卻早有了免疫力。
微微蹙眉,她板着臉反問,“你去不去?”
誰有錢是誰爺!
你不是買了我幾百噸的面子嗎?活該我沒皮沒臉的混下去!
“去!”
已經嚴重內傷的某男悶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爽翻了!
陸雪漫興奮的張牙舞爪,激動地直跳腳,地球人已經無法阻止她虐待權慕天了。
買齊了裝備,兩人跳上小船,在船伕的推動下,緩緩駛離了岸邊。
司徒信曾經幾次提議來這裡遊湖,都被陸雪漫以各種理由拒絕。現在看來,不是她沒有心情,也不是忙的抽不開身,而是那個人不對。
既然如此,是時候跟司徒信說清楚了。
她靜靜的看着遠處的景色出神,起初,權慕天以爲她在欣賞風景,便沒有打擾。可偷-拍了幾張照片,她依然沒有察覺,莫非她在想心事?
骨節分明的手指撩起湖水,彈在她臉上,冰涼的觸感讓她瞬間回過神兒來。
“你幹嘛潑我?”
她雙手捧着水回敬,男人沒想到她報復的這麼快,來不及閃躲,被潑了滿臉水光。帥氣的甩掉水珠,他不悅的反問,“你幹嘛走神?”
“我哪有?”
“你就有!”
陸雪漫不淡定了,理直氣壯的質問道,“你一定要跟我爭嗎?我拜託你搞搞清楚狀況好嗎?你纔是被包養的那個!”
“我不幹了!”
一句話換來她森森的鄙視,瞬間沒了遊玩的興致。
“一個大男人不講信用,沒勁透了!師傅,麻煩掉頭回去。”
權慕天跟船伕解釋了幾句,立刻換來對方同情、理解的微笑。船伕沒有理睬某女的請求,繼續把船駛向湖心。
哎呦哦去!
這廝博同情都博到外國來了,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小女人情緒激動,某男急忙輕聲安撫,“我的意思是現在換我包養你!”
真是笑死人了!
我爲什麼要被你承包?
“你又沒錢!”
忽略掉她大大的白眼,權慕天薄脣勾起魅惑的笑意,說的極爲認真,“我沒錢,但你可以借給我!”
你的腦袋是不是燒報廢了?
“我借錢給你,然後被你承包,我抽風了吧?”
男人並不認爲這個提議很難接受,耐着性子,開始循循善誘。
“馬上就到湖心島了。你不會游泳,在這種四面環水的地方只能依靠我。被我包養,你不會吃虧的。”
好像說的蠻有道理!
爲了不讓好不容易得來的勝利果實化爲泡影,陸雪漫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咱們先說好,等到了岸上,你還是要沒皮沒臉的活下去。”
除了你和我,還有第三個人知道我把自己賣給你了嗎?
他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轉瞬即逝,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沒問題!”
“我要收借款金額十倍的利息。”
你這麼會坑錢,上輩子是不是放過高利貸?
“當然……可以!”
他答應的這麼爽快,男人所謂的自尊到底是有多值錢啊?
“那我姑且容你放肆一回。”
陸雪漫說的輕鬆,心裡卻不停的打鼓,爲什麼我總覺得這是個坑兒呢?難道是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