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陸雪漫走進書房,蔣勳本能的認爲大小姐找他是爲了支票失竊的事情。[燃^文^書庫]
經過對沈凌的秘密調查,他懷疑是這個人泄露了左言的行蹤。
儘管收購司徒信股份的事情在暗中進行,可作爲盛昌集團的元老,他非常清楚那10(百分號)的股份對陸雪漫意味着什麼。
更何況,他是沈韻安插在集團內部的坐探,那麼300億美金的支票極有可能落在了那個女人手裡。
當然,這些還只是他的猜測,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一旦大小姐問起來,他會建議先把沈凌控制起來,等盤問清楚再做打算。
然而,陸雪漫的問題出乎了他的意料,“那份霍夫曼家族的資產損益表究竟是不是左言做的?”
大小姐問這個幹什麼?
莫非她已經知道那份報告書不是出自左助理之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只能實話實說了。
“大小姐,對不起,我欺騙了您。那份報告是權先生做的,但以你們當時的關係,他特地叮囑我,讓我謊稱是出自左助理之手。”
一瞬不瞬的看着蔣勳,她心裡涌起異樣的感覺,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也就是說,那份報告也不是他做的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當晚,我把支票交給jnse夫人之後,在書房見過權先生。第二天一大早,他把報告交給我就出去了。至於是不是他連夜趕工,我就不太清楚了。”
前天晚上,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權慕天不在臥室。轉天一覺醒來,也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被褥又被他睡過的痕跡,可見,他的確在書房忙到了大半夜。
只不過,他爲什麼要讓蔣勳幫他撒謊呢?就算被我知道資產負債表是他做的,難道我會拒絕嗎?
咳咳……
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姑且算那廝用心良苦,在這件事情上,我欠他一個人情!
“你下去吧。”
大小姐嘴角上揚,蔣勳發覺她的心情不錯,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懷疑支票被被盜與沈凌有關,是不是該對他採取措施了?”
微微搖頭,陸雪漫並不認爲有這個必要,不緊不慢的分析道。
“在收購股份這件事情上,沈韻損失慘重。司徒信有意轉讓股份的消息是沈凌告訴她的。如果你是沈韻,會輕易放過他嗎?”
“話雖如此,可只怕她會狗急跳牆。”
一旦她認定賬戶被黑的事情與陸雪漫有關,或者有人故意利用她針對盛昌集團,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沒有拆穿沈凌臥底的身份之前,他可以隨時隨地造成破壞。
至於他會從哪裡下手,只有天知道。
秒懂了他的意思,而他的擔心恰恰是陸雪漫沒有料到的。聽到蔣勳的分析,她不免有些吃驚。
“你的意思是,她會讓沈凌製造麻煩?”
“當上千億的資產憑空消失,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無動於衷。我認爲,沈韻必然會千方百計的把那筆錢找回來。可怕就怕……”
雖然沈韻不是一條瘋狗,但損失如此慘重會讓人失去理智。
只不過,她憑什麼認定賬戶被盜這件事與我有關呢?
思前想後,某女還是認爲蔣勳太大驚小怪了,“瑞士銀行每年都會受到黑客攻擊,可是從來沒有抓到真兇。而且,這件事不是咱們的人做的,她會平白無故的把矛頭指向我嗎?”
公然與蔣家和顧家作對,她有哪個膽子嗎?
就算她心疼上千億的私房錢,萬一李氏集團敗落在她手裡,這個女人就徹底沒了翻身的本錢。
所以,她不會那麼蠢,壓上全部身家與陸雪漫抗衡。
“要是有人惡意引導呢?”
從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蔣勳就認爲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即使賬戶被黑只是個意外,卻難保不被圖謀不軌的人利用。
只要他的設想成真,沈韻一定會瘋狂反撲。
加上之前大小姐對李氏和沈氏集團的封殺令,搞不好她會新賬舊賬一起算。真到了那一步,就麻煩了。
沉思了片刻,陸雪漫沉聲吩咐,“去查一查那筆錢的流向。我要知道是誰拿走了她的錢。”
“是。”
沈韻敢在她身邊安插內線!算上之前的舊賬,不管她會不會把矛頭對準盛昌集團,我都不打算讓這個女人好過。
要端掉她,不能依靠外力、一味地蠻幹,我必須找一個幫手。
“另外,幫我安排與李秀寧見個面。”
“是。”
當天下午,陸雪漫去了摩洛哥王室御用的服裝定製店。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窩在公司,與歐陽晴等心腹研究股東成員信息,希望在短時間從其他股東手裡拿到另外10(百分號)的股份。
她忙的昏天黑地,無暇顧及三個孩子,連回復微信和短信都顯得奢侈。
小女人不正常的舉動讓權慕天深感不安,一通電話把白浩然和歐陽川叫來了蘇黎世。
兩個大忙人接到召喚,本打算以工作的名義推掉,可不容他們反駁,就被某人的手下塞進了私人飛機。
當他們在湖畔會所見到那張陰沉的俊臉,壓在心底的鬱悶之情隨即爆發。
既然來了,就好好的宣泄宣泄,要不然非憋出病來不可。
三個大男人坐在屋頂,俯瞰着博登湖迷人的風景,微風徐徐吹拂,幾杯酒下肚,白浩然率先問道,“你都把蔣祖兒搬來當救兵了,難道還搞不定嫂子嗎?”
嘆息着搖了搖頭,歐陽川的語調裡充滿同情和無可奈何,“如果他搞的定,咱們就不會坐在這兒喝酒了。”
說的也是!
身旁的男人始終一語不發,餘下兩隻覺得不對勁,歐陽川給另一隻遞了個眼色,他隨即會意,用胳膊肘捅了捅某人。
“跟我們說說,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悶悶的押了一口威士忌,權慕天斟滿三個人的酒杯,調出一份文件,把手機遞了上去。
“撫養權轉讓協議書……”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白浩然和歐陽川一臉懵懂,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沉默了一會兒,歐陽川才恍然大悟,“嫂子把孩子的撫養權給了你,是不是意味着她打算跟你兩清?”
“不是吧?天底下哪有親媽不要親生兒女的?嫂子那麼善良,不會這麼絕情!”
幾年前,陸雪漫讓他做假病歷漫天過海,只是爲了怕深度催眠的指令再次發作,給這個男人造成傷害。
他本以爲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可是,六年過去,權慕天非但沒有忘記她,還追到了瑞士。
即使再鐵石心腸的女人也會爲之動容,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只換來了三個孩子的撫養權。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又或者,嫂子心裡已經有了別人?
定定的看着權慕天,白浩然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然而,他坐在那兒如同一尊雕像,看不出任何屬於人類的表情。
給了他一個白眼,歐陽川不耐煩的催促,“你倒是說句話呀!”
頓了一會兒,某人依舊沒有反應。與白浩然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喝光杯裡的酒,不約而同的站起身,提步向門口走去。
“你不說算了,我去找蓓蓓了!”
“聽說,她和祖兒住在同一家酒店,咱倆正好順路,一起去吧。”
“沒問題!”
兩個大男人勾肩搭背,邊說邊往外走,扔下權慕天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樓頂看風景。
直到他們走進電梯,那個冰塊臉都沒有挽留的意思。本想一走了之,但摸了摸口袋,他們鬱結了。
出門之前,護、照被權慕天的手下搶走了。
沒有護、照的話,他們哪兒都去不了。別說住酒店了,要是遇上警察臨檢,他們會以偷渡罪被遣送回國。
自動腦補了一下……
畫面太美,他們承受不起。
悻悻的嘆了口氣,兩人乖乖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四隻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權慕天,好像要在他身上盯出兩對窟窿。
挑眉望來,他嘴角浮現出得意的壞笑,“既然回來了,就繼續陪我喝酒。”
折回來之前,歐陽川和白浩然決定轉換戰術,迫使權慕天說實話。
眼見機會來了,白浩然冷哼了一聲道,“看來,他被嫂子虐的不輕!我早就聽說盛昌集團的董事長不好對付,他果然蹭了一鼻子灰!”
斟滿他的酒杯,歐陽川磁性的嗓音中充滿嘲諷的意味。
“人是會變的,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他不調查、不研究,還像從前那樣簡單粗暴,哪個女人受得了?”
臉色一沉,深邃的眸子迸出一抹殺意,讓餘下兩隻全都不好了。
清了清嗓子,白浩然一本正經的開始說教,時不時偷瞄某人幾眼,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這女人嘛!她說東,你不能往西。她說逛街,你要負責拎東西。兩個人吵架,不管誰對誰錯,你都要先認錯。要寵她,哄她,不能欺騙她,最好把她當成宇宙的中心。只要你把她慣出一身臭毛病,她這一輩子都會是你的人!”
誰會跟一個集萬千臭毛病於一身的極品女生活下去,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他是不是昨晚洗澡的時候,腦袋進水了?
萬分鄙視的掃了他一眼,權慕天繼續喝酒,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儘管不明白老白這番話的意思,可歐陽川還是將配合進行到底,“這又是爲什麼?”
“你想啊……一旦一個女人被你慣出了一身臭毛病,除了你,還有哪個男人受得了?反過來說,這麼做是從根本上杜絕了被挖牆腳的可能。”
“好像蠻有道理的!”
默默給白浩然點了個贊,他意味深長的望向那張妖孽般的俊臉。眼見男人冰封的表情有融化的跡象,他緊接着加了一把柴。
“我聽說,過幾天嫂子、蓓蓓和白太太要出席秀寧國際的慈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