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小美擡起眸子飛速看了他一眼,難堪起來。
“讓我看看。”蘇翼過來,凝眉拉過了她的手腕。
“我沒事了,只是……”她趕緊抽出了自己的手,深吸了口氣,“有些餓了。”
胃裡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依託,頭暈眼花的感覺很不爽。
“馬上就找吃的。”雷夙警告的掃了蘇翼一眼,目光掃過周圍,找了一處靠着樹幹的乾燥地方,蘇翼把包放下來安置她坐下,兩個男人彼此看了一眼。
“這兒還有一些麪包,你先吃着,我們馬上去找食物。”蘇翼把僅存的一點麪包放在她手中,有些不放心。
“謝謝。”
顧小美捏緊了麪包,擡頭看向他身後的雷夙,“你們兩個去吧,我在這兒沒事的。”
只是……
她看着兩個男人臉上鼻青臉腫的傷痕,皺了皺眉頭,怎麼回事?
“我就在附近,有事一定要叫我。”雷夙過來,伸手扯開了獻殷勤的男人,擡手撫摸着她的臉,關切的叮囑着。
如果不是揹包丟在了山崖下,他怎麼能允許別的男人表現?
“好。”她柔順的答應着,看他們離開,這才低頭慢慢吃着乾麪包,腦海中竭力回憶着昨晚的事情。
她的確和他在一起了。
她是主動的,抱住了他。
這兩條信息在腦海中明確,雷夙和蘇翼也相繼回來了。
一人手中提着一隻肥美的兔子,一人手中抱着乾柴和水。
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生火烤兔子,半個時辰後,香氣迴盪在山林間,顧小美聞着,不由嚥了口口水。
好像有很長時間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了。
圍着火堆,雷夙把一隻兔子腿撕下來遞給了她,“慢慢吃,還有。”
說完,把餘下三隻烤好的兔子腿全部撕了下來,放在了一旁,明顯是給她的。緊接着自己優雅的吃了起來,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對面的蘇翼。
“你怎麼只顧着自己吃?”顧小美狼吞虎嚥的吞着,吃了兩口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擡頭看到蘇翼坐在對面目不斜視的喝水,沒有肉吃,她不解的問道。
雷夙該不會這麼自私吧?畢竟兩人還是朋友呢。
“沒有啊,還有你。”雷夙似乎不理解她的話,故意說道。
“學長呢?”顧小美咬了咬脣,針對故意裝傻的男人,她真想用手中的兔子腿打過去。
“野兔是我捉的,我只負責我和你,不負責別人。”他淡然回答着,理直氣壯,彷彿一切都應該如此。
“切,小氣鬼。”顧小美拿起面前的一個肉腿遞給蘇翼,“我的給你,反正我也吃不完。”
“沒關係,我去捉。”蘇翼淡淡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男人,按住了她的手,轉身離開了。
“你怎麼能這樣?我們現在在一起,就是同伴,怎麼能這麼自私?”看着他隱入深林的背影,顧小美埋怨着。
“我從不自私。”雷夙臉色擰了擰,擡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目光深沉凝重,“我纔是那個給你一切的人。”
“你……”
她剛要反駁,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在一起的畫面,她臉上閃過害羞,推開了他的手,嘀咕了一句,“吃肉,吃完了馬上離開這兒。”
他纔是那個給她一切的人,他是在暗示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嗎?
蘇翼很快就回來了,手中提着一隻兔子,烤熟了四條腿依然放在了顧小美面前,“這個
帶在路上吃,你這個時候需要補充體力。”
“麻煩你了,她不需要。”雷夙擡手阻止,收拾起地上的東西,準備重新出發。
“她需要,雷夙,我想你沒有權利替小美作決定。”蘇翼忍無可忍了,即使他再忍讓,一而再再而三,此時爆發了出來,擡手握住了雷夙的手腕,目光灼灼,帶着挑釁。
“我有權利。”
雷夙目光冷冷的落在了他的手上,答得堅定,“她是我的人,不需要別人的照顧。”
“你的人?”
蘇翼嘲諷勾脣,“小美是獨立的,她不屬於任何人,你我都沒有權利。”
“是嗎?”
他冷然反問了一句,目光冷冷的盯住了他。
兩個男人目光瞬間交匯。
一個冷酷無情,氣勢逼人。
一個清俊篤定,堅定無比。
兩道目光交融的瞬間,山風陣陣,襲擊而來,聊起輕薄的衣衫,簌簌作響。
無形的壓力從頭頂上傾瀉而下,籠罩住了顧小美。她微微吸了口氣,皺眉看了看兩個鬥雞一樣的男人,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哎,你們兩個在幹嘛?決鬥嗎?爲誰?爲我啊,哈哈,你們不要扯皮搞笑了好不好?”
雷夙爲了她和蘇翼打架?不可能。
蘇翼喜歡她,更不可能了。
嗯?
兩個氣勢洶洶,滿肚子決一死戰的男人聞聽,不由頭皮發麻。這丫頭還笑得出來?原來他們的決鬥只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放開。”
雷夙低聲命令着,臉色緩和了下來。
“小美,我們以前是哥們是十多年的朋友你知道嗎?”蘇翼鬆開了他,扯開了話題。
“十多年的朋友?可能是。”顧小美看到事情緩和下來,鬆了口氣,目光在兩個男人的臉上掃來掃去,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慢着,我想有些問題必須說清楚。”她靠在樹幹上,微微閉上眼睛休息了片刻,再次睜開眼睛神色變得凝重。
“嗯?”
雷夙臉上閃過凝重,過來在她面前蹲下,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雖然還有些燙,可好多了。
“想要說什麼?是不是哪兒不好?”蘇翼也跟了過來,擡手就去握她的手腕。
“往後退一步。”
兩個各具千秋卻具有同樣殺傷力的男人近在咫尺,晃花了顧小美的眼,她擡手阻止了二人繼續靠近的速度,命令道。
如聽到軍令,他們齊刷刷的後退了一步,目光鎖定在她臉上,疑竇層層。
挺聽話啊!
顧小美的目光在二人臉上來回徘徊着。
一個鼻青臉腫,一個熊貓眼深陷。
雖然不影響二人帥氣的外貌,可看在眼裡她還是忍不住的遺憾。
多養眼的臉,怎麼就傷了呢?
“你們的臉怎麼回事?”她終於問了出來,“該不會是打架了吧?咳咳,如果是打架了就太搞笑了,一個是野戰隊的大隊長,堂堂上校軍銜,一個是軍區總醫院的博士,頗具名望,竟然沒事找事兒打架?哈哈,爲什麼打架?”
不等他們回答,她自顧自的詢問着,盯着兩個臉色急劇變化的男人,臉上滿是嘲諷。
似乎誰打架她就鄙夷誰。
這件事?
雷夙額頭上落下幾道黑線,緊繃的神經輕鬆下來,收回了視線看向了身邊的蘇翼。
“你沒事就好。”
蘇翼低聲說了一句,也
不由看向他。
二人的目光交融了片刻,倏然分開,起身在她身旁不遠處坐下,誰都沒開口。
顯然,都不願意成爲那個被鄙夷的男人。
“不說是吧?不說就是真的打架了?”顧小美來來回回盯着兩個保持沉默的男人,忍不住了,“不要以爲沉默是金,有時候沉默就是懦弱的表現,是不敢承認事實面對現實,最讓女人瞧不起……”
嗯哼,採用激將法,她就不信有男人甘願被稱爲弱者。
“碰壁了。”雷夙打斷了她的話,找了個藉口。
“碰壁?”
顧小美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直笑的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指着他話說的斷斷續續,“魯迅先生生活在黑暗的社會裡才處處碰壁,你在哪兒碰的?那自己和先生比較,過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該加上一道象徵着智慧的鬍鬚?”
太可笑了,竟然說碰壁。
“的確是撞到了石壁,昨晚下雨,帶着你進入山洞,天黑看不清楚,所以撞到了,成了這副模樣。”雷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堅持一個理由說到底。
“我也是。”蘇翼在一旁附和着。
“天黑路滑,爬上山洞的時候不小心滑倒,撞到了石頭,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們這個時候統一戰線了?行,既然國共合作了,我也就沒有什麼糾結的了,現在我們要去哪兒?”
顧小美擺了擺手,問道。
她對方向不明確,可也明顯感覺到走了快一天了,這片樹林分明之前經歷過。
“去藍方大本營,爲了你的身體着想,這是唯一正確的選擇。”雷夙過來,俯身過來抱起她辨別了方向,繼續往前走。
他不能再任由她繼續審問猜測下去。
“去藍方大本營?雷夙,你確定嗎?你是紅方主帥,你去那兒無疑是自投羅網,你不怕啊?那樣的話你所有的部署和準備都功虧一簣了。”
顧小美被抱在懷裡,一陣陣眩暈讓她靠在了他的胸前,可還是忍不住問出心裡的擔憂。
“你在關心我?”
他心中透出絲絲幸福,沒有回答她,調侃問道,下巴摩挲着蹭了蹭她的發心。
“我?”
她挑眉,縮了縮脖子,“我關心你幹什麼?我關心你還不如關心關心自己的病,我只不過是擔心你跟着我過去了,我會被視爲頭前帶路的叛徒。”
嗤!
雷夙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
“你放心,有抱着叛徒走的嗎?錢翰再怎麼近視也看得清楚身後還有一個人。”
這丫頭,明明是有心的偏偏要否認一切,他得想辦法讓她承認了。
“你的事情,不要牽連上學長,否則的話太不仁義了。”顧小美擔憂起來,握緊了他的胳膊。
雖然沒有明確得到蘇翼是因爲她而和雷夙達成統一戰線的說法,可她能猜測得出。如果讓他因爲自己背上背叛藍軍致使失敗的罪名,她受不了。
“是我自己的選擇。”
蘇翼聽着二人的對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一來一往的鬥嘴,分明是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他跟着顯然就是個特大號的電燈泡。
“學長,你一定要想清楚,如果是因爲我的話,你現在馬上轉身離開,還能趕得上他們。”顧小美猶豫了一下,還是挑明瞭說道。
既然她已經成了雷夙的人了,就不能再和別的男人有任何瓜葛,尤其是蘇翼,她不能欠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