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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鄭和阿姨聞聲放下手裡的撲克,輕車熟路地伸出雙手開始翻着自己喜歡的零食。

“這一家子真是太有意思了!”見這情景,我心想。

“小子,你傻笑什麼?”老鄭滿嘴嚼着好吃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了。

“他一定是笑,這個老鄭呀!明明自己嘴巴也是貪吃的,卻偏要裝着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批評人家,真是太口是心非,太虛僞了。”阿姨揶揄說。

“你們真是不瞭解我的一片苦心。這樣的垃圾食品,我多吃一點不就可以減少一點對妹的傷害嗎?唉,作爲孩子太爸,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哦!”老鄭一嘆三搖頭,模樣古怪搞笑不已。

唉,真是想不到,平日裡在我眼中和藹持重的長輩此刻胡攪蠻纏起來,玩歪理邪說也是這樣的在行?

“小羊羔,吃棒棒糖嗎?”鄭欣彤突然冒出一句。

“好呀!”我猛地一聽,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不假思索且滿含興奮地回答了。

“呵呵,剛好還有兩根,給你一根,等下老鄭他們又會說我不孝順,好吃的不分給他們吃咯。”鄭欣彤說着,從挎包裡拿出兩根很是眼熟的棒棒糖,眼睛盯着看看,若有所思,且似猶豫且似試探般,嘴角掛着淺淺的微笑。

“笑話,那是小朋友才吃的東西,我老人家纔不要呢。”老鄭不屑一顧地說。

鄭欣彤聞言,像是放下了一根緊繃着的弦,緊接着就一臉輕鬆地把棒棒糖遞給了我,嘴角的淺笑在我看來似是更富於深意了。等我伸手接到的那一剎那,心兒呀,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自從鄭欣彤放下矜持對我主動“示愛”之後,我突然覺得自己彷彿成天都是生活在甜蜜的“愛情”的滋潤之中。作爲我們“愛情”見證的棒棒糖更是被我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店裡辦公室的抽屜裡,沒事就拿出來放在手心裡呆呆地望個半天,看得時間越長就越是覺得很甜蜜,以至於偶爾不小心冒出想品嚐的念頭都會覺得這是一種褻瀆。

這段時間,鄭欣彤見到我都會有意無意地哼哼時下流行的歌曲——《老鼠愛大米》、《愛上你我很快樂》、《兩隻蝴蝶》等等之類的。我覺得這是一種很好的情感表達方式,於是就會不失時機有選擇性地對上《很愛很愛你》、《當愛在靠近》、《爲愛癡狂》。

有時,一首歌到動情處,我們還會眼角含情很默契地對唱一段。也有時,彼此見面一笑也不說話,我就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過一會她受不了了,就會嬌嗔:幹嘛?我傻笑:不幹嘛!接着她就風情萬種地一笑而過,一切盡在不言中。還有時,她會吹吹葫蘆絲,彈彈吉他。我說吹彈的悅耳。她說不然,其實自己學的都是半桶水,學的不精。我說不會,你多吹彈些給我聽聽。曲畢,我說出自己的感受,和她交換彼此的見解,我看到了她眼中飄過的欣賞和喜悅。

現在回想起當初種種的情景實在是幼稚可笑的很,也實在是感到羞愧不已。可是就算如此又有什麼不好的呢?畢竟那是一段令人不能忘懷的時刻伴有喜悅和感動的日子。

一個多月之後,曾樺被上級批准追認爲“烈士”的同時,也順利當選爲了本年度“感動中國”人物。得到消息,全市人民都沉浸在無比的喜悅之中。認爲烈士的當選實屬實至名歸,大家見面都會不約而同地互相祝賀,都會爲身爲烈士誕生地的羣衆而感到自豪。據說,市領導還對爲烈士成功當選做出貢獻的相關人員進行了表彰。

一個普通的戰士因公殉職成了英雄烈士也不知惹得幾人歡喜幾人憂。英雄溘然長逝兮,我輩悲痛欲絕乎?

海濤的老闆在上海新開張了一家分店,委派海濤前去先行打理。臨行前,我們聚在一起爲他餞行。各自舉杯說着祝福的話,因爲海濤離開後,這個整體就不完整了,大家都有點難受和不捨。我舉杯心想“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正要說,可又一想這有點不合時宜了。海濤是因爲受到老闆的器重才離開的,這對他以後的發展大有裨益,所以大家都應該爲他感到高興纔對的。並且他要去的是人人都羨慕的繁華大都市上海灘,這和古人遭到貶謫而遠走他鄉荒蠻是完全相反的境遇。所以爲海濤感到高興纔是我們今天唯一的主題纔對。想到這裡,心裡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

“你幹嘛老盯着我?幾天不見不認識了?還是突然覺得我比從前更帥了幾分?”發現王燕這妮子雙眼不停地在我身上上下瞎轉悠,我忍不住問。

“切,少臭美了。你們來看看揚哥是不是和一個人很像?”王燕俏笑着白我一眼,接着朝其他人招呼。

“像誰啊?”陳星好奇地問。

這時大家都紛紛朝我投來好奇的目光,一雙雙犀利的目光都像看怪物一樣巴不得望眼欲穿似的。

“一羣神經病。”我假裝氣憤罵一句,任我臉皮再厚也扛不住這麼多人變態灼熱的眼神的同時燒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