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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的時候,鄭欣彤並沒有提及與七夕有關的任何事,彷彿她也是一個和這樣的特殊節日不相關的人。然而令人費解的是,在接一個簡短的電話的時候,她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都大異平常,整個人忽然變得柔情似水,嗲聲嬌氣的,聽得我心都酥了。

這是一個什麼人?又說了些什麼能有如此超強的魔力?他和鄭欣彤又會是一種何種程度的親密關係······我忽然發現自己的腦子裡盤旋起了許許多多各種各樣的問題,困惑得我一時不知如何面對。算了算了,別再多想了,繼續想下去無非是進一步強化自己憑空的主觀臆測,何必自尋煩惱呢,即便這個神秘人是鄭欣彤的男朋友我又能怎麼樣?一切還是隨自然的好。

房東阿姨手裡抱着貝貝,一家人正在吃晚飯。我是第一次到他們的廚房,整潔和有條不紊是我對這的第一感覺。

“小葉回來啦,晚飯吃了嗎,沒有就一起吃點吧,我們也纔剛開始。”房東阿姨面對廚房門坐,第一個見到我。聽見房東阿姨說,房東叔叔也回頭朝我笑了笑。

“謝謝阿姨,我吃好了,今天店裡一位員工生日,剛給他過好生日回來的。”我笑着說。

“我說你怎麼回來晚了。”由於一隻手要抱着貝貝,房東阿姨吃飯時身體的協調能力差了許多。

於是,我說:“阿姨,貝貝我幫你抱吧,你也能吃的舒服點。”

“好啊,貝貝乖啊,讓小葉叔叔抱。”房東阿姨小心地把貝貝遞給我。

“你會不會是?”鄭欣彤邪邪地問。

“試試就知道了。”我接過貝貝,她一點都不怕陌生,在我懷裡不哭也不鬧,輕輕地揮着兩隻滑嫩的小手,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一眨一眨四下張望。

“貝貝外婆呢?”我問。

“喝喜酒去了,帶着貝貝不方便,就抱給了我們。”房東叔叔回答。

“是這樣哦,看見沒有,貝貝讓我抱一樣很乖的。”我輕輕地捏了一下貝貝可愛的小鼻子,然後故意瞄了一眼鄭欣彤算是在顯擺,也算是我抗議她懷疑我沒有抱好貝貝的本領,表達一下我的不滿。

意外的是,房東叔叔和阿姨非但沒有一點怪我年少無知、爭強好勝的意思,反而還笑眯眯地幫我奚落鄭欣彤:“就是啊,這個妹呀,自己懶惰不愛抱我門的貝貝,還好意思說小葉的不是,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啊,真是不知羞。”

既然房東叔叔和阿姨都開口說話了,我也沒再好意思繼續擴大戰果反駁鄭欣彤。偷偷看了她一眼,她倒是坦然得很,像沒事的人一樣,就當她爸媽是在說一個與她毫不相干的別的什麼人,覺得有意思了還跟着笑笑。由此可見她臉皮之厚實,面對此類事件早已是習慣成自然了。

“貝貝外婆一個人帶貝貝不是很辛苦嗎,我還以爲她們這次也會和貝貝媽媽一起回廈門了。”說着,我又忍不住捏了一下貝貝的小鼻子。

“是很辛苦,不過等明天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就不會了,我們都會幫着帶,你不是也很喜歡貝貝嗎?”房東說。

“哎,對呀,到時我們就更熱鬧了。”我贊同地笑了。

房東阿姨又接着說:“原來芳芳這次也打算讓她們和她一起回廈門的,不過我姐姐還想在這邊多呆一段時間,她說在那邊人生地不熟,不像在家裡無聊時隨時都可以找親戚朋友聊聊天、竄竄門,這樣的生活不要太開心喔。”

“嗯,有道理,誰不說自己家鄉好啊!”我贊同地說。

“貝貝乖,笑一個給小葉叔叔看看。”我用食指輕輕彈了一下貝貝同樣粉嫩的小耳朵。

“哎,你們快看,貝貝真的笑了。”見貝貝咧開嘴,我忍不住歡呼地叫。

“我來看看,哎,真的哦,貝貝笑了,說明貝貝喜歡小葉叔叔對不對?”房東阿姨湊近低下頭和貝貝摩擦額頭,惹得貝貝又咯咯地笑起來。

“呵呵,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高興地贊同說。

“啊呀,不好了,貝貝尿尿了。”我輕聲叫着,感覺腹部一片溼熱。接着,小心地把貝貝托起,低頭一看,果然胸前溼了一大片。

“真的哎,貝貝真是壞蛋,小葉叔叔第一次抱你就尿尿到小葉叔叔身上,來,姨婆給你換尿不溼。”房東阿姨說着把貝貝從我手上接了過去。

“哈哈哈,恭喜恭喜,貝貝的童子尿,多幸運的事啊!”鄭欣彤沒心沒肺的笑聲“很合適時宜”地響起,頓時充滿了廚房的各個角落。

“是啊是啊,同喜同喜。”我配合着顯出一副既無奈也無礙的樣子,略顯了一下大度。

見我毫不在意的樣子,大家也都覺得好笑。只是從他們的臉上所讀出的笑意卻又各有不同:房東阿姨的笑包含了歉意和寬慰;房東叔叔則更多的是同情與無奈;而最可氣的是鄭欣彤的哈哈笑聲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真是受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