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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海濤陪我一起去買了一部3G手機,告訴我正在追求他們酒店裡的一個同事——住房部的領班,一位挺漂亮的女孩,剛從學校畢業不久。

我說:“難怪你小子心情這麼好,一路嘴裡‘哼唧’個不停,原來是愛情滋潤的。”

沒想到海濤竟意外地輕嘆:“形勢不很妙啊,就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至少還有另外兩個追求者,條件都不錯,各具優勢;小妮子蠻懂得周旋,並不具體明確和哪個人的關係,讓誰都覺得有希望。”

“你有沒有向她表態?”我問。

“開始也就是暗示一下,她竟然給我裝傻,後來直接跟她挑明瞭。”

“那她怎麼說?”

“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一味地笑笑,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人摸不着頭腦。”海濤有點沮喪。看他這樣我知道他這回是碰到心動的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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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看法是,不管能不能成功,這一定是一個值得去嘗試,並且在追求的過程中不會缺乏樂趣的情感歷程,許多事情的過程都往往要比結果更加讓人感懷。”

“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海濤一下又變得眉開眼笑,我也笑着看看他,爲我們的“英雄所見略同”。

鄭欣彤手裡拿着我的手機把玩,不停地試用它的各種新奇功能。

“什麼號碼?”她隨意地問。

我報給她一連串數字,她拿出自己的手機輸入,然後又試着撥通了,接着悅耳的鈴聲響起,這是一首隨機配送的曲子,我還沒來得及下載新彩鈴。鄭欣彤把手機還給我,第一時間我就把她的號碼給儲存了起來。

“聽說明天就是‘七夕’了。”話一出口我就把自己罵了一百回蠢蛋,心裡後悔得不行。剛纔聽海濤說明天就是傳統的七夕節,他想送花給那個女孩,然後請她看電影。我竟然神經一樣把這個和自己完全絕緣的節日記在心裡,更可恨的是在不合適的場合對至少現在還不合適的人談及。鄭欣彤聽了會作何感想?她會不會認爲這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傻瓜對自己的主觀意願所做出的一個急於要傳達給別人的暗示?真希望她剛纔十分巧合地走了神,沒聽清我的話,然而接下來的話證明她聽清楚了。

“幹嘛,是不是想送花給哪個美女?”鄭欣彤看着我,邪邪地笑。

“沒有,只是隨便說說。”還好,她只是聽清了卻並沒有真正理解我的話,可即便這樣也依然讓我窘迫的臉頰發熱,心虛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叔叔阿姨不在家嗎?”我沒敢給鄭欣彤繼續追問的機會,急忙轉移話題,再也不敢提及和七夕有關的一字一句,深怕她的狡黠能夠洞悉我心裡小心謹慎掩藏的秘密。

“他們單位有事,開會去了。”

“他們在同一個單位嗎?”我好奇地問。

“差不多吧。”

“哎,我來了這麼久都還不知道叔叔阿姨是做什麼工作的,保密工作這麼好,該不會是國產007吧?”我故作神秘地低聲問道。

“誰跟你說的,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鄭欣彤煞有介事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神情緊張。

“真的假的?我開玩笑呢。”我看她一臉嚴肅的模樣,也不由地跟着緊張了起來。

“我偷偷告訴你,你可別跟任何人說,我媽表面的身份是學校的老師,而我爸則是教育局領導班子中的一員,而他們的另外一個身份則是某境外組織駐本地的特派全權代表。不知道這算不算007,唉,他們早已是身在中華,心卻屬蠻夷了。最痛苦的就是我了,一方面他們是我的父母,而另一方面我身爲人民的警察又有職責所在,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爲難啊!唉···唉···唉···”鄭欣彤一搖三嘆氣,慢慢垂下頭,也不理我因爲驚訝而滿臉僵硬的表情。接着,我也不由地跟着垂下頭思考鄭欣彤所說的真實性,畢竟這消息也太突然了,做夢也想不到本來只會在影視劇裡存在的間諜特工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平凡生活裡。

“真的假的,這也太···太戲劇化了。”想了一會兒,我擡起頭,對於鄭欣彤所說的一切,我還是感覺難以置信,可看她一臉的嚴肅認真又不太像是開玩笑。

“呵呵···呵呵呵···”鄭欣彤忽然輕笑着擡起了頭,聲音由弱漸強、頻率由慢漸快,最終忍不住整個人後仰在沙發上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

“喔,你騙我的對不對?”我恍然大悟。

“呵呵,你自己豬,人家隨便說說就相信了。”鄭欣彤笑得一隻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吃力地擡起來指指我又落了下去。

雖然對於懂得憐香惜玉的紳士來說,在任何情況下對女性動手都是有損形象的粗俗表現,但這卻並不妨礙我藉助表情和眼神來表達我被戲弄後的憤怒與不滿。於是我便開始呲牙咧嘴、張牙舞爪,眼神犀利的像兩把無形的利刃,在鄭欣彤周遭瘋狂地示威揮舞。只是有一點我想不太明白,在我表現出我的憤怒以後,鄭欣彤非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收斂,卻反而笑得更加瘋狂,形體動作也更加的誇張了。真是崩潰我。

對於一個一貫自詡智商不低的人而言,雖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讓人給忽悠的團團轉感覺有些窩囊,不過我堅信這也就是個特例。不信你換個人來和我試試,我保證也能反忽悠的他暈頭轉向。也就是遇見鄭欣彤了我才情不自禁有些暈乎,關心則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