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將軍一定更希望你能帶着紅粉白一起進去。【首發】”這時,見不得她好的東籬不容置疑的開口道,說着便拉着她的手腕,將她拖了回來。“順便解釋一下,爲何大半夜的你會獨自一人去那黑燈瞎火的山坡。”
他果然是多疑的性子,車無垢的話在他看來就算毫無漏洞,他也絕不會就這樣相信她並放任她玩弄手段的。
只可惜,車無垢依舊理直氣壯的望着他,口中唸唸有詞道:“我說東籬,你是不是以爲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喜歡玩花招騙人的?我就一個人怎麼了?難道我的奴婢困了,我還要要求她們陪我吹風受凍麼?何況,我若真想走,早就跑了,哪裡會等着你來抓我?”
東籬沒有說話,他只是目光陰冷的望着她的雙眸,好似要看看她究竟有沒有在說謊,因爲他相信,人的眼睛能透露出她的情緒,特別是當她心虛的時候。只是他顯然小看了車無垢這個人,她在前世本就是善於僞裝自己的軍人,她的情緒,又怎麼會輕易被他察覺?
從車無垢的眼底,東籬只讀出了她對他的不恥和憤憤不平,這讓他的胸口有些發堵,遂他不再多言,鬆開她的手腕,冷聲道:“好,我可以不告訴將軍你獨自一人離開的事情,可是你傷口的傷也需要醫治,就和將軍一起吧。”
車無垢扯了扯嘴角,有些鬱結道:“你以爲如果紅粉白肯爲我醫治,我會抱着傷口跟着你走上一路?”
東籬眉頭緊蹙,目光不善的望向此時一臉無辜的站在他肩頭的紅粉白,沉聲道:“你是它的爺,只要你命令它,它就不敢不從。”
車無垢冷哼一聲,雙手環胸,淡淡道:“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便證明給你看。”說着,她轉眸望向紅粉白道:“喂,給我治傷。”
紅粉白瞪着一雙琉璃般的眸子望着她,然後默默的轉身,將一團肥大的屁股對着她,它的尾巴甚至得意洋洋的對着她搖了起來,好似在說“就是不給你治!”
“死狐狸!”車無垢翻了個白眼,氣急敗壞的罵道。
而紅粉白有些氣憤的啾啾叫起來,旋即“噗~”的放出一個屁來,立時,一團霧氣在東籬的眼前炸開,同時一股難以忍受的臭氣沁入他的鼻間。
車無垢跳出多遠,同時驚呼道:“你這王八羔子又在放臭氣?”說話間她已經以袖掩鼻,而四周的士兵也都捂住了鼻子,每個人都瞪大眼睛,好似要被薰死了一般。
東籬:“……”良久,他一把將紅粉白從肩膀上提下來,毫不客氣的將它丟出多遠,紅粉白在天空中轉了好幾個圈,嚇的毛都炸了起來,只一個勁兒的“啾啾啾啾”的叫着。
這時,鮮于榮時沉着臉自帳篷內走出,他還未說話,便感覺到一團軟乎乎的東西突然便扒在了他的臉上,他有些慍怒的將那團東西拿下來,結果眼前一亮,有些欣喜道:“九尾神狐?”
東籬此時還在揮散着周圍的臭氣,見鮮于榮時滿面欣喜,他立時恭謹道:“是,這就是九尾神狐,將軍,這是姑娘給您找來的。”
鮮于榮時聽到後,極其溫柔的將紅粉白抱進懷中,同時將目光溫柔的投向站在一邊呵呵笑的車無垢,柔聲道:“無垢,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情的。”
同樣是溫柔,同樣是俊朗迷人的面容,只是這表情這話語,若從軒轅離醉的口中說出,便帶着說不出的千種風情萬種瀟灑,可是從鮮于榮時的口中說出,車無垢便只覺得油膩膩的直教人噁心。
她擠出一抹笑意,淡淡道:“如今我是將軍的人,不爲您着想也要爲自己的小命着想一下。”說着,她理了理碎髮,淡淡道:“天色不早了,我去休息了。”說罷,她竟無視任何人的目光,悠然自得的轉身離開了,好似這裡根本沒有一人,能讓她畏懼一分。
鮮于榮時也沒有爲難她,只是跟東籬一起進了帳篷,紅粉白鬱悶的看着這個和自己自來熟,在自己面前嘰嘰喳喳問自己要吃什麼,要喝什麼的男人,實在提不起興致來。可是主人有命,它不得不從。遂它拽拽的爲鮮于榮時治完傷後,便拍拍屁股,頭也不回的走了。
鮮于榮時有些驚歎的望着胸前恢復好的傷口,微微頷首,笑眯眯道:“不愧爲九尾神狐,妙手回春的功力真是人無法比擬的。”他斜坐在那裡,面上滿是笑意,一雙明亮的眸子中卻帶了幾分危險的流光。
東籬站在一旁,望着他的眼神,不知爲何心尖一緊,下一刻,他便聽到鮮于榮時道:“看來明日無垢的傷也會好的。”這句話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東籬本不該多嘴,更不該管車無垢的事情,但不知爲何,他在離開帳篷之前,還是忍不住道:“恐怕將軍要失望了,紅粉白……那九尾神狐脾氣古怪,說什麼都不要給懷姑娘醫治,說來應該是姑娘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它。”
鮮于榮時微微斂眉,面上帶了幾分不悅,他一雙眸子犀利的望着此時躬身站在那裡的東籬,突而冷然一笑,揚眉道:“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她做了什麼得罪那神狐的事情,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東籬將身子躬的更低,面不改色道:“將軍說笑了,東籬承蒙姑娘照顧,撿回一條賤命,當日太累便先倒頭就睡了,實在不知道他們主僕之間有什麼恩怨。”
鮮于榮時一言不發,只冷冷的睥睨着東籬,他的眼底素來容不下一粒沙子,而今早在山洞中看到的那一幕,他至今都耿耿於懷,加之今晚他在帳篷中聽到東籬與車無垢對話,雖然火藥味十足,然他們之間的熟絡程度卻是令他豔羨甚至嫉妒的。
東籬沒有想到鮮于榮時竟如此在意今天早上那一幕,那在他看來不過是十分尋常的一幕,只不過是車無垢下意識的動作罷了,只不過……等等!他靈光一閃,瞬間一個不好的感覺在腦海中炸開。
難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設計好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東籬真要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因爲還沒有誰,在他面前能將一場戲玩的這麼精妙,甚至連一分破綻都沒有!